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凌云
“娘！”
林听语即刻便挣开了上官馨扑向地面上那个女人。
眼前女子脸色苍白，腿脚间有明显的鞭印，印上肿起的部分还没发黑，一阵青紫，很明显短时间内受过非人的虐待。
“娘……”
林听语跪在女人身前，抱起她痛哭着。
“听语……”
“是娘的不好，当初就该……”
“咳……”
女子突然呕出间血，奇惨无比。
“能救吗？”
上官馨问道。
叶今歌沉重的摇了摇头。
“娘，你不要再说了……”
林听语试图用巾帕擦拭掉，可女子却不断的呕血着，根本无法停下。
“娘就该……让……纤纤带你……离开。”
女子挣扎着说完最后一番话后，便再也没睁开过眼，林听语也停止了哭闹，就这么定格了五六分钟。
凌云开口道：“若是你此刻认识到错误，我可以保宗飞鸾无恙。”
听到‘宗飞鸾’三字，林听语猛地瞪着凌云，“她是我娘，你的结发妻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勾结外人背叛家族，这些年来，我便是这般教导你的吗？”
“你的生命，你的荣誉，什么江南第一才女，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予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背叛我。”
凌云依旧面不改色道。
“这些我从未想过拥有，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有过这一切，更不愿做你凌云的女儿！”
林听语怒道。
“蛇一，带小姐回去。”
听到这话，林听语整个身子都瘫了过去，她无力的抱着娘亲，不肯动半步。
而这时，叶今歌站了出来：“凌云叔，许久未见了。”
“小政，这大半夜的夜闯别人家后院可是很不礼貌的，这次叔就不同你计较。”
凌云呵呵笑着。
“凌云叔这般对自己女儿，就不怕她日后报复吗？”
叶今歌道。
“这便不劳小政多心了。”
凌云道。
“这人，我保了，不为啥，就是看不惯你这惺惺作态的样子，让人作呕。”
上官馨丝毫不加掩饰的说道。
“至今是少见如此有英气的女子，想必这位便是小政新过门侄媳吧，倒是颇有姿色。”
凌云呵呵笑着，而叶今歌与上官馨皆是神色一冷。
“你竟能看穿我的易容？”
上官馨意外道。
此时叶今歌忽然想起来，昔日宗稷曾与他说过，天下武学大多相同，但这凌云修行则与常人不同，寻常的池瑶境是以御气为主。
而他，则是望气，夺气。
所修百步刀法蛮横无比。
可叶今歌每次见到凌云时，他都给人种温文尔雅的感觉，更别说有丝毫的蛮横了。
而他却知道，往往越是如此的人，心机城府越深，越是可怕。
令二人最为意外的当属他竟能看穿上官馨，要知道，昔日在洛书府，就连韩南烽都未能看透……
“夺气一道？”
上官馨很快便明白了根源。
修行夺气一道的人，对‘气’的领悟更深，而女子属阴，气息自是与男子不同，是以很容易便能分辨开来。
“侄媳说的不错，正是夺气一道。”
凌云道。
“林家，凌家……”
上官馨独自呢喃着，忽然神色一怔：“青龙令与你是何关系！”
“凌云，凌子青……！”
凌子青！？
青龙令！
叶今歌猛地看向凌云，想从他的脸上寻出一丝答案。
此前他曾见过白虎令与玄武令，二位的实力可谓强大至极，由此可知四象之令无一人是庸辈。
“上官家族，无愧于天下第一族。”
凌云赞许道。
“果真是你！”
上官馨双眸一凝，道：“青龙令出自祛邪谷，而天下间便只有祛邪谷修习望气之道，你究竟是谁！”
“上官小姐只说对了一半，我出自祛邪谷不假，但我并非青龙令。”
“凌子青是我兄长。”
凌云淡淡道。
好似从始至今，凌云都好似早有预料般，这样的感觉让叶今歌极其不适。
上官馨呢喃着，“果真如此。”
“上官姑娘此行，不正是为了青龙令？为此还不惜和江南太子成婚。”
凌云说道后，上官馨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反观叶今歌却是没多意外，原本便知上官馨如江南定是寻什么，今日凌云所言不过是给叶今歌一个答案罢了。
原是在寻青龙令。
而她寻青龙令作何便犹未可知了，对于叶今歌而言，他便只知道青龙令出自祛邪谷，知道许多隐世偏方。
“罢了罢了，听语你们可以带走。”
二人相视一眼，皆是不解。
而叶今歌却能感觉到凌云，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对付，至于为何没对他动手，或许是碍于馨儿的家族吧。
“小政，你也是凌云叔看着长大的，但这江南，若想再度兴盛，则需要一个崭新的领导者，那个人是你，但江南也需要一个震慑天下的执法者……”
说到这，凌云转而又说道：“这些年来我只见过兄长一面，至于他去往何方，我不知道。”
“那便告辞。”
上官馨扭头便离开。
叶今歌摇了摇头，带上林听语母女，回到了中兴府。
一路上上官馨皆是沉着脸不再说话，极其反常，而今日凌云的话语意味深长，竟令他感觉不到半分敌意，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这是其一。
而凌云不过是江南七大氏族中林家的掌舵人，又怎会知道上官馨的来历？
这时，上官馨挽住了他的胳膊，眼中似失去了一丝光泽般，带有一丝丝的恐惧。
不知是何能让馨儿如此恐惧，他抓紧上官馨的手，手心的余温传递着，上官馨靠在他肩膀上，呢喃着：“若是凌子青不在江南……”
叶今歌握着她的手紧了半分，道：“不管他在哪，若是还活着，总能找到。”
待走后，他才发现，在馨儿的脸上头一回看到了绝望。
这一刻，叶今歌的内心竟慌乱了起来，浑身燥热不堪。
上官馨失然一笑，她不再说话，就这么靠着叶今歌，安静的睡去。
叶今歌也没有再问，马车停在了院外。
群星隐耀，皓月残缺。
他一人独坐于屋檐之上，手里吊着酒壶，眼神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黑幕之中逐渐生出半分光明，这一刻，是黎明，也被称之为新生。
少年站了起来，他好像想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