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乾隆十二年, 大小金川发生战乱,皇帝派张广泗和庆复进讨,后派遣讷亲到四川督师, 但清军久而无功,川陕总督张广泗被皇帝处死。
因张广泗、讷亲等经过一年, 徒劳无功。故乾隆十三年十月初六日, 皇帝将傅恒从协办大学士升任大学士。初九日,命为保和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 后改派岳钟琪为总兵, 讨伐金川。
傅恒至军后,采取了岳钟琪选锐深入的作战方略。乾隆十四年二月, 清军进逼莎罗奔老巢勒乌围,莎罗奔被迫乞降,大金川事件初告平息。大军班师回朝。
养心殿,皇帝看着捷报传来, 龙心大悦, 养心殿里尽是皇帝爽朗的笑声:“好,不愧是傅恒, 就是有勇有谋。”
柳清菡给皇帝递了盏菊花茶,浅笑嫣然:“皇上且喝口茶, 歇一歇吧。”
皇帝合上折子,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那股子高兴劲儿依旧挥之不去:“爱妃,你说,傅恒此番立下大功, 朕要如何嘉奖他为好呢?”
这种话他平时是不会问出口的, 无奈他今天太过兴奋, 想找个人分享分享,也就不管柳清菡的身份是否合适了。
柳清菡温婉的替皇帝拿捏肩膀:“皇上这话,可是问错人了,臣妾不过一个深宫妇人,如何懂得这些?”
不过,傅恒是孝贤皇后的亲弟弟,他立下功劳,加官进爵少不了,可那也要皇帝愿意,为了让傅恒出征,傅恒已经是大学士了,若是再封,就要封爵位了。
柳清菡想的丝毫不差,皇帝只沉吟片刻,便提笔在折子上写下了封赏:“因功封一等忠勇公,赐宝石顶、四团龙补服。”
伺候在旁的吴书来惊讶的眉梢都在跳舞,不到三十岁的一等忠勇公?皇上可真宠信富察家。
说完了封赏,皇帝骤然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再有一个月,就是孝贤皇后的忌日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就三年了。”
听着皇帝说这话,柳清菡心中警铃大作,皇帝觉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提起孝贤皇后,而且还是在这档口,她总觉得,皇帝在暗示她什么。
脑子飞快的转了转,柳清菡突然灵光一闪,顺着皇帝的话道:“是啊,和敬公主也已经为孝贤皇后守陵三年了,就连皇贵妃,也早已在准备孝贤皇后的三年忌辰了呢。”
她早该想到的,傅恒立功,惠及的不止是富察家,还有和敬公主这个外甥女儿。不过也无妨,和敬公主早回来一个月,晚回来一个月,也不影响什么,回来后,她也该出嫁了。
皇帝瞧着柳清菡的眼神带了分赞赏,他握了握柳清菡的手:“如此,便叫和敬提前回来吧,和敬与傅恒舅甥二人也三年未见了,这次见过后,和敬也该出嫁了。”
话里的意思,不过是安柳清菡的心,暗地里表明和敬公主不会在宫里待多久了,很快就要嫁去科尔沁了。
但皇帝话中并未提及要给和敬公主在京城建立公主府一事,柳清菡心里舒服了一点,她不想再提和敬公主,索性换了话题:“皇上午膳可要去永寿宫用?永琋昨儿眼巴巴的盼着您,只可惜您命人传了话却没来,永琋可是失望了许久。”
昨日皇帝与永琋说好的要陪他用膳,结果到了用膳的时候,又有大臣求见,耽搁了一个多时辰,就没来永寿宫,永琋别提多难过了。
一提起永琋,皇帝极为宠爱的小儿子,皇帝的眼角眉梢就带着笑:“是朕不好,永琋没说朕是骗子吧?”
因为种种因素加持,皇帝看永琋,那是带了一百八十层滤镜的,哪儿哪儿都觉得好,就连永琋闹小脾气的时候,皇帝也觉得可人疼,更别说太后了,也是从小宠到大的。
这几年,因为永琋的缘故,柳清菡也在太后那里排的上号,得了太后另眼相待,母凭子贵,果真不假。
柳清菡睨了皇帝一眼:“皇上您觉得可能吗?永琋脾气可大着呢,没不搭理人就是好的,况且您本来就骗了他。永琋昨儿一直和臣妾念叨,说皇上素来说自己一言九鼎,却失信他一个小人儿,分明是一言八鼎才对。”
皇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虚点着柳清菡道:“什么九鼎八鼎,净是会胡说,永琋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你教的。”
在皇帝心里,他教的都是好的,不好的,都是阿哥公主们的额娘和奴才教的。
柳清菡反驳道:“哪里是臣妾教的?皇上就会冤枉臣妾,永琋两岁多的时候,就机灵的不得了,更何况现在,臣妾都骗不到他了。”
她儿子,妥妥的白切黑,俗称黑芝麻馅儿汤圆。两岁的时候,皇帝不在,她难得母爱泛滥,把永琋带到了她的寝殿里一起睡,结果半夜他在床榻上画地图,画完了后他也不说,等到第二日起来时,她一睁眼,就对上了永琋湿漉漉控诉自己的小眼神。
柳清菡到现在都没忘,永琋指着湿了的地方道:“额娘,羞羞,你尿床了。”
当时柳清菡一脑门子黑线,要不是紫罗她们很快就进来了,一顿竹笋炒肉是少不了的。
皇帝一听,点头认可:“也是,永琋聪慧伶俐,可比他额娘强太多了。”
柳清菡愤愤的磨牙,这狗皇帝,非要拿她来比吗?
快午膳的时候,皇帝陪柳清菡回了永寿宫,彼时,永琋也才从慈宁宫回来,一见自己皇阿玛和额娘相携而来,眼睛一亮,正欲迎上去,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慢悠悠的迈着小短腿跨出正殿的门,严肃着脸,然后磕磕绊绊的行礼:“儿臣请皇阿玛和额娘安。”
皇帝看了柳清菡一眼,叫了起:“起来吧。”
永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小号皇子服肉眼不可见的灰尘后,双手往身后一背,半昂着头,小脸绷的紧紧的:“谢皇阿玛。”
这副模样,活脱脱一个皇帝翻版。
皇帝愣了愣,指着永琋道:“你小子,做什么搞怪,学朕做什么?”
永琋皱了皱小眉毛,疑惑道:“皇阿玛觉得不好吗?不威严吗?皇玛嬷说儿臣这样很有威严,很能震慑奴才。”最好,连皇阿玛也能震慑住,那就再好不过了,省的他皇阿玛总是吓唬他。
不过四岁大的小豆丁,说话就条理清晰,丝毫容不得人糊弄。
皇帝眉毛一挑:“就你?威严?永琋,你都没照照镜子瞧过吗?”
白白胖胖的包子脸,只会让人觉得越发可爱,哪里能震慑到奴才。
永琋摸了摸自己肥嘟嘟的脸蛋儿,又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突然泄了口气:“唉~还是儿臣太年轻了。”
一旁的奴才见状,个个儿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着笑,就连柳清菡也忍俊不禁,平时皇帝和永琋相处的时候,她是不会去掺和的,也能多叫他们培养父子感情,这会儿她实在忍不住了,笑着蹲下身子,捏了捏永琋的脸:“其实,你要是想学你皇阿玛呢,也不是不能,少吃一点点心就好了,等额娘捏不到你脸上的肉了,你自然就变的威严了。”
“真哒?”永琋半信半疑,思考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吧,儿臣不舍得皇玛嬷白费心。”
他脸上的肉,可都是皇玛嬷一块儿点心一块儿点心喂出来的,要是下次他去慈宁宫不吃点心了,皇玛嬷会伤心的。
皇帝闻言,脸上带了欣慰的神情,他拉着永琋的手进了正殿,夸赞道:“永琋赤子之心,朕心甚慰。”
柳清菡扶着紫罗缓缓站起身,停顿了一下,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讲究以心换心,小孩子的心思最是纯净,所以她也有意无意的引导永琋,要懂得为别人思考,也要懂得分享,只有他真心实意了,皇帝和太后也会更真心。
她唇边噙着一抹笑:“去吩咐小厨房,可以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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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皇贵妃与柳清菡相对而坐,面前茶香四溢,柳清菡极为沉得住气,浅浅的品着茶,皇贵妃不开口,她也不打算主动问。
许久,到底是皇贵妃忍不住了:“本宫听闻,和敬公主要提前回来了?”
柳清菡点头:“是啊,皇贵妃不是应该接到了皇上的旨意么?怎么还特意来找臣妾求证呢?”
不止她不喜和敬公主,皇贵妃也一样不喜欢,不为别的,只为和敬公主是先皇后嫡出。
在先皇后没了的这三年里,皇贵妃全然把自己当成了后宫的主子娘娘,尽心尽力,收服嫔妃,震慑御下,三年来颇具成效,只见愉妃唯皇贵妃马首是瞻,就可见一斑。
皇贵妃沉了沉呼吸:“本宫是收到了皇上的旨意,只不过,本宫找你来,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本宫听闻,和敬公主提前回宫,是你亲自开口向皇上建议的?”
她很不理解,照理说,和敬公主对柔妃做了那样的事,柔妃不是应该很恨她吗,怎么还会亲自开口?
柳清菡眉眼淡然,盯着茶盏里漂浮着的茶叶:“皇贵妃应该听说了,傅恒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皇上龙心大悦,已经决定,封傅恒大人为一等忠勇公。”
左右是早晚都要听说的消息,柳清菡也不介意现在就说出来。
“一等忠勇公?”皇贵妃有些失措,“傅恒年纪尚轻……”
她阿玛也没这个荣耀,竟被一个年纪远小于他的给压了下去?
柳清菡正色道:“傅恒大人是年纪轻,可也算得上年轻有为,臣妾侍奉在皇上身侧,总能从皇上话中寻到蛛丝马迹,皇贵妃,皇上心里,到底还惦记着孝贤皇后,不然,也不至于这般给富察家面子,甚至说出了要在过几日的庆功宴上,让和敬公主与傅恒大人舅甥二人见面的话来。”
她算是弄明白皇贵妃的心思了,孝贤皇后在的时候,皇贵妃一心盼着孝贤皇后去死,自己好取而代之,等孝贤皇后没了,自己又时时刻刻想着和孝贤皇后比肩,不论是母家,还是圣心,亦或是……子嗣。
真论起来,和敬公主与皇贵妃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因为皇贵妃私心作祟,不愿孝贤皇后所出在宫里碍她的眼罢了,因为她一见到和敬公主,就会想起自己肚子不争气,多年一无所出的痛楚。
皇贵妃对柳清菡的话丝毫没有怀疑,她心中清楚,柔妃圣宠愈发浓厚,时常于养心殿伴驾,就算她手中没有宫权,有些事情,也能提早查明圣意,这也是这些年来,她一直对柔妃以礼相待的原因。
皇贵妃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本宫明白了。”
三年了,孝贤皇后忌辰过后,皇上也该立后了。但愿和敬公主这个时候回来,情况不会有变,否则,她是不介意动用某些手段的。
和敬公主是在二月十五回到宫里的,一回来,就去养心殿拜见了皇帝,然后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彼时,柳清菡带着永琋也在慈宁宫请安。
永琋在太后殷切期盼下,拿起了桌上的云片糕吃了起来,太后的眼神极为慈爱:“永琋最喜欢哀家这里的云片糕了,每次来都要吃上不少。”
柳清菡半低着头,有些不大好意思,永琋不是喜欢吃云片糕,而是永琋曾私底下告诉过他,他说云片糕薄,块儿头小,就算多吃几片,他也不会撑着,旁的就不一样了,太后为了让自己孙子吃饱,点心的块儿头都是大大的,毫不夸张的说,有婴儿拳头那么大。
“可不是么,臣妾宫里的云片糕,永琋尝过一次就不吃了,还说您宫里的最好吃,要在您宫里多吃一些呢。”
糕点塞了一嘴,永琋眨巴着眼睛,他没说过这话啊,但他却没表现出来,依旧吃的高兴。
太后闻言,更加愉悦了,她搂着永琋,眼角的细纹都带着笑:“永琋最是和哀家亲近,哀家都知道。永琋啊,今儿你有个姐姐要来,你知道吗?”
永琋咽下糕点,拿着自己塞在胸口的小手帕认真仔细的擦了擦糕点屑:“永琋知道,额娘有告诉过永琋,是和敬姐姐。”
“没错,是你和敬姐姐,永琋当年出生的时候,你和敬姐姐没了额娘,又做了错事,所以你皇阿玛让你和敬姐姐去给你皇额娘守陵,多年过去,你和敬姐姐孤身一人,所以永琋,待会儿见了你和敬姐姐,要多和她说说话,好不好?”太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把三年前的事情一带而过。
永琋眨巴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好,皇玛嬷放心,永琋会和和敬姐姐一起玩儿的。”
太后摸了摸永琋的头,又递给了他一片云片糕:“永琋真乖,吃吧。”
柳清菡神色如常,仿佛没听出太后话外之意。
太后明着在告诉永琋,要永琋和和敬公主和睦相处,实际上是在告诫柳清菡,三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和敬公主已经受到了惩罚,也就不宜再提,或者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于三年前圣旨上说和敬主动要求去给孝贤皇后守陵一事,太后一直都不相信,她觉得是柔妃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所以皇帝才这么狠心,但她理解柔妃的做法,也觉得和敬确实该好生教导,故而不曾阻止,如今和敬归来,身上还背负的满蒙联姻,她也怕柔妃拎不清的再在皇帝跟前吹枕头风。
太后心里一直都分得清楚,孙子孙女是亲的,儿子的嫔妃,一直可有可无罢了。因此她心里偏向谁,很是明显。
对于太后的暗地敲打,柳清菡真想说一句,太后您太过多虑了,如今想对和敬公主下手的不是她,而是皇贵妃。
又过了一刻钟,外面终于传来了通报声:“和敬公主到。”
和敬公主一身月白色旗装,头上只簪了两朵绒花,面色有些苍白,一进来,就跪地对太后行了大礼:“不孝孙女和敬,给皇玛嬷请安,皇玛嬷万福金安。”
太后点点头,对喜善道:“快,快去扶起来。”然后又扭头对和敬公主道:“回来就好,回来了哀家也安心了。”
和敬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叫皇玛嬷担忧了,和敬这些年未能侍奉皇玛嬷身侧,是和敬不孝。”
守陵三年,她也是大有长进。
太后嗔怪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为孝贤守陵,也是尽孝,哀家这里,一切都好,和敬不必太过担心。”
两人寒暄了几句,和敬公主目光一转,落在了太后怀中的永琋身上:“这是哪个弟弟?瞧着好生可爱。”
太后笑着拍了拍永琋,永琋从炕上爬了下来,弯腰行了个礼道:“永琋见过和敬姐姐。”
“永琋?”和敬瞬间知道了,永琋就是柔妃的孩子,也就是她九弟。
和敬回了半礼:“九弟不必多礼,日后九弟有空,大可以来找姐姐玩儿,姐姐给你准备你最喜欢吃的糕点。”
见和敬态度友好,太后笑着接道:“那感情好,和敬你可要记得,永琋最喜欢云片糕。”
和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点头应下。
待轮到柳清菡时,和敬公主正式的屈了屈膝:“和敬曾经年幼无知,做了许多错事,还请柔娘娘宽宏大量,原谅和敬,日后和敬绝不会再犯了。”
这次轮到柳清菡惊讶了,不过三年时间,和敬公主竟然跟脱胎换骨一样,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柳清菡浅笑道:“公主哪里的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本宫记性不好,也记不住了。”
和敬抿嘴一笑,然后从身后嬷嬷的手中接过了几样东西,有暗红色的福寿纹抹额,有适合小孩子戴的荷包,也有云锦做的帕子。
太后拿着暗红色的福寿纹抹额,一脸高兴:“和敬的女红可是大有长进。”
柳清菡瞧着手里的帕子,也跟着附和,慈宁宫里一时热闹非凡。
过了半个时辰,太后瞧着和敬公主一脸疲惫,才懊恼道:“瞧哀家,竟忘了和敬舟车劳顿,和敬呀,你快回去休息吧,长春宫皇贵妃早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你还是住在东偏殿,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找皇贵妃,她会安排妥当的。”
一听见皇贵妃三个字,和敬公主的神情明显的顿了下,随即行礼告退。
柳清菡带着永琋从慈宁宫出来,经过御花园,却见和敬公主在前面不远处站着,她顿时明白了,怕是这位公主有事要找她。
她吩咐紫罗:“把九阿哥带回永寿宫,本宫等会儿就回去。”
永琋仰着头:“额娘有事吗?”
柳清菡摸了摸永琋的小脸:“对,你和敬姐姐有话要和额娘说,永琋最乖了,你先回去好不好?”
永琋点头,听话的拉着紫罗的手,没走出两步,他骤然回头,一脸认真:“额娘,儿臣不是小孩子了,额娘不要再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和儿臣说话了。”
看着永琋走远,柳清菡好笑的摇头:“这孩子……”
“九弟很聪明,柔娘娘有福气。”不知什么时候,和敬公主站在了柳清菡身后。
柳清菡轻笑:“公主特意在这里等着本宫,是想要同本宫说什么吗?”
和敬公主也笑道:“柔娘娘一如既往的聪慧,和敬也不绕弯子了,想问柔娘娘一件事。”
她瞅了瞅周围,低声道:“还请柔娘娘据实以告,皇阿玛,是不是有意立皇贵妃为后?”
这倒是好笑了,皇贵妃忌惮和敬公主回宫,和敬公主忌惮皇贵妃登上后位,看来皇贵妃的预感没有错,和敬公主,来者不善。
按理来说,她也算是皇贵妃船上的人,该为皇贵妃说话,但,凭什么?
铃兰一事,她虽然没有证据,可就凭着皇贵妃心虚的态度来看,就定然和她脱不了关系,那也就是说,真正令她早产的幕后真凶,是皇贵妃,而和敬公主,不过是马前卒罢了。
虽然皇贵妃的真正目的未必是要铃兰挑拨和敬公主对付她,但她只需要知道,永琋是因为皇贵妃而早产的,这就够了。
柳清菡眸光微闪,眼下,是个好机会,就叫她们狗咬狗去吧,她也能稳坐钓鱼台。
她没直接了当的告诉和敬公主,只沉默着,用沉默的态度间接的回答了和敬公主的话。
和敬公主微微红了眼眶:“和敬明白了,多谢柔娘娘,柔娘娘,方才在慈宁宫的道歉,和敬是真心的。”
她语气诚恳,再次强调了一遍,也是未雨绸缪,这次回宫,她要解决的,唯有皇贵妃,可不想再与柔妃为敌。
柳清菡欣然接受:“本宫知道,方才的话,本宫也是真心的。”
和敬感激的笑了,袖子里的手死死握着,皇后的位置,只能是她皇额娘的,旁的女人,休想染指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