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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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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守护一方的仙门世家,苏家的财力人力物力等都不可小觑,尤其是这苏府,占地面积极广,几乎有半个漓州城大小。

    其中除了苏家人之外,还有许多门生和家仆,人丁兴旺。

    而苏家主屋就在整个苏府的最中心,周围环抱着八座小院,每间院里都有一位夫人。

    苏广白被家仆带到了主屋门前,为首的一个对着主屋内的家主苏元良恭敬行礼:“家主,人带来了。”

    苏元良坐在正对着门的主位上,慢慢品了口茶,才抬眼朝苏广白看去。

    苏元良已经年过半百,但因为修习仙术的原因,使得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一家之主,又是金丹期修士,苏元良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令人不敢直视。

    “父亲。”苏广白行礼,低声唤道。

    苏元良把手里的茶盏放到桌上,也不叫他进去,而是淡声道:“听说你打伤了文元?”

    “不敢。”苏广白垂着头,额角冒出丝丝冷汗。

    他不是怕的,而是苏元良在给他施压。

    以往再怎么样,苏元良都没对他动过粗,今日这般,除了是真的动怒之外,可能就是想试探苏广白是不是有了灵力傍身,否则他怎么可能打伤苏文元呢?

    苏广白没敢调动灵力防御,一是他还没能灵活运用能力,二是他现在没有自保能力,只有废物才能不被人在意。

    不过两息,苏广白便面色惨白,哆嗦着叫了声:“父亲”

    苏元良这才收回威压,看向苏广白的时候神色莫名,他挥了挥手道:“去祠堂领罚吧。”

    “是。”苏广白暗暗松了口气,脚步虚软地朝祠堂走去。

    他轻车熟路,往年只要他做了一点不合大家心意的事,苏元良就会罚他跪祠堂,这次也一样。

    苏广白不用人提醒,就已经找到了自己常跪的蒲团,乖乖跪了下来。

    因为他每次都是认真领罚,所以祠堂的管事根本都不管他,也从来不在一旁守着,只把门自外面锁上后就离开了。

    要是之前,苏广白一定会一直待到天亮,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必须找个机会出去把玉佩从苏文元那里偷回来!

    听到管事离开后,他就蹑手蹑脚地凑到门边朝外看,确认没人之后,他便走向后窗。

    正准备跳窗离开,他腰间的布袋就动了动,小憨费力地将小脑袋从布袋里探出来:“啊呜~”你要做什么?

    “嘘!”苏广白捂住小憨的嘴,小声道,“小憨别说话,小心被发现了!”

    小憨看了看他,又看了眼窗户,之后乖乖没再说话。

    苏广白撬开窗锁,之后轻手轻脚地跳了出去。此时天已经黑了,苏府内各个回廊中也点起了灯笼,巡逻的守卫尽职尽责地站着岗。

    苏广白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二房所在的院落。

    院子里很热闹,因为少爷受了伤,所以二房的家仆们今日都要随时待命,因此院内都站着人。

    但与此相对的,许是苏文元不愿让人看到自己那副窝囊样,所以他屋内居然只有个大夫候着。

    天助我也!苏广白有些兴奋,他随身带着各类防身的药,当然也包括迷烟之类的。

    他将小剂量的迷烟吹入苏文元的屋内,很快屋内就传出两道呼噜声。

    苏广白悄悄打开窗户,朝屋内看去,外间的大夫已经睡昏过去,而隔着屏风的那一头也传来了呼噜声。

    他打开窗,跳进了屋内,之后小心地绕过屏风,屏风里摆着一张雕花木床,床帐层层叠叠垂下来,苏文元的身影隐约就在其中。

    苏广白对着床帐又吹了点迷烟,反正他自己吃了解药,不用怕,谨慎点没错。

    他要找的是一枚玉佩,是原主娘亲留下来的,六年前被苏文元意外发现抢了过来,原主一直没能再找回来,但却成了他的执念。

    而单单是这样,苏广白可能也不至于如此迫切,非要拿到玉佩不可。

    主要原因是,这枚玉佩苏广白前世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他甚至怀疑他的和原主的就是同一个!即便不是同一个,也肯定有关联。

    虽然目前还没找到相关性,但苏广白还是不能一走了之。

    苏广白翻遍了整间卧房,却还是没能找到那枚玉佩,他眉心紧蹙,视线落在床上。

    如果不在别的地方,那玉佩肯定就在苏文元身上。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玉佩没丢,就是因为苏文元隔三差五就要拿着玉佩欺负一番原主,苏广白来了之后,苏文元这个行为也一直变本加厉。

    苏广白手里握着包麻痒粉,慢慢走向那张床,他轻轻掀开床帐,里面卧着的人也终于露出真面目。

    待看清那人面容时,苏广白顿时瞪大了眼。

    这人面相清秀,和苏文元有两分相似,却不是苏文元本人!

    上当了!苏广白意识到之后便急忙准备离开,可床上躺着的那人却倏地睁开了眼,黑眸沉沉地望向苏广白。

    与此同时,苏广白的双手手腕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掰过来按到了背上,苏广白彻底没了反抗的能力。

    又是一个筑基期修士!苏广白心灰意冷,是他太着急了,要不是如此他肯定不会落在苏文元的圈套里!

    但说什么都晚了,当他被苏文元和二夫人趾高气昂地押到苏元良眼前时,苏广白心如死灰,他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什么,但希望不会牵扯到小憨身上。

    他后悔了,他就不应该带着小憨,他应该直接让小憨先跑的!

    “父亲!”苏文元脸色有些苍白,但身上的骨折伤明显是好了不少。也是,在这个时代,有钱有丹药的人可不用遵循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理。

    他朝苏元良行了个礼,之后便转头看向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苏广白:“苏广白,你不仅无故伤我,还不遵父亲的教诲偷偷离开祠堂,去我屋里妄图再次加害于我!你是何居心!”

    苏广白已经习惯了被无端指责,放在之前他肯定什么都不说,因为说了也没用。

    可是今天他要为小憨争取离开的机会,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对苏元良道:“父亲,伤了人我诚心悔过,我方才也只是担心二哥伤势想去探望,并没有想害他。请父亲明察!”

    “苏广白!”苏文元瞪大眼,“你居然也会胡说八道了?!吹了迷药进我房间也叫探望?你怎么不说是因为怕我睡不着才吹得药呢?”

    苏广白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之后对苏元良道:“父亲,二哥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怕他疼到睡不着才”

    “闭嘴!”苏文元怒道,“苏广白你要不要脸!”

    苏元良听了这几句实在不想再听,便沉声道:“够了。”

    两人便都沉默下来,屋内气氛一时凝滞,二夫人看了看苏元良的脸色,见他有些忧心忡忡才走上前去,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苏元良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和她耳语了几句。

    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用了小结界,所以其他人即便修为再高也听不见。虽然听不到,但凭借着以往的经验来看,苏广白定是要受重罚的。

    苏文元眉眼间尽是小人得志的幸灾乐祸,他瞥着苏广白,有意无意地将衣袍顺了顺,露出了他别再内衫上的玉佩!

    苏广白咬牙,又气又忐忑。

    主位上的苏元良两人窸窸窣窣地说着话,表情几度变换,最后两人都眉开眼笑。

    苏文元见这场景,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而苏广白的心却沉了沉,估计是少不了一顿毒打了。

    “好了。”苏元良清了下嗓子,对一旁的家仆道,“你们怎么回事,广白怎么说也是少爷,你们就是这般欺负人的?”

    此话一出,整堂寂静,无一人不震惊。

    “等什么呢?没听见家住的话吗?还不快给广白少爷松绑?”二夫人瞥向一旁的管家,管家回过神后立刻懂了,急忙差人将苏广白身上的绳子解了,又将他扶了起来。

    “娘!爹!”苏文元震惊地看着主位上的两人,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夫人及时打断他:“行了,不过是你们兄弟间的打闹罢了,现在你也活蹦乱跳的还追究什么?都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哪来的隔夜仇呢。”

    众人一时无言,苏广白心中警铃作响,他直觉没什么好事儿。

    苏元良也跟着点了点头,顺着二夫人的话道:“夫人说的是,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家主一般都是说一不二,即便苏文元心里再恼火,也敢置喙他的决定,只能恨恨地瞪着苏广白。

    苏广白却一点没有觉得舒服,反而忧心忡忡,不知道这两人到底会有什么目的。

    “行了,你们先都下去吧。”苏元良道,“广白留下,我有话和你说。”

    果然,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厅里的众人陆续离开,苏文元落在最后,从苏广白身边走过时,咬牙说了声:“你给我等着!”

    苏广白瞥了眼他腰间随着走动若隐若现的玉佩,没说话。

    等所有人离开后,苏元良才一改平日里的严肃,反而朝苏广白招了招手温声道:“广白,到跟前来。”

    苏广白面上畏缩,心里疑惑。他走到苏元良身前站定,和他对视片刻。

    苏元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

    “怪我对你关心不够,怪我没能护住你娘亲。”苏元良说得好像他真的在悔过一样,“你怪我也是应该的,只是广白你要知道,天底下没有不疼儿子的爹,我只是一看到你就想起你早逝的娘亲才会不敢多见你。”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苏广白就垂首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许是苏元良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阵后,他才拍了拍苏广白的肩,道:“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你是苏家的嫡系少爷,不需要怕任何东西。”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回房歇息吧。”

    苏广白听了这半日也没听出苏元良的话外之音,只能揣着满肚子疑惑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准备踏出屋门时,苏元良才状似随意地说道:“对了,半月后烟南卫氏要举办千芳宴,邀苏家过去,你也一起吧,别总闷着。”

    至此,他想说的才真是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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