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寒玉锻掌
这铁匠铺的火炉是一个类似鼎的器皿，里面盛着木炭、煤块，还有用来助燃的硝石、硫磺。
方玉面朝炉子，随后对凌淼说道：“淼姐，我现在看不见，要为这匕首淬火，还需你的帮助。”
凌淼捂着嘴，甜美一笑，惊呆了一旁的铁匠铺掌柜。要说凌淼的长相，虽说得上是英气逼人，但骨子里爽朗的气质倒显得她有些男子气，她这一笑，将她原本十七八岁女孩子清秀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凌淼说道：“学一门手艺倒也不错，玉儿，你且说吧。”
不等方玉开口，铁匠铺掌柜粗犷的声音先传来，“二位，店内还有事，这里的器具你们尽可使用，只是不要损坏了就好。”
方玉回应道：“好，有劳叔叔了。”
说罢那男子朝外走去。
凌淼眼看那男子走了出去，这才放开了手脚，“玉儿，你说，需要我干什么？”
方玉微微一笑，“也没什么，烧火。”
“好嘞。”
“淼姐，这炉子一旁应当有鼓风用的推手，你只需不停抽拉即可。”
凌淼听到此话，看了一眼那炉子旁边的木杆，“嗯，看到了。”
凌淼坐在一旁，不停地推拉着那鼓风机扇。
随着凌淼推合，那火炉之内的木炭劈啪作响，甚至向外溅出了零碎火星，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这屋内的温度便上升了一个档次。
方玉并没有受这温度的影响，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些。
过了片刻，方玉感觉炉内的温度已然够了，他将匕首取出，用火钳夹住，放进了那炉中。
在等待匕首烧制的一会功夫，方玉微微笑着，“淼姐，此前一直是爹爹教我铸剑之法。当我练习的时候，他也总是会像你现在一样，帮我鼓风。”
此时，凌淼已经被那炉子烘烤得香汗淋漓，“玉儿，你想你爹爹了？”
“嗯，不过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会带着爹爹未完成的遗志一路走下去，不辜负师父和爹爹对我的教诲。”
“嗯，师父、兄长还有我们江都的所有人，都会一直陪着你！”
方玉没有说话，等待了一会，他拿起火钳，将那炉中的匕首取出，放在了面前那黑玉青石打造的案台之上。
令凌淼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方玉将那匕首放在桌子上之后，徒手握住匕首的握柄之处，右手挥舞着小锤不停地捶打着匕首。
凌淼看的呆了，“玉儿？你……”
方玉并没有理会凌淼，因为方寅对他说过，当锻造之时，无论多么胸有成竹，都要全神贯注，一气呵成。
发现方玉没有理会自己，凌淼也只好站在一旁看着。
方玉左手握着那通红的握柄，手掌之中隐隐散发出一股内力。
由于凌淼极为好奇，所以看得异常仔细。方玉左手与那匕首之间隐隐隔着一道无形的气流，也就是说方玉并未真正接触到那匕首。
“叮——叮——”
方玉不停地捶打着匕首，也不知道捶打了多少次，方玉拿火钳夹住匕首，“淼姐，继续是鼓风，炉火的温度不可过低。”
听着，凌淼连忙继续鼓风，等到炉火温度达到之后，方玉将那匕首放入火炉之中，只是这一次，他始终拿火钳夹着匕首，不停地转动着。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方玉抽出匕首，立刻浸到一旁的水池之中。
只听“滋”得一声，水池瞬间被一股雾气萦绕，那原本通红的匕首也渐渐露出了本色。
如此反复了九次，这淬火的工序便成了。
方玉将匕首放在案台之上，“淼姐，这匕首已基本锻成了，不过还有最后一道工序，爹爹说不能让外人看见。”
凌淼满头大汗，起身戏谑地说道：“哦？连我也不行吗？”
方玉冷冷地说道：“别的都好说，唯独这一道工序，不能叫外人瞧见，哪怕是师父在世也不行。”
凌淼没好气地捋了捋秀发，“好吧好吧，我出去就是了。”
等到凌淼出了房门，方玉才开始他这最后一道工序。
凌淼关了房门，心想“咦？反正方玉也看不见，偷偷打开房门来瞧瞧？”
凌淼正要缓缓推开房门，突然间，背后传来了森冷的杀气。
凌淼立刻回身，“谁？”
可当她回头之时，看到了极为震惊的一幕。
只见，原本在方玉手中正在锻造的匕首正抵在她身后，那匕首经过淬火，闪着极为耀眼的银光，而那匕首之上，似乎有一道灵气萦绕，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
屋内传来了方玉的声音，“淼姐，偷看可不好哦。”
凌淼尴尬一笑，随即开了门，方玉也从房内走出，握住了悬在半空之中的匕首，“淼姐，好了，这匕首算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你快试试。”
凌淼接过匕首，连忙用右手食指触碰那侧刃之处，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只是微微触碰，手指便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凌淼捏着伤口，“玉儿，你可真厉害，这匕首可比我这随身携带的佩剑还要锋利。”
方玉微微笑着，“既然淼姐喜欢，以后我会再帮你做些防身的兵刃，不过近些时候不行了。”
凌淼一愣，“哦？为什么？”
方玉回应道：“要铸造上品兵刃，需得直接接触刚刚烧制的模子，而我功力还未练到家，这寒玉锻掌，不能像爹爹一样随心应用。”
“寒玉锻掌？”
“嗯。”
凌淼看了看方玉，“玉儿，你可真是个宝贝，回去后我定会和师父说说，没准你之后能在江都兵器坊当个大官呢。”
方玉依旧笑着，“这没什么，白甫城主待我很好，我日后定会回报的，这大官，我还是不当了，哈哈。”
说罢，凌淼向铁匠铺掌柜结了一两银子，随后二人便又在云岗镇子内转了转。
这云岗镇并不大，一下午的时间二人便把这镇子逛完了。
此时，远处的天际被落日照的通红，甚是温暖。
凌淼摸了摸方玉，“玉儿，饿不饿，我们回客栈吃点东西。”
“是有些饿了，明天我们还要去天灸，早些休息也好。”
听到天灸城，凌淼会心一笑，“玉儿，还记不记得早上我和你说的？”
“啊？什么？”
“一会回到店里，我相信，会有一个令人厌恶的家伙来迎接我们。”
方玉惊呼，“不是吧，就算你和店掌柜说了一句那话，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你已经到天灸了。”
凌淼藏了些小心思，“等回去你就明白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