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新做人
“尉然！你不是很嚣张吗？啊？！怎么像个狗一样趴在这儿？”
“哈哈哈哈哈……”
崇德中学旁一个破旧的小巷中，一群发色各异的非主流小混混围在巷子的角落中，在他们中间，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蜷缩成一团，他额前的刘海长且杂乱，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面容。
“谁？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
尉然有些吃力地睁开眼，他仰头看着面前这群花花绿绿的脑袋，脑子还有点发懵——
他不是在酒馆里喝酒吗？怎么一醒来就被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小崽子围殴了？
还不待尉然想明白，一个顶着一头红毛的小混混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尉然闷哼一声，他听到那个动脚的人用一种很欠儿的语气说：“擦干净你那臭嘴！尉然，都这会儿了还装什么装，明明是孙子，装什么大爷？”
“哥们儿今天也不为难你，你只要跪下来磕几个头，说三遍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这事儿就算完，怎么样？”
尉然眯了眯眼，看了眼面前的红毛，忽然笑了起来，他手撑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借力站了起来，厚重的刘海遮住了他眼中的凶光，这让他看起来像是毫无反抗之力一般。
“给你们跪下磕头？”尉然活动了下手腕，语气听不出喜怒。
“没错！这是给你的最后机会，你最好……啊！”
尉然没给红毛说完话的机会，照着对方腹部就是一脚，他这一脚的力道可不像对方那样软绵绵的，直接将红毛踹倒在地，捂着肚子疼得打滚。
“我尉然长这么大只跪师父和爹娘，你们也不掂清楚自己的分量，配不配我这一跪。”
尉然双臂交叉抱在身前，斑驳的伤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很扎眼，但却丝毫不显狼狈，他学着红毛方才的语气又顺带升华了一下，以一种更加欠揍的调调幽幽开口，“哥们儿今天也不为难你，你只要跪下来磕几个头，说三遍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这事儿就算完，怎么样？”
周围其他的“染料”们都没料到尉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再加上被尉然那令人牙疼的语调一激，在原地呆愣了数秒。
“你们愣着干什么！上啊！”
红毛弓着腰气急败坏地指着尉然，恨不得在尉然脸上戳出个洞来，“上！都给我上！给这小子点教训！”
周围的“染料”们这才如梦初醒，一窝蜂地涌向角落的尉然。
尉然轻轻叹了口气，“唉，这可是你们自找的，我可给过你们机会了。”
“艹！都给我上！”红毛都要气疯了，在一旁嘶吼着发号施令。
尉然看着扑上来的武功毫无路数，纯靠蛮力的小混混们，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手上的力道是一点没收着，一锤一个，一劈一双，三下五除二，不到一刻钟，巷子中只有他一个人站着了，在他周围，横七竖八躺了一堆呻吟的小混混。
“你，你……”，红毛靠在墙角，尽管他此刻这样狼狈，但还是不忘记放狠话，“你等着，我们没完。”
尉然拍拍双手，朝巷口走去，闻言头也不回，潇洒离场，“行，在下名叫尉然，下次记得找个厉害点的来。”
……
尉然从阴暗潮湿的小巷中走出来，将呻吟声甩在身后，没有了高楼的阻隔，耀眼的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尉然眯起眼睛看着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以及高耸入云的楼房，陷入了沉思——
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辰，他昨晚因为郁闷自己总是打不过师兄寸闻封，只能排在江湖英雄榜的第二位，去了一家酒馆打算一醉解千愁，顺道把自己生辰给过了。
他记得他在最后失去意识前曾向天许愿，要打败寸闻封，做江湖第一，结果今天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个世界，所以……
这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可是……
感慨过后，尉然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又陷入了沉思。
尉然对着一处玻璃橱窗，在上面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
长相没有任何变化，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流光溢彩，配上高挺的鼻梁，就是头发不是长及腰间的长发，而是留到脖颈处，身上穿的也不是宽衫长袍，代替那的，是简单的黑色短袖和牛仔裤。
尉然有些不自在地摩挲着裸露在外的胳膊，转过身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正要考虑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忽然，他的头像被针扎一样疼，无数零散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中。
在其中的一个画面中，尉然又看到了刚才那个小巷，但不同的是，画面中的自己被那群小混混打倒在地，浑身是血，最后渐渐停止了呼吸。
尉然猛地抬起头来，他像是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后退几步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气，细密的汗珠布满尉然的额头。
尉然闭上了眼睛，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呼吸，良久，才呼出一口浊气，心想，那我便替你好好活着吧。
“it’s not until you fall that you fly……”
尉然感受到裤兜里的震动，他掏出那块儿有一定重量的板砖，根据方才零散的片段，他已经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传讯工具，名叫手机，他看到上面跳动着“老尉”两个字。
尉然挑挑眉，接通了电话，刚一放到耳边，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咆哮——
“尉然！你个臭小子！今天为什么没去学校！高一这学期才开学多久啊，我就收到你们老师的电话！你还真是给你爹我长脸啊！”
看来这是我爹。
尉然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不用面对面就能通话的工具，还有些不太习惯，消化完他爹话中的信息，回话时习惯性地带上了肢体动作，引得街道上的行人时不时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爹，我错了！我今天没去学校真是事出有因，我现在立马就回学校，绝对不给您丢脸！”
电话那头的老尉似乎是被尉然的话惊着了，半晌才冒出一句，“你真是尉然？你会认错这事儿我怎么今天才知道？”
“真！真是您儿子！我今天忽然想明白了，决定痛改前非，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您就放心吧！”尉然在电话这头眼神坚定，没有拿电话的另一只手比了个向天发誓的手势。
“哼！你我还不知道！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现在，立马给我回学校去！”
“爹啊！是真的！您还不相信您儿子吗？”
“不相信。”电话那头的回答毫不犹豫且不给尉然一丝反驳的机会，“行了，赶紧去学校！别在这儿给我画大饼，我对你要求不高，别惹事就成！好了，就这，晚上回来再找你算账，我还要开会，先挂了。”
“嘟——”
“……”
尉然将手机放回裤兜，朝着记忆中学校的位置走去，边走边继续梳理他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