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司马辰光
青天之上，最难抵御的便是寒冷，这也被誉为天下第二寒地，至于第一，那便是漠北以北，万里冰原的昆仑之地。
老者看着叶今歌的身影渐渐离去，眼中的目光也渐渐清明，他看向北方，或许这一辈，当真有人，能够踏入那昆仑之地……
“真是奇怪的家伙。”
叶今歌已达百步之远，虽未入天际，但已不见身后来影，渐渐，他纵情释放霜华路，逐步中，领会这世间真正的严寒。
第二次踏入此地，与第一次相比，心境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他，宛若新生，全身充斥着对力量的渴求。
若无力量，便是连心爱之人都无法守护。
江南之行，若非馨儿的存在，他根本不能走到现在，也正是因为馨儿，在他心里种下了刻情愫的种子，让他得以看到希望。
呼呼……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他走到第一千阶层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上次入青天，怀死志而上，一路上并未留意，而如今修炼霜华录的他，至少如今的严寒还不足以让他畏惧，还能正常向上行走。
从五百阶开始，每过十阶，他所在的一旁便会留下一道用剑气打下的剑痕，直至千阶，依旧如此。
直到这一千阶，他看到地上一道用剑刻下的一段话。
——司马辰光，到此一游！
随便的一句话，至今都能感受到石板路上剑气的阵阵余威，不敢想象，当时踏上青天的司马辰光实力究竟到达何种不可言喻的层面。
轻轻一句，刻下的是年少的轻狂，是少年的热血。
他拿出那把陪伴他许久的寒心，渐渐薄霜覆盖剑身，将数道碎片若积木般拼接起来，使劲在旁边的石板路上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
——今朝月明馨。
收剑，朝上踏去，过了这一千阶，他也不得不动用寒气护身，越往上走，心中越是有着一种渴望，对寒冷的渴望。
许是霜华录改变了他的修炼，令他更倾向于对世间万物的感受，其中‘寒’为首。
三千石阶冰凉，他看到四年前苟延于此寸步难行的自己，那是他这一生至暗的一段时间……
如今霜华录第一第二第三卷他已了然于胸，对于武道，他不说天赋异禀，但能以一套气修功法强行加注于剑道之上，足见他的不凡。
在第四千阶时，他停了下来，这时，山上已经一片白花，周围被冰雪覆盖，寸步难行，他于此，盘腿而坐，静心感悟着‘霜’。
不过五日，山脚下，夏凯长枪又一次被拐杖打飞，这五日时间，他已经不知多少次败在了这根破拐杖之下，就是好战如他也被打的不得不服。
忽然，老者微微一顿，道：“你且在这等着，老夫去去就来。”
夏凯不明所以，但老者的身影已然掠至林中。
青天之地森林众多，百兽争鸣，可至一人的到来，其身上的煞气，就连凶猛的野兽都为之害怕。
兽不比人，它们对气的感受往往比人更敏感，一个人煞气足够重，只要可以隐藏，人便察觉不出，可兽却会因此躲避，此为天性。
他身旁，是一个断臂男子，手中托着一枚血珠，正引导着二人朝青天而去。
“魔主，前方便是万里青天，若再深入，会不会……”
白子房小心翼翼的说道，在眼前男人面前，更是连呼吸都变得轻微无比，生怕冒犯到眼前的‘魔主’。
男子停下脚步，他戴着半边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只紫色的瞳孔，周身给人种诡异且可怕的气息。
见男子停下脚步，白子房也很识相的停了下来，不解的看向前方。
只见，在他们的视野中，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渐渐出现。
白子房略微凝眉，他感受不到老者身上散发出的一丝气息，哪怕是一丝生气，亦或是死气。
“魔道。”
老者见到面具男子后，并不感到惊讶，脸上无比平静，悠悠道。
“你竟还活着。”
面具男子原地不动，白子房自也不敢乱动。
老者深吸了口气，眼神由清澈变得深邃，这一刻，白子房脸色一白，这股神情，这样的气息，他心中大骇，惊恐的望向面具男子……
老者眼神之中带有着的，是只有从前朝留下的人才知道，叶今歌并未经历过皇朝的洗礼，自是不知道那双深邃的眼睛意味着什么。
但他白子房却知道，那双深邃的眼珠子就是化成灰他都不敢忘记，就在数十年前，他还是那人的四象守护之一，白虎令！
老人的眼神中，气势上，渐渐流露出了皇者般的威严，那是久居皇位上的人才拥有的气势与眼神。
“宁无尘，快一百年了，为何就不能放下。”
老者微闭双眸，他眼前这看着若三四十岁的男子，实际年龄竟有百余岁，同是一个时代的人，老者已然白发苍苍，可男子却神采依旧。
“堂堂人皇，冠绝天下的司马辰光如今却是若个枯瘦老头般守着这一方土地，倒也颇为一方风景。”
男人口中，前朝末代最后一位，也是最强的一位的皇帝，司马辰光，竟是眼前这枯瘦老头！？
这唤作谁来都不愿相信，可今日到来的二人，对此却是坚信无比。
“陛……陛下！”
白子房一个哆嗦，腿不自觉的跪了下去。
宁无尘不过看了眼，并未理会白子房，身上的煞气涨了半分，不屑的看向司马辰光，这位前朝冠绝天下的帝皇：“时过境迁，你竟也有今天，不过本座今日来，并非单独来此与你叙旧。”
老者身上气息一凛，无声中阻止了煞气的蔓延，“这天下谁你都可以带走，唯独他，不可以。”
“当初你也是这般说，但你又是怎么对娜儿的！你信誓旦旦的说此生只寻她一人，又为何……！”
宁无尘话语中尽是愤怒，满脸怨恨的目光狠狠瞪着司马辰光。
“够了！”
司马辰光怒吼一声，好似不愿再去回忆那般过往，但他很快便平静下来，叹道：“你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