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统率四千人
休息半个小时，谢斜慢悠悠骑马过去割下那囊资罕的脑袋。
顺便搜索他身上有价值的东西。
一条镶金腰带。
一块节帅令牌。
一块通体暗红玉佩。
“看起来挺值钱的。”谢斜挑起人头，觉得那囊资罕长得挺和善。
不愧是佛国文化发源地，人人皆善，知道他缺钱就倾尽所有拱手相让…
大战落幕。
回到日月山防线时，满目疮痍，一堆堆尸体焚烧，味道熏人刺鼻。
黄沙染成了暗黑色，呼吸之间鼻腔内全是血腥味。
大唐军队欢呼雀跃。
活下来的士卒脸上带着喜悦，也有少部分人在战斗中失去了亲朋，情绪低迷。
这次大战军队牺牲两千余人，重伤三百五十七人，轻伤者数不胜数。
但相比仅逃走数千士卒的吐蕃军队，他们的收获远远大于损失。
俘虏一万五千吐蕃士卒，三千吐蕃民夫。
甲胄武器，粮草，战马无数。
这是几年以来唐朝和吐蕃在石堡城作战，收获最大的一场战役。
李隆基收到战报估计笑得合不拢嘴，奖赏全军有功士卒。
“谢将军回来了！”
骑着黑色追风马的谢斜刚踏入军营，一群士卒就围了上来。
“那脑袋难道是吐蕃主帅的？”
“真是？！我滴天啦，谢将军杀了吐蕃主帅！”
“嘶…这脑袋怕是能换个将军当了！”
“我要是斩杀吐蕃主帅，是不是就能娶媳妇了？”
“做人能不能有点梦想，赏金百两不好吗。”
他们嘴里念念有词，眼神崇拜的望着谢斜，心想如果他们是谢斜手底下的士卒该多好。
轻骑营在大战中拦截敌方重甲骑兵，配合步卒斩杀数千人。
王忠嗣已亲口承诺，此次轻骑营奖赏加倍，每个士卒至少得到一两银子奖赏，再加上轻骑营士卒斩获的人头，恐怕有四五两之多！
在场士卒都羡慕不已。
轻骑营战功赫赫，那是因为有谢斜率领。
如果他们的将领是谢斜，想必也能每次打胜仗，领丰厚赏钱！
谢斜一路和众人打招呼。
挑着人头踏入王忠嗣所在军帐。
不等他进去，侍卫伸手阻拦，苦笑道：“谢将军，节帅交待过了，不准你提人头进去。”
谢斜挑眉：“那囊资罕的也不行？”
“那囊资罕算什么…等等？那囊资罕？！吐蕃主帅？！”
侍卫瞪大了眸子，内心震撼。
所有人都以为吐蕃主帅逃走了，没想到其竟是被谢将军斩杀！
这可是泼天战功啊！
“不准就不准吧，你帮我拿好。”谢斜摸摸鼻子，随意抛下人头，迈步走入军帐之内。
“诶！”
侍卫慌忙接过，低头一看，目光正对那囊资罕求生欲满满的大眼。
手里人头沉重，重若千斤。
往后和大家吹牛聊天，勉强可说自己摸过敌军主帅首级…
“你小子跑哪去了？”
军帐内只有王忠嗣和诸葛长明，
两人正盘点收获，商讨战功如何上报。
汇报的收获太高，官家赏赐会大打折扣，所以必须把控好尺度，用这一封捷报换回最大限度的奖赏。
谢斜对战报漠不关心，自顾自倒茶，抿一口道：“追杀那囊资罕，一不小心跑出十几里地。”
“杀了？”
“嗯，侍卫说你不准我带进来。”
王忠嗣和诸葛长明眼底闪过惊讶，听到充满抱怨的语气，又觉得有些好笑。
“血淋淋的脑袋有什么好看。”
“放心，奖赏不会少了你。”
谢斜点点头：“那就行。”
辛辛苦苦斩杀那囊资罕，当然得给赏赐。
“本来我还在发愁，如何提升你做子将，有那囊资罕这个人头，你的子将之位稳妥了。”王忠嗣掏出一枚军符，打发道：“诺，去熟悉你的属下吧。”
贴身放好军符，谢斜凑到两人跟前，好奇道：“节帅在汇报战功？”
“嗯。”
诸葛长明抢答，习惯性抚摸长须，愁容满面：“这封战功是给圣人看的，用词需反复斟酌，稍有不慎便遭人针对。”
“你的表现太突出，我和节帅犹豫是否缩减你的战功，以免你落入朝堂诸公视线。”
一名从长安流放边疆的死囚，短短月余翻身成军中大将。
朝堂诸公看见此封捷报，心里面会作何感想？
关系良好者拉拢，结成善缘。
关系恶劣者排挤，掐灭野草生长。
谢家的案子扑朔迷离，似乎有朝堂大臣在其中运作。
当他们得知谢家余孽在边疆势大，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隐患。
诸葛长明和王忠嗣看重谢斜的潜力，有心呵护他成长，所以在犹豫该如何下笔。
“如实写就行。”谢斜嘴角上扬：“这里是陇右，李林甫和太子的手再长，总不能跳过节帅碾碎我。”
“？？”
两人愣神。
谢斜貌似知道谢家谋逆案真相。
太子和李林甫吗？
也对，长安城有实力设计陷害金吾卫副将的除了他们只剩李隆基。
而李隆基享受荣华富贵，沉迷玩乐美色，极少干预朝堂勾心斗角。
“你为何说是太子？”王忠嗣放下手中毛笔，眉毛紧蹙。
他心底对大唐的储君颇有好感，觉得李亨不像是陷害忠臣的人。
那么多人相信李亨是好人…说明李亨伪装太完美。
谢斜抿了口茶，淡淡道：“谢家替太子做事，真要是谋逆，那背后出谋划策的是谁。”
“太子不管不问，不就等同于凶手吗？”
王忠嗣眉毛紧蹙，神色各位沉重。
他低头盯着战报，良久重重出声：“不管是谁针对谢家，你现在是我的人，想对你出手得问过我。”
谢斜原以为他会替李亨辩解。
结果没想到，王忠嗣不在乎是谁出手，言之凿凿要袒护自己。
“多谢节帅。”谢斜眸光微动，真诚发出感谢。
尽管他没把太子李亨，李林甫等人放在眼里。
但王忠嗣这句话，让他感受到了温度，终于明白这位名将内心多么重信重义，多么呵护自己人…
昏暗烛光下，王忠嗣抬起头，眼里浮现笑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才升子将，就相当谢节帅？”
谢斜神色怔住，随即嘴角上扬。
军帐内响起三道豪迈大笑。
一封战报快马加鞭，传至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