第76章 女帝?!
屋子里许久没有声响,掌柜的在屋外轻声喊了两声,不见回答。
他轻轻推开一条缝儿,见胡卿卿趴着一动不动,慌了神:“小姐,小姐!”还没走到跟前,一股劲风掠过,刚才还趴着的人已经落入来人怀里。
宋钰一掌劈开身后的窗户,抱着人往下跳。掌柜的惊出一身冷汗,等回过神来,往窗外瞧去,只看见一辆灰布顶的马车消失在转角。
“小箱子,小箱子,快,快追上去,灰色的,那个灰色的马车!”眼看连人带车消失不见,掌柜的彻底慌了神冲楼下大喊。
宋小王爷在四五城没什么坏名声,不知和小姐有何渊源,可小姐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被大男人抱着带走,到底不妥。
“不必劳烦。”门口出现一张少年的脸,汐风身穿黑色劲装,双手环臂,“此地隐蔽,既然我们知道她在此处,那定是卿卿小姐自己告诉我们的。我家少爷本是要陪着来的,只是有事耽搁,这才晚了一步来接。
少爷将她带回府上休息,老伯大可放心。”
“这……”
汐风交代完,轻提一口气,也往窗外跃去,他轻松越过一头雾水不知要往哪头追的小箱子,追着马车往别院赶。
药铺离别院尚有一段距离。头戴斗笠的马夫驾车一路奔驰。
马车看着不起眼,内里却布置的雅致,不知是设计的精巧还是车夫驾车技术好,一路上速度虽快,可人坐在里头却并不怎么颠簸。
宋钰眼睛看向窗外,眼神似乎透过遮挡严实的布帘看向外头。和胡卿卿贴合的手臂温度高的惊人。
不知怎的,看到她一头栽倒,他仿佛能看到她被撕扯的支离破碎的灵魂,能看到她的泪,能感受到她的痛。他恨不得替她痛了。
可这一刻,胡卿卿乖乖巧巧的落在自己怀里,人还未醒,煞白的小脸,眉头微锁,掩饰不住悲戚,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少女的馨香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被放大了好几倍,有意无意的萦绕在鼻间。
他几乎可以确定,他对怀中之人动心了。
他一时羞惭,一时忐忑,脸上掩饰得好,心跳却瞒不过自己。
刚将人安置好,国公府的管家匆匆到别院请人:“少爷,老爷有请。&34;
“何事&34;
管家左右看看,见下人们离得远,上前一步凑到宋钰耳前,“西边的,动了。”
宋钰挑眉看他一眼,老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开口。
宋钰扭头交代下人好好照看胡卿卿,脚下不停,往马既走去。等管家追出去,人已经几里远了。
“父王。&34;
“你还知道回来。”卫国看他一眼,“把门关上。”
宋钰匀了匀气息,转身关上书房的门,恭谨的站到卫国公面前。
“宁县有一条沪河,前日打渔人从河里捞出一块缸大的石头,上面的五爪金龙腾云驾雾,栩栩如生,口中衔了一个碗口大的珠子。
珠子里面刻着一张脸,正是襄王。”卫国公说完,停住了。
“这是六王爷的手笔吧&34;
“何以见得”
“百姓敬畏王权,更敬畏神权。如果是襄王要反,制造祥瑞以愚民心的确是一招好棋。可直接将脸雕在龙首不是更好吗不该如此隐晦。
人们可以说襄王爷是真龙选定治世之人,也可以说这襄王爷注定是真龙口中之物,不堪为帝王。
祥瑞的弊端太过明显。
二者,经过上次寻药的事,襄王在西北的势力被削减不少,已经大不如前。他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举事造反。如果当初有五分胜算,如今至多剩下三成,诛连一脉的事,也不用上赶子去。”
“说下去。”卫国公依然背手背对着宋钰,脸上却隐隐有笑意。
“既然不是襄王,那也不会是太子或者陛下的人。
理由还是两个,第一个,这个祥瑞造的立意模糊,且襄王尚未行动,这样的东西太过多此一举。
二来,六王爷曾说,边境又有些不安定。这件事情,太子和陛下不会不知道。此时处置襄王,难免要分散兵力去内耗,孰轻孰重,太子拎的清。”
“祥瑞一出,襄王或许会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归,必定躁动,又或许也认为是陛下太子给他下的套,众目睽睽之下,他必定要有所行动。
要么承认自己臣服,要么就只有孤注一掷,拼一把。而陛下也会认为是襄王搞的鬼,有了李大头的事在前,他虽然顾虑世人眼光暂时放过襄王,心里怕是早就想动他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以陛下的脾性是忍不了的。
六王爷是想要自己坐那个位置&34;
卫国公欣慰的拍拍儿子肩头:“我当你只顾得上儿女情长,没想到你能想到那么多。和我想的一样,只最后一点,六王爷不会去抢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于他人是滔天诱惑,于他只是枷锁。他不想,也不屑。否则根本轮不到今上坐这个位置。”
卫国公叹了一口气,“身在皇家,很多事他身不由己,他说是为了外邦异动才回来,我却觉得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传递消息的方法有很多,这对他来说是最危险的一种。
定是他在和你们的相处中发现了什么端倪,这才决定回来这里,否则,他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踏上这寸土地。”
“那他想让谁坐上去&34;
“如果我说他想另立女帝呢&34;
这回轮到宋钰的脸白了。他谅愕的睁大眼睛看向卫国公,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你别不信。只要他想,他有这个实力。当初他一力追查科举舞弊幕后的种种,还千万学子一个青天白日,收获了多少学子的心,怕是你连想都不敢想。
即便是后来陛下下令禁止民间谈论此事,可哪有不透风的墙,如今殿上比我年轻的官员,有大半是受了那次清塑的好处的。
就连胡清河都是受益者。否则,平民百姓,哪有资格站在庙堂之上早就被权贵顶了名额。
他身死聊城,有多少大臣百姓痛苦哀悼,恨不得追随而去没人知道他活着,也没有人知道他会来,他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再振臂一挥,追随者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