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梦 循环四 庄周梦蝶-宋时遇
在作为偶像活动的那段时间里, 宋时遇碰上过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团内有个队员某天在私下聊天的时候忽然说：“时遇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宋时遇正在坐在沙发上看剧本，闻言抬眸挑眉看他：“怎么忽然这么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年龄和宋时遇相仿的男生傻傻笑了两下, 赶紧摆着手说没有，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意思。
队内最小的成员凑过来：“不会是那个粉丝吧？签售的时候我看你手都在抖。”
男生赶紧摇头否认：“没有没有。”
须臾又犹犹豫豫补上一句：“就是她看上去…就是，很特别？”
经纪人冲过来骂他：“你要是真的敢和粉丝私联，看我不把你的皮扒了。”
这位队员当然不敢。
作为偶像存在时恋爱是大忌，更何况这里还有宋时遇这尊大佛，谁敢做出败坏团队名声的事情——不说是星途，以后找工作上班都可能要受到限制。
这件事情就这么翻篇。
宋时遇退团后的一年，vk宣布解散。再有那个队友消息的时候，他以素人的身份和当初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女生在一起了。
那位队友说话的语气可甜蜜：“在见到她的那一刻, 我就知道她会是我的灵魂伴侣。”
说起来, 宋时遇还觉得有些奇妙。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也会对某个人忽然心动，并且为其停下脚步, 他一定会觉得那是天方夜谭。
说的好听些, 他是个喜欢自由、无拘无束的人；说的难听些就是散漫、目中无人, 软硬不吃。
宋时遇的父母对自己孩子的状况非常头疼。
作为京城的地产龙头，宋家的教育理念比较开放，这样庞大的家业早就安排好了齿轮运转, 地产又是相对稳定的产业。
不需要宋时遇多么优秀, 只是希望他能安安分分地继承家业。相比起同阶层的季氏和陆氏, 他们已经算是最宠爱孩子的一对父母。
他们早早为孩子铺下了道路，但宋时遇偏偏是个讨厌循规蹈矩的人。
他在充盈的爱中长大，却本能地感觉到了迷茫——他想去寻找自己人生的意义和真正的兴趣，因此开始了旅行。
这次他愿意在环游世界后回家, 让宋父宋母非常惊讶。
宋父宋母坐在沙发上，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将纪惜时夹在中间，她大概鲜少见过这种状况，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你们要在什么时候准备婚礼？”宋父看上去比他们着急多了，他语气恳切又热情，“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家里的企业就由你和时遇一起负责。”
纪惜时：“……”
她被两位长辈的态度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求救的目光看向宋时遇。
宋时遇无奈：“我还没求婚。”
海上的那次，宋时遇问纪惜时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女朋友，莫比乌斯环样式的戒指戴在右手的中指，表示恋爱中。
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结婚似乎有些遥远了。
宋父示意宋时遇到一边和他聊聊，于是沙发这里就剩下纪惜时和宋母。
宋母看着纪惜时，越看越喜欢。她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我叫你惜时，可以吗？”
纪惜时对温柔的人没有抵抗力，她点头。
“首先要和你道歉。”她轻轻握住纪惜时的手，“因为时遇的身份特殊，所以得知你们要同游以后，我们调了你的档案查看。”
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戏码，她的态度好的惊人。
宋母的目光太坦荡，纪惜时小声回答：“没关系。”
宋母感慨：“比起时遇那孩子，你真的很优秀。”
她以中考前五的身份进入一中，申请了季氏的慈善金后，半工半读拿着奖学金努力支付母亲的医药费。
又用文科市状元的身份考入了京城大学，提前一年修完学分，用勤工俭学攒下来的钱周游世界。
宋母这么一说，纪惜时下意识说：“他会很多东西，我觉得他比很多人都要厉害。”
再一抬眸，看见宋母欣慰的目光：“时遇听到你那么夸他，一定会很高兴。”
她拉着纪惜时说了很多关于宋时遇的事情，这位女士话语之间充满了对孩子的爱，或许宋时遇的行为也是受到了父母的影响。
虽然是豪门，和普通阶级交流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就算是喜欢自由的人也会偶尔孤单吧？”宋时遇的母亲朝着她笑，语气很温柔，“你们能遇见，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纪惜时感觉她和自己的妈妈很相似。
大家都是很温柔的人，能够遇见真是太好了。
宋时遇和他父亲走回来，后者不知道为什么抬手在擦眼泪，宋时遇的表情看上去无奈到头了。
两位长辈说今晚一起吃饭，宋母说要给她看宋时遇小时候的照片，然后将房间留给了这对小情侣。
宋时遇：“我妈没和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纪惜时摇头：“不过说实话，我还是吓了一跳。”
没想到宋时遇家会大到这种程度，也没想到
京城的豪门竟然是这样，更没想到宋时遇的父母……那么好说话？
宋时遇没告诉纪惜时，既然下定决心向她告白，他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宋时遇耸耸肩，伸手示意她起身：“别在意，我也很久没回来了，一起去逛逛？”
纪惜时身体力行地体验了宋家的大小，到一起吃饭的时候，步数已经飙升到了一万。
宋时遇看着她慢吞吞挪动：“累了？”
纪惜时：“……你家怎么还有个高尔夫球场。”
宋时遇眨眨眼：“我爸妈喜欢，和我没关系。”
体验了一圈豪门的房子，纪惜时晚上拿到了宋时遇母亲偷偷摸摸塞给她的相册，从宋时遇出生开始到上高中，各种各样的照片填满了每一个格子。
纪惜时发现从五岁的时候开始，宋时遇的魅力就已经初现雏形，精致的小少年黑发黑眸，他牵着母亲的手，敏锐地捕捉到了镜头，像是穿越了时空在看她。
——基因真好呢！
在宋时遇发现之前，纪惜时飞快地合上了手中的相册。
吃完饭，她没有立刻跟着管家回房间，脚步站在宋时遇房间的门口，两人房间离的不远。
宋时遇的房间门敞开着。少女手背在身后，西森跟在脚边，一人一猫都盯着他。
宋时遇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看自己的房间，停顿了一下笑意盈盈：“要和我睡一个房间吗？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我本来是想结婚后再一起睡的。”
纪惜时猛摇头，咳咳两声后她说：“既然我知道了你那么多事，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我的一些秘密。”
她约宋时遇明天见。
目的地是城郊的墓地，纪惜时在门口的花店买了束花，宋时遇或许是察觉到了她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陪伴在纪惜时身边。
纪惜时走过排列整齐的墓碑，最后脚步停留在一个名为纪澜的女士墓前。
她弯下腰，在墓前献上一束花。
纪惜时看着墓碑上笑容美丽温婉的女人，她轻轻说：“这是我妈妈。”
她提到自己的童年，又说到城中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从小学到大学，纪惜时将自己的过去展现在另一个人面前。
她说：“高考成绩出来没多久，妈妈就去世了。”
当年她在利波斯学院和一中里选择了后者，但因为手头的钱有限，就算申请了季氏的慈善补助也没有办法上最好的配置。
一年几十万的费用对于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学生来说还是过多了。
宋时遇皱了皱眉，他说要是我们早点遇见就好了。
纪惜时弯眸，她在墓碑前蹲下，仔细地打扫着墓碑前的平台：“相遇的时间也是很重要的嘛，要是提早遇见…我们不一定会一起去旅行呢。”
宋时遇没再说话。
纪惜时蹲在墓前，和自己的母亲介绍自己的男朋友，她的语气轻快，不像是那些因为思念而哭泣的夜晚露出伤心的神态。
她愿意让宋时遇和自己来这里，就已经自己向另一个人敞开了心扉。
“我本来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别人了。”纪惜时轻轻说，“妈妈，人生是不是总是会有意外？”
墓园的树被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就好像是在对她的话做出回应。
墓园上方有一片草地，两人在纪澜墓前没有停留太久，他们沿着阶梯去了草坪。
宋时遇刚坐下就说：“如果伤心，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纪惜时摆摆手表示没事，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待在家里？”
“嗯…就是感觉什么都有了，反而找不到人生的目标了。”宋时遇扭头问她，“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
纪惜时倒是认真点点头：“确实有点。”
不过穷人有穷人的苦恼，富人有富人的苦恼，都是很正常的。
她说：“现在呢？”
宋时遇弯眸，他摇摇头，不说话了。
宋氏的集团邀请纪惜时作为总裁的同声传译，逐渐地加入到了宋时遇的家族企业中，后者也开始接手家族。
两人的生活有条不紊地持续着，忙碌的时候只有晚上能见面，不论是谁感觉疲惫都会把对方当做抱枕，睡一晚上起来就精神百倍。
宋时遇每次都会做好避孕措施，有时候用完了还没纾解，也会强行忍下来，纪惜时就会看着他笑。
——两人暂时都没有想要小孩的打算。
环游世界的时候说走就走，到这种时候倒是郑重其事。
时间是试验感情的最好道具，不论是纪惜时还是宋时遇都清楚，他们两个不会足够了解的情况下对彼此丧失兴趣。
在确定了这一点后，他们准备在夏天订婚。
宋时遇邀请了国内外最好的设计团队，他说自己这辈子也就结一次婚，所以要给喜欢的人最隆重的婚礼。
两个都擅长给对方制造惊喜的人在这件事上却出奇统一，关于订婚的流程，全程都是一起跟进。
婚纱做了三套，每一套都有自己的风格，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能看到些别的元素。
比如裙角
隐藏在花纹中的猫和白鸽，又比如收腰的图案是莫比乌斯环。
纪惜时低头看着：“辛苦你们了。”
设计师笑着说不辛苦。
给宋时遇设计的西装，也填充了一些相关的设计——那是纪惜时嘱咐的。
“真羡慕你们的恩爱，”设计师为她整理着身后的纱，“说实话，我没见过宋时遇那样的豪门…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纪惜时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发自真心地笑起来，正想谢谢设计师的祝福，却不知为何眼前一黑。
“惜时小姐！”
“天！！怎么晕倒了！”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兵荒马乱，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纪惜时送到了医院，宋时遇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在长达半天的检查过后，纪惜时确诊为和妈妈一样的病。
初期的症状并不太强烈，所以她以为只是小毛病没有太注意。现在已经到了中期，一些症状已经隐隐约约地展现出来。
医生说：“…你这个病很麻烦的呀，如果在准备婚礼的话还是推迟比较好。”
纪惜时有些茫然，她愣愣看着他，复杂的情绪堆叠，最后半晌挤出来一句对不起。
宋时遇坐在身边，他握住她的手。
他安慰她说：“那不是你的错。”
宋家拥有大量的财富，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豪门，宋时遇想：世界上那么多医生，肯定有能够解决这种病症的人。
他的人生在二十四岁这年受挫。
纪惜时看着站在门口的宋时遇，下一秒抄起桌面上的玻璃杯朝着他砸去。
几个女仆匆忙拦住了她，但宋时遇措不及防，杯子狠狠砸在了肩膀上。
他看着被阻拦、露出歇斯底里神情的纪惜时，医生快步走上前：“宋少爷，劳烦您回避一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和您见面。”
宋时遇被那双眼中的情绪刺痛。
他被医生礼貌但强硬地请出了房间，大门关上，转瞬间就隔开了两个世界。
……治疗持续了长达一年的时间。
原本准备的订婚宴推迟，宋时遇找来了最好的医生和团队，他们尽力给纪惜时治病。
但她的病情急转直下。
以前还记得宋时遇的父母，偶尔能聊上两句，一段时间后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是谁。
一场病将所有人弄得身心俱疲。
医生说需要和宋时遇聊聊。
宋时遇也瘦了很多，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会偷偷来到纪惜时房间所在的位置，他透过那一扇小窗看里面的她，又在纪惜时发现之前迅速躲开。
宋时遇也开始参与家族的应酬，和季氏的交流尤其多，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那些鲜少出山的医生来为纪惜时治疗。
可惜的是，没有人成功。
宋时遇往房间里看：“她会忘记我吗？”
医生说：“现在看来，她对你的恨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宋时遇勉强弯起唇角，眼下的青黑和冒出的胡茬令他显得有些憔悴：“不是都说恨比爱长久吗？…那比起遗忘我要好一些。”
宋时遇苦中作乐。
医生深深看了他几眼，须臾沉沉叹了口气：“宋少爷，有件事情我必须向你说。”
他说纪惜时这个病症是遗传病，全球不到百例，但目前能推测出一些信息。
“……那是认知错误的精神疾病，她的脑部发生了病变。”
“简单来说，如果她的情感起伏一直都没什么波动，这种症状爆发起来就不会太严重，只是身体机能下降、逐渐健忘，不会危及到生命安全。”
但纪惜时现在的状况，完全称得上严重。
宋时遇缓缓问：“…因为她爱我，所以才会这样，是吗？”
因为爱的太深，所以恨意就越浓烈。
情绪越强烈，病症越严重。
医生抿了抿唇，他缓缓点了头。
没有人见过宋时遇这样的表情，他像是瞬间别人抽走了全部的生命力，青年的神色骤然变得苍白。
宋时遇听见自己的声音，差一点就要滑入崩溃的颤抖：“真的没有…可以治疗的办法吗？”
“太晚了，药物研究要最少两到三年，还需要大量的样本试验…纪小姐最多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临行前，这位世界范围内最优秀的医生代表他的团队，用不忍的语气同他说：“我很抱歉。”
一天一天，宋时遇越来越沉默。
他驱散了周围照顾纪惜时的人，在一个雨夜来到了她的床边。
她精疲力竭，却依旧醒着。
床上的少女注视着他，身体机能的下降让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宋时遇安静地将果盘和小刀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他坐在旁边，纪惜时看着他，那双浅色的眼眸中被厌恶和仇恨覆盖，她已经没有力气动了，但宋时遇发现她尝试着去拿桌面上的小刀。
宋时遇弯眸。
他今天来的时候打理了自己的模样，胡子剃掉了、发型也整理了，他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穿上最初遇见纪惜时的那套衣服。
床上呼吸都已经变
得虚弱的少女握住了那柄用来削水果的刀。
她说：“宋时遇，你还有机会走。”
宋时遇说：“但我就是为你来的。”
宋时遇想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他可以抛下很多事情，但却也可以为一个人停留。在锋利的小刀扎入胸口的那一刻，宋时遇看见纪惜时流下的眼泪。
……她在为我而哭吗？
宋时遇颇为乐观地想，他抬起手给纪惜时一个虚虚的拥抱——就像是他们第一次敞开真心的夜晚那样。
“惜时，”他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小刀插入胸口的痛感逐渐趋于稳定，血液在流失、神志也逐渐模糊起来，“没关系，下一世我们再相遇，好吗？”
纪惜时没有力气说话，她的眩晕感和脱力感已经越来越强烈，血液顺着地面蔓延到了她这里。
一种温热的湿润感，手上和脸上。
纪惜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那种不受控制的怨恨中掺杂了别的情绪，一个声音在心中说，宋时遇还有爱他的父母，就算没有她的存在，也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
纪惜时想，如果总要因为她变成这幅样子，那对他太不公平了。
——自由的鸟不应该被她困在囚笼。
在外界纷乱的脚步声来临前，猫听见了主人的心声。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他不要再碰上我了。】
得虚弱的少女握住了那柄用来削水果的刀。
她说：“宋时遇，你还有机会走。”
宋时遇说：“但我就是为你来的。”
宋时遇想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他可以抛下很多事情，但却也可以为一个人停留。在锋利的小刀扎入胸口的那一刻，宋时遇看见纪惜时流下的眼泪。
……她在为我而哭吗？
宋时遇颇为乐观地想，他抬起手给纪惜时一个虚虚的拥抱——就像是他们第一次敞开真心的夜晚那样。
“惜时，”他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小刀插入胸口的痛感逐渐趋于稳定，血液在流失、神志也逐渐模糊起来，“没关系，下一世我们再相遇，好吗？”
纪惜时没有力气说话，她的眩晕感和脱力感已经越来越强烈，血液顺着地面蔓延到了她这里。
一种温热的湿润感，手上和脸上。
纪惜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那种不受控制的怨恨中掺杂了别的情绪，一个声音在心中说，宋时遇还有爱他的父母，就算没有她的存在，也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
纪惜时想，如果总要因为她变成这幅样子，那对他太不公平了。
——自由的鸟不应该被她困在囚笼。
在外界纷乱的脚步声来临前，猫听见了主人的心声。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他不要再碰上我了。】
得虚弱的少女握住了那柄用来削水果的刀。
她说：“宋时遇，你还有机会走。”
宋时遇说：“但我就是为你来的。”
宋时遇想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他可以抛下很多事情，但却也可以为一个人停留。在锋利的小刀扎入胸口的那一刻，宋时遇看见纪惜时流下的眼泪。
……她在为我而哭吗？
宋时遇颇为乐观地想，他抬起手给纪惜时一个虚虚的拥抱——就像是他们第一次敞开真心的夜晚那样。
“惜时，”他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小刀插入胸口的痛感逐渐趋于稳定，血液在流失、神志也逐渐模糊起来，“没关系，下一世我们再相遇，好吗？”
纪惜时没有力气说话，她的眩晕感和脱力感已经越来越强烈，血液顺着地面蔓延到了她这里。
一种温热的湿润感，手上和脸上。
纪惜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那种不受控制的怨恨中掺杂了别的情绪，一个声音在心中说，宋时遇还有爱他的父母，就算没有她的存在，也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
纪惜时想，如果总要因为她变成这幅样子，那对他太不公平了。
——自由的鸟不应该被她困在囚笼。
在外界纷乱的脚步声来临前，猫听见了主人的心声。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他不要再碰上我了。】
得虚弱的少女握住了那柄用来削水果的刀。
她说：“宋时遇，你还有机会走。”
宋时遇说：“但我就是为你来的。”
宋时遇想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他可以抛下很多事情，但却也可以为一个人停留。在锋利的小刀扎入胸口的那一刻，宋时遇看见纪惜时流下的眼泪。
……她在为我而哭吗？
宋时遇颇为乐观地想，他抬起手给纪惜时一个虚虚的拥抱——就像是他们第一次敞开真心的夜晚那样。
“惜时，”他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小刀插入胸口的痛感逐渐趋于稳定，血液在流失、神志也逐渐模糊起来，“没关系，下一世我们再相遇，好吗？”
纪惜时没有力气说话，她的眩晕感和脱力感已经越来越强烈，血液顺着地面蔓延到了她这里。
一种温热的湿润感，手上和脸上。
纪惜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那种不受控制的怨恨中掺杂了别的情绪，一个声音在心中说，宋时遇还有爱他的父母，就算没有她的存在，也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
纪惜时想，如果总要因为她变成这幅样子，那对他太不公平了。
——自由的鸟不应该被她困在囚笼。
在外界纷乱的脚步声来临前，猫听见了主人的心声。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他不要再碰上我了。】
得虚弱的少女握住了那柄用来削水果的刀。
她说：“宋时遇，你还有机会走。”
宋时遇说：“但我就是为你来的。”
宋时遇想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他可以抛下很多事情，但却也可以为一个人停留。在锋利的小刀扎入胸口的那一刻，宋时遇看见纪惜时流下的眼泪。
……她在为我而哭吗？
宋时遇颇为乐观地想，他抬起手给纪惜时一个虚虚的拥抱——就像是他们第一次敞开真心的夜晚那样。
“惜时，”他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小刀插入胸口的痛感逐渐趋于稳定，血液在流失、神志也逐渐模糊起来，“没关系，下一世我们再相遇，好吗？”
纪惜时没有力气说话，她的眩晕感和脱力感已经越来越强烈，血液顺着地面蔓延到了她这里。
一种温热的湿润感，手上和脸上。
纪惜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那种不受控制的怨恨中掺杂了别的情绪，一个声音在心中说，宋时遇还有爱他的父母，就算没有她的存在，也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
纪惜时想，如果总要因为她变成这幅样子，那对他太不公平了。
——自由的鸟不应该被她困在囚笼。
在外界纷乱的脚步声来临前，猫听见了主人的心声。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他不要再碰上我了。】
得虚弱的少女握住了那柄用来削水果的刀。
她说：“宋时遇，你还有机会走。”
宋时遇说：“但我就是为你来的。”
宋时遇想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他可以抛下很多事情，但却也可以为一个人停留。在锋利的小刀扎入胸口的那一刻，宋时遇看见纪惜时流下的眼泪。
……她在为我而哭吗？
宋时遇颇为乐观地想，他抬起手给纪惜时一个虚虚的拥抱——就像是他们第一次敞开真心的夜晚那样。
“惜时，”他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小刀插入胸口的痛感逐渐趋于稳定，血液在流失、神志也逐渐模糊起来，“没关系，下一世我们再相遇，好吗？”
纪惜时没有力气说话，她的眩晕感和脱力感已经越来越强烈，血液顺着地面蔓延到了她这里。
一种温热的湿润感，手上和脸上。
纪惜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那种不受控制的怨恨中掺杂了别的情绪，一个声音在心中说，宋时遇还有爱他的父母，就算没有她的存在，也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
纪惜时想，如果总要因为她变成这幅样子，那对他太不公平了。
——自由的鸟不应该被她困在囚笼。
在外界纷乱的脚步声来临前，猫听见了主人的心声。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他不要再碰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