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抗战支援作战
打在宝地市的特务队部里给特务队长大讲“生理课”后,杨学山得到了八路军的信任。八路军有关部门派姚泽五专门找杨学山谈话,让杨学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担任村党支部代理支书,村党支部组织委员还兼治安员。但公开身份却是抗勤队长,民教委员,青救会主任。之后还被选为劳动模范和三罗山村优秀代表。
打那儿后,杨学山在西罗山村正儿八经地干起了抗日救国的工作。当夜深人静人们熟睡的时候,杨学山和一帮还不能公开身份的共产党员上街贴抗日标语,甚至还摸到敌占区的村落张贴抗日标语和恫吓汉奸的口号。此外杨学山还积极主动参加救护八路军伤员。
有一次,那时杨学山刚成为中共党员不久,组织让杨学山到林泉村拿药。具体这药是干什么用,没人告诉他。那时候,组织有严格规定:不该问不问!不该说不能说!杨学山只是听了一耳朵,有一个在狼牙山阻击战中负伤的战士需要这种药。
杨学山刚出北罗山村村东,就遇见了一队小鬼子。与此同时,小鬼子也看见了杨学山。最前边的小鬼子大步向杨学山走来。
杨学山赶紧钻进一人高的玉米地。
小鬼子见杨学山钻进玉米地,就“嘣嘣”地向杨学山打枪,打得杨学山头顶上的玉米秸“啪啪”往下掉。
杨学山在玉米地猫着腰,听见小鬼子“咚咚”地向他包抄过来,边判断鬼子包抄过来方向边向四周看,想选择最佳时机最佳方向摆脱鬼子,要叫小鬼子逮住,非得让小鬼子用刺刀挑死不成!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抗日那会儿,小鬼子为了侵占中国,对中国人民实施种族灭绝的政策,砍起中国人的人头来,跟砍瓜切菜一样,举刀就把中国人的人头砍下来了。往较远了说,两个小鬼子比赛砍中国人的人头,一人一气砍了一百多颗中国人头。往近了说,1941年5月4日,东娄山的53名干部、战士和老百姓被小鬼子杀害,1942年5月2日,小鬼子在菜园村一气杀了30多人,1943年11月9日,寨头村的108人被小鬼子残杀坑埋……
蹲玉米地里的杨学山看了一下地形,——西边是两山冲积平地,平地上一块接一块的玉米地,绿油油的,形成茂密的青纱帐;东边不远是山坡,坡地上种的是谷子。杨学山判断,小鬼子肯定以为他要往茂密的青纱帐里钻,必须避实就虚,往小鬼子意想的相反方向跑,而且得快!快得在小鬼子还没转过神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这儿,杨学山顺手从太行山区遍地都是石头的地里捡起几块石头,投向西边的玉米秸杆上,——一颗先投在自己西边较近的玉米秸上,第二颗投到西边较远的玉米秸上,……
石头投出去后,杨学山就听见小鬼子真的“哇啦哇啦”地跑向了西边,就赶紧往东跑,顺着堰墙溜出了小鬼子包围。
什么叫堰墙呢?没在山区待过的人不知道堰墙是什么。堰墙就是山区人民为了增加耕地面积,在山坡上建梯田时,固定梯田的堰墙,山坡陡的地方堰墙高过人一头多。
跳出小鬼子的包围圈后,杨学山左钻右扎,跑到了林泉村把药拿了回来。
抗日时期,八路军一般不跟小鬼子正面作战,大都与小鬼子进行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游击战,因为小鬼子的武器比八路军的土枪好得太多了,八路军的土制长枪,拉一下枪栓才能打一枪,而且一个八路军就发几颗子弹,还不能远距离射击,距离远了,打不着,加土枪造得也不精致,看着准星对上鬼子了,可一扣板机,子弹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打不着小鬼子,这颗子弹就算浪费了,为了发挥有限弹药的使用效率,就得等鬼子靠近了打,以能造成小鬼子的伤亡。而小鬼子的弹药充足得很,看见八路军的影子,举起三八大杆就打,尤其是小鬼子的小钢炮和歪把子机枪,对八路军的杀伤很大,小鬼子天上还有飞机狂轰乱炸。在武器这么悬殊的情况下,八路军跟小鬼子硬碰硬地正面作战,肯定很快就被小鬼子消灭掉了。八路军只能巧妙地与小鬼子作战:小鬼子钻进碉堡后,八路军就夜间敲打小鬼子;天亮了,就撤回山里休息;过几天,又“嘣嘣”袭击碉堡,甚至还与民兵一起“端”碉堡。“搅和”得小鬼子和伪军不得安宁。但每次“搅和”完小鬼子后,不免会有人受伤。受伤的官兵跟不上大部队的行军,就被留在村里让共产党村干部照料。
小鬼子猴精猴精的,每次八路军夜袭了他们或是跟他们打完仗后,一定要到村里搜八路军的伤员。而且逮着八路军的伤员就往死里整,不是当成新兵练刺刀的活靶子,就是运到731部队当了细菌弹的活标本。
1943年秋,一次反扫荡,有几名八路军的伤员留在了西罗山村养伤。不知小鬼子哪儿来的消息,突然向西罗山村派来一队人马抓人。西罗山的共产党村干部赶紧把伤员向北山上的鸽子塘北侧的山洞移藏起来。这个山洞在大石崖的中央。大石崖上下直直的好几十米高,东西近有500米长,山顶相对平坦,远远望去,大石崖就像一个大帽子扣在了山上,山洞就在大石崖的半山中,地形十分险峻。从山洞向下一望,山下如同腾云驾雾,让人晕眩,稍不小心就会失足跌落下去。跌下去,就会摔成肉酱。而且山洞在山崖的侧后方,从正面看不见山洞。要是没有当地汉奸带领,鬼子是发现不了的。
另外,这个山洞只能从上边往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移动着进入。这为伤员提供了一个特别隐避的条件。但有的伤员不能自己攀下去。杨学山他们就用绳子,绑在伤员的腰上,上边的人拽着,下边的人托着,慢慢把伤员扶到山洞里。
杨学山他们把伤员安顿好,山下和山顶上就响起了枪声,山洞下还传来人的阵阵喊叫声和狗吠声。杨学山他们判断敌人正在搜山抓人。为防万一,就捡了些石块堆在洞口两旁,又派人轮班拿着带刺的酸枣枝在洞口盯着上边,一旦敌人摸到这里,我们就用石块和带刺的酸枣枝把敌人打下悬崖,让他们摔得粉身碎骨。
一白天的搜索后,山上安静下来。山下的村庄冒起了浓烟,有的房屋冒起了大火,足足烧了两天两夜。
伤员在山洞躲避,每天每人就一碗生玉米面充饥。待到山下枪声爆炸声完全消失后,下山的人断定日伪军已经撤走,才把伤员扶到更加远离小鬼子碉堡的山沟里的村庄养伤。
杨学山回忆当年西罗山村一带的抗战形势说:“1941年1月后,侵华日军驻华北军团步步紧逼,不断蚕食抗日根据地。1942年,攻占了华北抗日武装一分区主力部队常驻地唐壶地区。逼着一分区迁到北罗山村。后来,小鬼子攻占北罗山村并烧毁了位于北罗山村的一分区武装司令部。一分区司令部被迫迁到西边的太行山区的南管头村和岭东村。1943年,小鬼子又增加兵力,攻占了南管头和岭东村。一分区司令部再次被迫西迁到更西边的慈家台村和龙居村。
“小鬼子攻占华北抗日武装一分区的驻地后,就修建碉堡,监视抗日武装的动向,时不时对抗日武装和村民们进行突然袭击。我们经常吃着吃着饭,小鬼子领着一帮伪军,扛着枪就杀过来了;夜里正睡着觉呢,小鬼子和伪军就摸进村了。小鬼子还经常派飞机到一分区驻地侦察,还对一分区抗日军民狂轰滥炸,炸死不少平民百姓。那个时候,咱们八路军没价打飞机的武器,小鬼子的飞机非常猖狂,贴着地皮儿扫射扔炸弹。1942年夏天,我在南罗山我大姐家帮忙,突然街上有人喊:‘从宝地飞来一群小鬼子的轰炸机!赶紧着藏起来!’当我跑到户外果树下,一堆炸弹投到一分区政治部除奸科墙北,我眼瞅着两个妯娌被小鬼子扔下炸弹炸得肠子往外流,看着特悲惨!
“杨司令也不示弱,——你小鬼子靠着先进武器强占我根据地,我就发动抗日民众骚扰你,白天监视你,夜间围攻你,对根据地的生产和生活妨碍大的炮楼,就组织八路军和民兵夜间放几大包炸药,‘轰’的一声让这些炮楼坐上土飞机上了西天。折腾得据点里的日伪军胆颤心惊。
“对杨司令开展的‘敌住我扰、敌疲我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游击战,小鬼子非常恼火,总想找八路军的主力拼一拼刺刀,可八路军主力不跟小鬼子面对面地拼刺刀,扇小鬼子两耳光后就走。气得小鬼子吹胡子瞪眼,‘八嘎八嘎’直骂大街。后来,小鬼子把这口闷气撒在根据地村民的身上,——你八路军玩我一把,就溜之大吉,我逮不住你八路军,我就进村杀抗日村民,烧村民的房子。
“针对小鬼子的这一耍赖的作法,杨司令组织村民,在小鬼子炮楼对面的山上监视小鬼子的一举一动,只要小鬼子从炮楼里钻出来,赶紧通知村民从村里往山上撤。村民们都听八路军的,人不卸甲马不下鞍,剑不收鞘夜不脱衣地严阵以待,只要日伪军一把龟头挺出来,村民立刻向山里转移。
“那会儿,我作为西罗山村的共产党村干部,经常轮岗上南山阴洞岭顶上监视炮楼里的敌人。一旦发现敌人出来,夜间放炮,白天放倒消息树,放倒消息树的方向示意小鬼子要偷袭村庄的方向。村民们看见消息树倒的方向,赶紧坚壁清野,埋好带不走的粮食,扛起包,往山里避难。小鬼子从村东进,村民就向村西撤离。小鬼子从村西进,村民就向村东方向撤离。让小鬼子经常是狗咬尿泡——一场空!‘呼哧呼哧’跑了好几里路,一进村,一个人影也看不见,扑个空。尤其是三伏天,光着膀还汗流浃背呢,小鬼子和伪军们全副武装着,戴着重重的钢盔,身上捂着厚厚作战服,跑到村里后,里三层外三层的军装都被汗水淋透了,不得不解开厚厚的军装,散发出浑身的臭汗,用刺刀挑钢盔,沮丧地回到炮楼。
“后来,小鬼子改变偷袭方法,不再从一个方向偷袭村民了,改为两个方向夹击村民。这方法让村民吃了不少亏。我也险些丧命。
“那是1943年的秋天,是我刚护送走八路军伤员不久,小鬼子又突然向我们西罗山村袭来。这次小鬼子行动之快,使得我们西罗山的村民猝不及防。按照消息树指示的方向,村民纷纷向村东头撤,动作快的,从村东头撤走了,动作慢的,被从村东包抄的鬼子截住了。被截住的村民边喊‘日本从村东进村啦!’边往村西头跑。没跑多远,见鬼子从村西头往东赶,又调头往东跑……村里一片混乱。殿后的村干部一看小鬼子两边夹击了,赶紧掩护村民向北山上撤,同时向小鬼子扔边区军械厂制造的土手榴弹,迟缓鬼子包抄的速度,让村民脱身。
“我们掩护着村民翻过山梁后,回头一看,没看见三叔等一些村民,我赶紧又沿着大直沟下山往回寻找三叔等一些村民。
“狡猾的鬼子看见我从大直沟下来了,藏到大直沟下面的东道巆的玉米地里等着“俘虏”了我。
“我那会儿只想着三叔他们千万不要被鬼子抓走,抓走了,很有可能就不能生还了,没来得及好好想想下山遇见鬼子怎么办。当我刚要跑到东道巆玉米地不远的地方,发现玉米被人踩倒了,下意识地收住了脚步,探头往玉米地里瞅。
“这时,藏在玉米地里的小鬼子见我不跑了,以为我看见他们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端着三八大杆,对着我‘哇啦哇啦’地喊。接着十来个伪军也站了起来。
“看着玉米地里一下站起来十几个日伪军,还端着枪对准我,我一下愣住了。但我下意识用余光看了下四周的环境,——右边是一块玉米地,是唯一能摆脱鬼子的青纱帐。于是我猛地往右边一纵身,蹿进了右边的玉米地里。
“就在我蹿向玉米地的瞬间,小鬼子的子弹向我射了过来。幸好子弹没打打着我。我爬起来快速往玉米地里扎。
“日伪军在我后边用中文日语喊着追了过来。
“我抄起一块石头,扔向了日伪军。
“日伪军见我甩过来一颗“手榴弹”,吓得捂着头赶紧趴下了。
“我赶紧摸腰间的手榴弹,——糟糕!只带了一枚手榴弹!
“趴在地上的小鬼子没听见手榴弹爆炸,定神一看,扔过来的不是手榴弹,是颗石头蛋。‘八嘎八嘎’地骂趴在地上不起来的伪军。伪军抓起枪,爬起来,又向我追过来。
“这时,我掏出腰间的真家伙,拉了弦,等了一秒钟,抛向了正向人追来了日伪军。
“日伪军还以为又在扔石头吓唬他们,没有趴下,直着身子继续追我。结果三四个被炸翻在地,后来清理战场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伪军被手榴弹的弹片削掉了半个脑袋,日伪军不得不再次往地上趴。
“我趁机沿着堰墙往西北的山上跑!
“过了一会儿,小鬼子用枪顶着伪军,‘八嘎八嘎’叫骂着让伪军继续在前边追我。伪军们不敢不追,又不敢直起身来拼命追,就弓着腰磨磨蹭蹭向前移动。这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又飞了过来,伪军们吓得扔下枪,‘扑通’又趴在地上。
“看清扔过来的又是一块石头,小鬼子用刺刀擢伪军们的屁股,让伪军们快起来追我。小鬼子的刺刀擢得伪军直打哆嗦。鬼子的刺刀擢一下伪军的屁股,伪军往前挪动几步,擢一下,往前挪动几步,但扔不敢放开脚步追,怕我接下来又是一颗真家伙。眼睁睁地看着我跑出去了一百,二百米……其中一个反应快的伪军举枪向我射击。其他伪军也模仿着这个伪军向我射击。小鬼子一看我跑远了,也没再逼伪军们追,与伪军们一起向我射击。
“十多把枪一起向我射击,我的头顶上,脚下,两侧的石头被子弹打得火星飞溅!
“我向西,向小梁子的山梁死命跑!愣怂地跑!不顾一切地跑!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打不死就跑!快跑!再快点跑!绝不能让日伪抓住!被击中了自认倒霉,打不中算我命大万幸!只要翻过小梁子那个梁,狗日的们就再也追不了!
“我当时不知哪来了劲儿,攀石爬坡如履平地,不到半个时辰,甩掉了日伪军的追赶,只能听见后边日伪军的射击声,看不见日伪军射出子弹的弹着点,子弹不知道偏到哪儿去了。我翻过小梁子的山梁后,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身子一软,瘫倒在一块大石后边,躺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那个年代,只要叫日伪军打中了,尽管没打中头和胸,十有八九也得死了。因为当时没有医院,没有药,负了伤只是用食盐水擦伤口。当时给八路军疗伤最好的药品就是碘酒,我们手里根本没有这种药,八路军后方医院才有碘酒。那会儿什么消炎粉抗生素啊,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别说用来治疗了!有一个八路军战士被一块炮弹片打到大腿里了,血不停地往外流,流得满身都是,眼瞅着这个战士的脸上没了血色,最后这个战士悲痛地喊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求你们快救救我!’……还有一八路军,攻打敌人炮楼的时候,一个手榴弹片打进了他的大腿里。炮弹片把棉裤里的棉花套儿带进肉里了!没有药,又没人给他开刀动手术。只能看着弹片在大腿里呆着。后来肉开始烂了,直往外流浓,发出特别难闻的臭肉味。窟窿越烂越大,我们就轻轻拽跟着弹片钻进他大腿里满是浓血的棉絮,慢慢地拽,等把这块棉絮拽出来后,竟然把打进的那块弹片也拽出来了。你说伤口得烂多大个洞!把弹片拽出来后,我们赶紧用盐水给他洗烂洞。痛得他龇牙咧嘴大喊大叫,最后算保住了一条命。幸亏伤口烂了个大洞,才把弹片和棉絮拽出来。不拽出来,这个伤员肯定不行了。抗日那会儿,很多战士受伤后,没药可治牺牲了。
“抗战那会儿,经常有来不及跑的,就被日伪军抓走的。被抓走的一些人从此就再没信儿了。所以,能摆脱日伪军的追击尽量摆脱日伪军的追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翻开杨学山的回忆录,我发现杨学山并不是从1942年才参加抗战打日本侵略者的,早在1939年7月,他还不是正式共产党村干部的时候,就参加了支援八路军团山歼灭日军的战役。
杨学山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当年,小日本在团山村驻了一支部队,据说有一个团的兵力。一天,天下暴雨,八路军突然向驻扎在团山村的小日本发起进攻。好家伙,漫山遍野都是八路军!八路军从北边向东南方向的团山村的小日本跑步冲去,潮水一般。而团山村的东西两个方向早已被八路军拦截,而南面是暴涨的洪水,而河对岸还有八路军的机枪扫射。小鬼子没有退路,三下五除二就全被八路军歼灭了。那一仗可把小鬼子打草鸡了!缴获了好多作战物资。八路军驻石家统的指挥部叫我扛长工的东家出一头驴去驮作战物资。我听说给八路军干活,主动要求去。到了八路军司令部后的一天,日本从东边又反扑过来,很快就兵临石家统!杨司令下令部队向西南方向的下隘刹村快速转移。从石家统南边过河的时候,洪水暴涨。一下水,洪水就把人冲走了。这时岸上的领导大喊:‘一个人拽着一个人!别让洪水冲跑了!’战士都紧紧抓住前边的人,形成一伙一伙的。好家伙!河上漂着一堆一堆的八路军战士!我当时也紧紧地抓住了前边的八路军战士,手里还牵着驮着物资的驴。驮着物资的驴都被洪水漂起来了!你说洪水得有多大!……天黑,我们安全转移到了下隘刹。第二天早上,我骑着毛驴从下隘刹往回走。爬上山岭往东一看,前方就是我们头天大战时抢渡的河流,一场大战后,河谷又呈现往日的田园般的宁静,洪峰已经过去,河水静静流淌,树木葱茏,空气清新,有人轻松蹚河过往,还有几个年轻的妇女在河边洗衣服嬉笑打闹,好像昨天根本就没发生过激烈战斗似的。这一切都是八路军打跑了日本侵略军带来的。我们有理由为昨日八路军的坚守、奋斗、甚至是付出而自豪!之后,我下了山岭,骑着毛驴蹚过昨天曾经激荡过而今却乖巧流淌的河水。蹚过河,向东来到周庄,再从周庄向北的山沟走。过了山沟又来到东西水村,又从东西水村来到石家统村西的西山口,最后回到了东家毕老开家。”
杨学山还亲身参加了狼牙山五壮士纪念碑的建造。他谈到当年建造五壮士纪念碑的过程时说:“在抗战最艰难最困苦的那会儿,为鼓舞抗战斗志,宣传五壮士的英勇事迹,叫人们记住学习五壮士英勇不屈的民族精神,八路军晋察冀军区下令在五壮士跳崖的棋盘陀顶峰建立纪念碑。狼牙山五壮士与小鬼子作战的棋盘陀,陡得马都上不去。杨司令要求村干部就是人背肩扛也要把五壮士纪念碑建起来。杨司令要求村干部们发动村民每人往棋盘陀顶峰挑一担水或石灰等建筑物资……往棋盘陀上挑水,可费劲了。因为一边是几乎直直的山体,另一面就是陡峭的悬崖,往上挑水的时候,不能换肩。一千好几百米高,一般人往山顶上挑一担水,就累得不敢再挑了。我挑了两担水。那次可累草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