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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驱散迷惑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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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学山肩上挎着二十响盒子炮,坐在驾辕的位置上,一手攥着辕马的缰绳,一手扬着鞭子,赶着胶轮车快速来到湖北赵家豪妹妹家。敲开赵家豪妹妹的家门后,冲了进去。

    赵家豪还在屋里闭目养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看到赵酒柜进屋,他还寻思是儿子赵三派他送好吃的来了。等杨学山手里拎着二十响盒子炮,身后还有三名手里端着长枪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想伸手拿桌子抽屉里的枪。

    杨学山进了赵家豪住的屋,时刻盯着赵家豪的一举一动,怕赵家豪耍滑头。当他看见赵家豪往桌子的方向瞄的时候,叫后边的人把抽屉里枪收缴了。然后叫其他两个人嘁哩喀喳把赵家豪五花大绑上,拉出屋,推上车,一抽马鞭,跑出了李家寨。动作之快,等赵家豪的妹妹得到消息后,大摇大摆走过来想看看究竟是谁时,赵家豪已经没了人影。她急忙追出门,看见的只是胶轮车后边扬起的灰尘。

    杨学山把赵家豪拉回刘庄天已经擦黑。

    这时,赵酒柜提醒杨学山:“杨大员,赵家豪的妹妹会不会给赵阎王的家人送信啊?”

    杨学山点头:“我正在想,赵家豪的妹妹会猜到红岗庙这边的人把赵家豪绑走了。也一定会把这消息告诉赵三的!赵三知道这消息后,肯定会带着人扛着枪来找我们要人!”

    赵酒柜点头:“肯定会!”

    杨学山边思考边说:“事不迟疑!咱们也别吃饭了,现在就去抓赵三!”

    “现在去抓赵三?”赵酒柜愣住了,“赵三可是在他们家里啊!咱们这么去抓他,他不但不开门,还会用枪从里边打我们!”

    “据我了解,赵三手下有个叫猴子的?”杨学山问赵酒柜。

    “赵三手下是有个叫猴子的。猴子的大名叫赵福坤。”

    “名字起得还挺听的!”

    “名字是好听,但净不干人事!”赵酒柜气愤起来。

    “我们先把猴子抓住,再叫猴子叫开赵三的家门,怎么样?”

    “那咱们五个人也势单力薄了!赵三家里可能还有其他人。他们家经常聚集一些赌博的人和猜拳喝酒的!”

    “那就除留四五个民兵看着赵家豪,刘庄的所有民兵都去抓赵三?”

    “这样行!”

    杨学山快速把刘庄的民兵集合起来,布置完任务后,奔向红岗庙村。

    刚进红岗庙村,看见前边一群人呼嚷呼嚷在往前走。这对杨学山来说绝对是一个突发事件,——本来杨学山想趁着晚上人少的时候,打赵三一个措手不及!怎么街上来了一大群人?这是什么情况?这群人在干什么?里边有没有赵三?这群人会不会影响今夜抓赵三的行动?

    杨学山快走几步,跟了上去,拨开人群一看,前边四五个男人横抬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在往前走。女人两腿乱蹬乱踢,两手不停地向四周抓挠,身子还上下一挺一挺的,力图想摆脱男人们的束缚。为了不让女人挣脱掉,前边两个男人各抱着女人的一条腿,后边两个男人各抓着女人的一条胳膊,中间还有一个男人抱着女人的腰。女人边在男人们怀抱里挣扎,边又唱又喊:“太上老君派我来镇妖,杀光你们这邦丧尽天良的王八羔子养的!把祸害人间的赵三押到玉皇大帝那儿审判!不让他再祸害人间了!你们这群不是人养的王八羔子!都是挨刀的!……”

    杨学山一听这话,更加紧张起来。他停了一下,等赵酒柜走过来后,问:“我听那女人在骂赵三。是不是赵三正在欺负那女人?”

    赵酒柜跑上前,钻进人群里看。看完后回来告诉杨学山里边没有赵三。

    杨学山又问赵酒柜,人群里有没有赵家豪的狗腿子?赵酒柜回答说,人群里的张国臣跟赵阎王穿一条裤子。并把张国臣与赵家豪的关系告诉了杨学山。

    一提到张国臣,杨学山眼睛亮了起来:“张国臣?曾是你们村农会主席?”

    赵酒柜点头肯定。

    接着,杨学山问赵酒柜,里边哪个是张国臣?

    赵酒柜说,掐着女人腰的那个。

    “正好!我们不抓猴子去了!就抓张国臣!”说着,杨学山拉着赵酒柜,“走!跟上!”

    杨学山一行人跟着吵吵闹闹的人群挤进了一家院落。

    杨学山从赵酒柜嘴里得知,挤进的这户人家的主人叫赵百石,三十来岁,憨厚老实,祖辈靠种地为生。

    杨学山领着包括赵酒柜在内的三人紧跟着人群后边,叫其他人守在赵百石的门口和临街的路口。

    由于看热闹的人挺多,杨学山开始没挤进赵百石的屋里,只能站在赵百石的茅草房门前。

    “这回得好好收拾一下了!”从赵百石的茅草房里传来一个听起来像个权威人的话。

    杨学山问赵酒柜:“说话这人就是张国臣吧?”

    “就是张国臣!他是我们村的大仙!谁家闹鬼了,生病了,都请他驱鬼避邪。”

    杨学山“哦”了一声点了一下头,然后掂着脚尖,伸着脖子往里看。

    “张大仙,我媳妇这次又怎么了?刚才在地里,活儿干得好好的,旁边驴一使劲叫,突然就乱了起来。”

    “狐狸精附体!”张国臣说着,指挥着人们把赵百石的媳妇往炕上放,“头冲里,脚冲外!狐狸精都顺着墙角墙边溜!这次我非要把这狐狸精摁住掐死!”说完,看也没看赵百石,两眼直直地盯着“疯女人”,淫光四射。

    当人们把“疯女人”头冲里放好后,想松口气,“疯女人”两手一拨拉,把两旁的人拨拉开,坐了起来:“你们这群挨刀的货!太上老君把你们一个个……”

    “快把她摁倒!”张国臣指着旁边没摁住“疯女人”的男人说。

    “疯女人”一下又被摁倒在炕上。

    虽然“疯女人”被摁倒了,但嘴里还在大声唱:“天兵——天将——马上就要来了啊——,”然后自言自语起来,“我把你们糟践人间的事告诉了太上老君。太上老君马上要派来天兵天将,把你们的头,砍下来!喂了东海里的……”

    炕上“疯女人”大声唱着嚷着,炕下张国臣忙着换“道衣”。先戴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看上去又长又蓬乱的假头发;穿上脏了叭叽,可能从来就没洗过的道士长袍。然后从黑乎乎的布套里抽出一把木头剑(他对外称是桃木削成的),在炕下挥舞起来:“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

    “我是太上老君的神兵!你算个什么东西!”“疯女人”打断张国臣。

    “把她的嘴捂住!”张国臣向后抛出一句。

    压着“疯女人”胳膊的两个男人把“疯女人”的嘴捂住了。

    “疯女人”仍呜噜呜噜说,并用力扭头,力图摆脱捂在自己嘴上的两个男人的手。

    “树,别把鼻子眼儿也捂住!要把你嫂子憋死的!”赵百石跳上炕去拨拉树的手。

    把“疯女人”的嘴捂上后,屋里安静下来了。张国臣又向摁住的几个男人命令道:“把衣服都脱下来!”

    树没想到会接到这样的命令。他愣了一下,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女人,犹豫地问张国臣:“都脱下来?”

    “全脱下来!一件也不留!”张国臣眼也没眨一下。

    “张主席,不能脱光了!这么多人都看着,脱光了,我媳妇以后咋见人啊?”赵百石央求道。

    “她现在不是你媳妇!她现在是狐狸精附体!脱光了,狐狸精就无处可藏了!如果不脱光了,我掐脖子,狐狸精就会躲到胳肢窝里;我要去胳肢窝里逮狐狸精,狐狸精就会躲进裤裆里;脱!脱得光光的!让狐狸精没有一点儿地方可藏!”张国臣两眼淫光闪闪,看到摁着“疯女人”的几个男人还没动手扒衣服,板起了脸,“还不脱愣着干什么?等着狐狸精下崽儿呢?!”说罢,煞有介事地又闭上眼睛念念有词起来:”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

    张国臣磨叨完后,把木剑向空中横着划了几下,又竖着划了几下,大声喝道:“抓拿狐狸精的白龙王张道长来了!”接着一步迈上炕,骑在的“疯女人”的身上,将“木剑”的头插在了“疯女人”的头与墙中间,让木剑身贴靠在墙上。然后撸起袖子,伸出两只有力的手,猛地掐住“疯女人”的脖子:“狐狸精,我掐死你!”

    “疯女人”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想摆脱张国臣冒着青筋的手,可是两只胳膊被两旁强有力的男人死死地压住,两腿又被下边的两个壮男人重重摁着,动弹不得,只能无力摆动脑袋……慢慢地,慢慢地,“疯女人”微弱摆动脑袋的动作也停止了,然后口角开始溢出白沫。

    “张大仙,不能再掐了!都吐白沫沫子了。再掐就把我老婆掐死了!我求求你了!我们穷人娶个媳妇多不容易啊!你松开手!不能再掐了!我求求你了!我给你作揖了!”赵百石哇哇地哭起来,又跳上炕去瓣“张道长”的手。

    “张道长”一脚把赵百石踹下炕:“起开!我掐得不是你媳妇,掐得是狐狸精!这是狐狸精吐的白沫,不是你媳妇吐的白沫!”

    这时“疯女人”嘴里流出的白沫越来越多,一些白沫已经流到了脖梗和锁骨了。

    机敏的杨学山看到这一幕,觉得必须及时利用这一事破除禁锢在红岗庙村农民们的封建迷信思想,让红岗庙村的农民从封建迷信中醒悟起来,这样会有利于红岗庙村的土改运动的展开,就拨拉开前边的人群,冲到炕沿边,大声呵斥道:“松开手!”

    杨学山的大声呵斥把骑在“疯女人”身上的“张道长”吓了一跳。“张道长”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回头看呵斥的人:“你是谁?怎敢惊动神灵!”

    “我是工作组的杨学山!”杨学山指着张国臣命令道:“你,下来!”然后指着旁边的四个男人,“还有你们!”

    张国臣看杨学山腰里挎着二十响盒子炮,旁边还在几个持枪的人,赶紧从炕上爬下来。

    那个四个壮汉见“道长”都乖乖地从炕上爬下来了,也松开手下了炕。

    杨学山对赵百石说:“看看你媳妇怎么样了!”

    赵百石从内心感激地向杨学山点头,赶紧爬上炕,把媳妇的头抱在怀里,一只手抱着媳妇的头,一只手给媳妇揉刚才被掐得紫红紫红的喉咙。

    “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让她把气倒出来!”杨学山提醒赵百石。

    赵百石赶紧拍媳妇的后胸部。

    看到赵百石把媳妇拍打出咳嗽出声了,杨学山把赵酒柜叫到身边,耳语了一句后,面对人群大声说:“我奉上级的指示来红岗庙村指导土改工作!”然后指着炕上的妇女,“她不是狐狸精,更不是狐狸精附体。她是间歇性精神病患者。原因刚才她也说出来了,是外界的暴力刺激了她的神经紊乱。”杨学山想了一下,“精神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在精神正常的情况下,头脑是清醒的,具有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在发病的时候,就丧失了辨认是非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说些胡话。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对人,尤其是对女人的性格心理有着空前绝后的迫害和压抑。几千年来封建剥削制度不重视文化教育,愚昧人民,使人民没有足够的科学知识,认不清许多本来非常简单的事理,包括这种病因,就用千百年来人们固有的封闭的迷信的思想意识来解释。实际上这个鬼啊,那个神啊,都是封建迷信,都是人为制造的!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神!也没有狐狸精!封建剥削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大搞特搞迷信活动,为他们剥削劳动人们的行为披上合法的外衣,把他们剥削得来的财富说成天经地义,是上天给的,以达到长期统治和剥削劳动人们的目的!”说着,杨学山从兜里掏出钻研了好几天的一根棉线和一个铜币,“比如闹金鬼的事!其实这根本就不是闹什么金鬼,这里边有一定科学道理的。你们看啊!”杨学山边说边示范起来,“我把棉线系在铜币上。然后用洋火点着。”说着,杨学山把棉线点着,“你们看,着了吗?”

    “着了。”人群瞪起眼睛看起来。

    “你们再看!等棉线烧成灰后,铜币不会落地。”杨学山拎着点着的棉线和铜币给人群看,等棉线烧成灰状后,杨学山指着铜币说,“你们看,没落地吧?还悬在空中吧?”

    人群惊讶:“是还悬在半空中呢!”

    “这是为什么呢?”杨学山右手指着左手拎着的棉线和铜币,“这是因为棉线在盐卤中浸泡后又晒干,棉线里有盐卤,虽然被烧成灰,但由于化学作用使得盐卤与棉线紧紧地凝固在一起,断不了。”说着,杨学山用右手从底下托了一下铜币,“看清楚没有?”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红岗庙村的农民恍然大悟。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金鬼银鬼,是人在捣鬼!”杨学山把线和铜币收起来,“这都是封建地主阶级为了让人们相信他们的剥削统治是老天爷给的,是他们的命。这完全是封建剥削者们用来束缚我们的鬼把戏!目的是为了阻止我们参加土改。”装好线和铜币后,杨学山瞅着张国臣,“庙里飘条子,是不是你暗中做的鬼把戏?”

    人群一下惊呆了,目光齐刷刷射向张国臣。

    张国臣赶紧低下头回避人群射来的愤怒的目光。

    “有人看见你穿着白衣半夜三更往神像手里插条子了!”杨学山诈张国臣。

    杨学山敢诈张国臣,心里是有数的,——天上不会平白无故飘下纸条的,肯定是活人干的!除了装神弄鬼充当“大仙”的人干这事,没人干这事。因为“大仙”要靠这收人钱财的!把事情弄得越神秘,“大仙”越是赚得盆满钵满。

    “我没穿白衣,就戴着一个白帽子。”张国臣急忙更正道。

    “哦——!”人群里惊叹起来。

    “赵家豪给了你多少钱?”杨学山问。

    “十块大洋!”张国臣低声说。

    “原来是你们搞的鬼把戏糊弄俺们!”人群气愤地骂道。

    “现在都明白了吧?我们贫苦农民的穷根子不是命不好,而是赵家豪这样的封建地主阶级对我们残酷的剥削和压迫!”杨学山又越说声音越大起来,“只要我们勇敢地起来参加土地改革运动,拔掉让我们穷得吃不饭穿不上衣的封建地主阶级的剥削和压迫的穷根子,幸福的日子就来敲你家的门了!信这神拜那个鬼,等着鬼神来改变我们的贫穷命运,是永远也等不来幸福的日子!不仅你等不来幸福日子,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也等不到幸福日子!……”杨学山觉得不能在这儿耽误太多的时间,必须得带着张国臣先把关键人物赵三抓住,就对人群说:“我们和张主席先办点儿事。”说罢,杨学山向刘庄的民兵连长刘长福使了眼色。

    刘长福向后边的民兵一挥手,三四个民兵上去把张国臣的两只胳膊往后一扭,推向门外。

    “杨大员,我没杀人放火啊!”张国臣吓得脸发白,两腿杵着地,屁股向后鞧着,哀求地看着杨学山。

    “拉出去毙了!净往女人身上爬了!”一个看上去近四十的汉子气愤地说。

    “早该枪毙的过儿了!借着打狐狸精的幌子糟蹋了村里多少家的女人了!可不能再让他糟蹋别人家的女人了!”人群中又一个男人气愤地吼道。

    “再不崩了他,狐狸精都等不及了!”又一个男人喊。

    人群里不断发出愤怒声。

    “要不枪毙了他,狐狸精在阴间得守寡多少年啊!狐狸精正拼命叫他的魂呢!”人群里又一男人嚷道。

    “毙了他!毙了他!……”人群里开始一两个人,后来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喊起来。

    “杨大员,这次我真的没那什么!您大人不见小人怪!你手下留情啊!——”张国臣使劲向后鞧着屁股,努力不让民兵架出去。

    杨学山向民兵使了眼色。

    民兵们一下把张国臣架起来往屋门外走。

    “杨大员!杨大……”张国臣一边被民兵架着往外走,一边向后扭着头凄惨地叫着乞求着杨学山。

    “大家先在这儿待一会儿,一会儿召开群众大会审判张国臣这样坑害百姓的恶霸!”杨学山边向人群伸手示意边向外走。

    杨学山出了门,走到张国臣面前:“目前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带着我们敲开赵家大院的门,捉拿赵三!一条是与人民政府对抗到底,就地正法!”

    “带着你们去捉拿赵三!”张国臣一听杨学山并没打算毙了自己,瘫软的身子一下直了起来,“我一敲赵家大院的门,马上就开!”说完,非常自信地看着杨学山。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说罢,杨学山向押着张国臣的民兵点头示意向赵家大院走。

    到了赵家大院门口,张国臣敲赵家大院的门。

    “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门?”门卫发出惺忪的声音。

    “我!张大仙!找赵司令有要事!”

    “赵司令放话了,他刚放松下来,想好好歇息歇息!这两天不接待人!有事,明天再来!”门卫不耐烦地说。

    张国臣看杨学山。

    杨学山对着张国臣耳语了几句。

    张国臣点头,然后对着门里的人喊:“赶快开门!工作组的杨学山已经进村了,正召集村里的人要没收赵家的财产和粮食!再晚了,恐怕来不及了!”说罢,看杨学山。

    杨学山点头,示意说得不错。

    门卫赶紧把门打开。

    门刚一打开,杨学山就叫民兵控制住了门卫。然后押着张国臣往赵三的房间走。

    赵三听敲门的人是张国臣,非常不满地说:“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我刚躺下!明天吧?明天再来领赏吧?”

    “不是领赏!是……”

    没等张国臣说完,杨学山一脚踹开了门,然后一个箭步蹿到赵三的床前,摁住了赵三摸向枕头下的手!另一只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只手枪,交给赵酒柜。然后掏出德国造二十响驳壳枪,对着赵三:“起来!”

    被窝里的两个女人吓得哇啦哇啦叫。

    “你,你,你是,谁?”赵三对突然对准自己脑袋的枪筒感到意外,鼻尖吓得抽搐起来。

    “工作组杨学山!”杨学山说。

    “你就是杨学山啊!”赵三趁着杨学山说话放松警惕的一刹那,快速摸往睡在他右边女人枕头下方。

    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的杨学山朝着赵三摸过去的手“嘣”的一枪打过去。赵三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

    睡在赵三右边的女人吓得什么也不顾地从被窝里蹿了起来。

    杨学山向靠着最近的民兵使了眼色。这个民兵快速把枕头下的枪缴到手。

    然后杨学山用枪指着睡在赵三左边的女人:“赶快把枕头下边的枪交出来!”

    睡在赵三左边的女人吓得两只手来回在脸前摇晃:“没,没枪!”

    杨学山用二十响盒子炮对着赵三:“下来!”见赵三磨磨蹭蹭下炕,下炕的时候还不断翻着白眼瞅杨学山手中的枪,司机钻空子,就严厉地提醒赵三,“老实点儿!不老实,一枪崩了你!我扣一下板机,几十发子弹就打出去了!”

    杨学山和刘庄的民兵把赵三五花大绑到了刘庄看管起来,又把赵家豪的家人集结在赵家豪大老婆的屋里,派上民兵看管起来,然后再带着民兵去赵家豪保安团的骨干分子家缴枪。

    红岗庙的村民见赵氏父子被扣,又扣押了赵家豪保安团的骨干分子,开始敢说话了,也积极与杨学山接触揭发赵阎王的罪行了。

    然后,杨学山带着新整顿好的民兵连在红岗庙村搜查国民党特务罗宇。

    罗宇是个经验丰富的特务,一听杨学山把赵家豪及其儿子都扣押起来了,连滚带爬地溜出了红岗庙村。

    杨学山搜查了几个重要地点,没搜查到罗宇,一看天已大亮,觉得不能把主要精力浪费在搜查罗宇上,应该赶紧趁热打铁,把红岗庙刚开的土改的好头继续下去。杨学山叫赵酒柜赵银根等红岗庙村的贫苦农民去“根子”串“根子”,串来了一百多号人。杨学山在这些“根子”会上,宣传土改政策和政治意义,号召他们团结起来,打倒赵家豪。对于恶霸地主,你不打他不倒。并叫赵酒柜和赵银根等红岗庙村的贫苦农民在会上发言,控诉赵家豪的剥削压迫的罪行。会场上下哭成一团,个个撸袖子,攥拳头,非要把赵家豪千刀万剐了不行。见“根子”们的觉悟鼓动起来了,又叫这些“根子”们找其他穷苦贫雇农进行串连,结果一个“根子”发动一连串的根子,“根子”的队伍越来越大。杨学山见改选红岗庙村的领导班子的时机成熟,又不失时机地召开大会,改选了红岗庙村的农民协会,把赵酒柜、赵庆财、赵银根等为代表的、激发起了斗志、立场已坚定、敢于斗争、思想品质好的贫雇农选为农民协会的领导,清洗撤换了旧的、维护赵家豪等地主富民阶级利益的一些旧领导。

    接下来,杨学山又带领着新选举出新的、代表着贫苦农民的农民协会开始分赵家豪的浮财。

    杨学山在前,后边跟随着几百号贫苦农民来到赵家豪大院。杨学山先布控好民兵,然后叫红岗庙村的贫苦农民套上赵家豪的胶轮大车,把赵家豪的浮财和粮库里的粮食一车接一车地往河西村拉。

    这时,教师出身的女工作组长樊主任满头大汗跑进赵家豪大院找杨学山。因为人多,而且都在扛包背麻袋,樊主任找了半天才找到杨学山:“老杨,停下来!别搬了!”

    “停下来?别搬了?”杨学山把一个大麻袋从背上放下,不解地看着樊主任,“为什么?”

    “叫你停下来,你就停下来!没什么为什么!”樊主任不容分说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杨学山皱着眉头看着樊主任,想知道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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