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台伯何在?
“怎么办,追不追?”
“追!”
沈修快速思考了一下,马车里大概率不是小郡主,极有可能是上台伯。
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宵禁了,到时候内城外城都出不去。
如果上台伯想逃跑,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罢,三人与马车保持距离,稳稳跟在后方。
这辆马车车厢大气,顶盖雕花,前头两匹红鬃骏马并排奔跑,从外形看,并非普通人家能乘坐的车型。
但外表并无贵族标识,只有一层黑灰色布料,紧紧遮住车厢。
跟了许久,眼看马车就要出内城。
“前方拐角,截车!”
说罢,沈修脚下发力,三步并做两步,很快便超越了马车。
大蛋儿则一跃而起,直接落到了车厢上。
“掌灯卫办案,立即停车!”
随即猛地跺脚,车厢顿时一震,但速度丝毫未减。
沈修看准时机,从侧方纵身跃起,对着马匹肚子飞踢上去。
能否截停一辆飞速行驶的马车,这事关一个武夫的尊严。
尽管是最次的黄品炼体境。
但是这一脚他收着力。
突然,车厢爆出一道对沈修来说很强大的气息,直接将沈修撞退回去,在空中转体一周,落地“锵锵”退了两步。
沈修知道车上必然有武夫,他收着的力道,就是为了受击后能调整状态,但他没想到车上藏着的,并不是黄三品武夫。
而是一个黄二品炼气境!
马车停了下来。
大蛋儿跳下车,握住刀柄摆好架势,喊道:
“掌灯卫办案,里面的人下车!”
但无人回应。
“下车!”大蛋儿向前挪了一步,口中再次高喊,同时灵气外溢,护住了要害。
车帘缓缓掀开,一个武夫从车上跃下。
这时,一阵马蹄声“嗒嗒嗒”从远处传来,正是张轩骑着那匹老马,全力赶来。
那武夫被声音吸引,分神之际,大蛋儿身影一动,瞬间来到他身前。
手中刀刃回转,刀柄向前,重重地击打在他的丹田处。
后者猛吐一口鲜血,弓身倒地,周身灵气消散,失去了战斗力,蜷缩在地上不断哀嚎。
大境界之内,其实相差并不算多,能战胜黄三品的黄二品也不少。
但黄三品,绝无可能战胜玄一品。
大蛋儿以黄三品炼神境,一击秒杀黄二品炼气境,虽然算是偷袭,但也足以证明大蛋儿的实力!
在大景,无论武夫还是术士,并没有那么平常,绝大多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因为武夫靠钱砸,术士靠天定。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想成为武夫,家里没钱是不行的。一个普通人体内想修出武夫灵气,绝大多数人都要靠药浴,即通过不断浸泡在洒满药材的浴水中,催生丹田内武夫灵气的凝聚。药浴所需要的药材,便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得起的。
而术士们出生的时候丹田内便凝聚了术士的灵气,一旦他们的天赋觉醒,便能感知天象,如同一档行走的天气预报。
术士无法制造,因此向来都是稀缺物种。历朝皇帝都非常尊重术士,对于术士的需求,基本完全满足,这也让他们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惯。
“上台伯不在里面吧。”
除了地上躺着的武夫,沈修感受不到其他武夫的气息。
“宪安兄你咋知道?”
这时张轩下马跑来:“多亏了我帮你吸引注意力,我得拿大头!”
说着,蹲在那武夫面前,不顾他的哀嚎,直接开始舔包。
沈修和大蛋儿跳到车上,掀开车帘。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二人大吃一惊。
只见车内躺着数个昏迷的幼童,大约五六岁,男女都有。
数过后足有九名之多!
幼童们面容苍白,双唇紧闭,衣着破烂,气息十分微弱。
“宪安,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孩子们的服装,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想起来了:
青云堂!
青云堂是上台伯资助的孤儿院。
由于老母亲在世的时候每天都去青云寺念佛,回家的时候,路过青云堂偶尔也会给孩子们买些点心。
沈修之前吊儿郎当无所事事,每天的任务就是接送母亲,因此青云堂他也去过多次。
“这是青云堂收养的孤露。”
为什么青云堂的孤儿会从上台伯那运出?
沈修目光深炯,脑中飞速思索。
我明白了!
青云堂就是一个幌子!
上台伯表面上资助青云堂,背地里是靠青云堂收集幼童,继而拐卖他处!
怪不得他一个伯爵居然比侯爵都有钱!
因此十余年的时间,青云堂的幼童数量几乎没变过。
青云堂就是上台伯豢养的拐子组织!
那王宇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呢?
“王宇在吏部具体负责什么?”
“我记得好像是负责给永州和穆州新上任的官员发放告身。”
告身,即官员上任的任职证明。
大蛋儿摸了摸下巴,领任务之前搭眼瞧了一下,应该不会记错。
永州和穆州,正是京城附近的州城。
到这里就全清晰了。
王宇由于工作职责的关系,和永穆两州的官员必定熟稔。
上台伯勾结王宇,让他贿赂当地官员放松对于幼童丢失的案件追查。
这样拐子组织就可以安心拐走幼童,送往青云堂。
那么事情的经过应该是,青云堂的拐子组织,不小心将燕王的幼女拐走,皇帝下令彻查,王宇自知必然会被上台伯灭口,留下暗线指向上台伯,之后当街杀人,暗地里联系燕王请求救援。另一边上台伯分批将幼童从家中送回青云堂,同时派人将知道此事的官员逐一灭口,王宇只是其中一员。
可是王宇是正午十分被劫狱的,为什么燕王到现在还没干翻上台伯的老巢?
难道王宇不是被燕王救走了,而是被上台伯劫走灭口了?
“穷逼一个!”
张轩从上到下摸了个遍,只找到一些碎银子,气的狠狠那武夫踹了一脚。
沈修快速地将自己推断出来的结果告诉二人。
如果单纯拐卖幼童,放在青云堂就好了,现在将幼童圈在自己住所,还说明上台伯是个炼铜的禽兽!
“他妈的畜生!”
沈修怒骂一句。
张轩和大蛋儿也愤怒不已。
沈修又说道:“张兄,车内的九个幼童,尚有呼吸,你且先救治他们。大蛋儿,咱俩赶紧返回上台伯那,干翻那个老畜生!”
“走!”
此时王达旦体内武夫的热血被愤怒点燃,全然没注意沈修对自己的称呼变了。
“你们先去,我马上就到,老子要烧了那老登的老鸟!”
说罢张轩爬进了车厢。
上台伯宅!
夕阳已落,天边的火烧云也没了色彩。
夜色的降临,让空荡院子更加寂静。
“啊——哈!”
陡然之间,一声爆喊打破了平静。
大蛋儿铆足全力,一拳击打在了大门之上。
“轰隆!”
大门应声倒塌,掀起一阵土尘。
“掌灯卫办案,上台伯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