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掌灯卫与钦天监
黑衣人转过头诧异地看着他，眼中略微有些愤怒。
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张轩，上边是让你来配合我的，不是让你来跟我作对的！”
听闻此话，叫做张轩的青袍青年撇了撇嘴，抬起右手抚平了算盘上的盘珠，酸溜溜说道：
“是是是，你们掌灯卫多厉害呀，直接统领钦天监得了！”
“这话，你跟督公说去？”
张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黑衣人名叫王达旦。
而张轩口中的掌灯卫，是一个令大景所有官员都畏惧万分的组织。
掌灯卫，大景最神秘的组织，扮演着维护国家稳定和安全、保护皇室、收集情报、处理重大刑案的角色。
它不属于六部，直接听命于皇帝。
最初由大景开国皇帝景太祖设立。
史书记载，一日夜间，景太祖批阅一道密奏，被奏中所述百官贪污结党所震怒，失手打翻烛台，高呼太监掌灯。
之后景太祖便成立了掌灯卫，寓意为皇帝掌灯，照亮帝王看不清的地方。
掌灯卫由低到高为黑衣卫、白衣卫、黄衣卫三等，设督公统领。
王达旦就是最低等的黑衣卫。
张轩是钦天监的术士。
钦天监的最基本职责是负责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
外加职能是大景术士的聚集地。
《大景律》中规定：凡术士，必入钦天监，私自用术者，杀无赦。
这一条律是为了将术士这一宝贝职业，掌握在国家手中。
因为术士太珍贵了，不仅能医人治病，还能炼丹炼器，对国家的军事和经济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从修炼体系上讲，掌灯卫走的都是武夫体系，以武入道。
钦天监的术士修的是术士体系。
自古以来，术士便瞧不起武夫，认为其是一帮只会蛮力的莽夫。
这就导致了明明是协同办案，却搞得像钦天监的术士屈身帮助掌灯卫一样。
一个个都高傲的不行。
掌灯卫们虽然很生气，但又拿术士没什么办法。
一是因为皇帝规定掌灯卫办案必须有术士协同。
二是没有术士查案效率确实大打折扣。
“五两！”
王达旦开口打破了沉默。
张轩在掌灯卫中臭名远扬，人送外号“鬼见愁”。
这小子实在太贪财了。
谁要是跟他一起出任务，张口闭口都是钱，不见银子不干活。
同僚们都极力避免跟他合作。
要不是时间紧迫，自己绝不会叫他协同。
“呵呵，十两。”
“六两！”
“十两。”
“七两！”
“十两。”
“八两！”
“十两。”
“你大爷！”
王达旦皱起粗黑的眉毛，张大嘴巴骂道。
自己一个月的奉银才三十两，这家伙张口就要三分之一，而且还不打折！
张轩扬了扬手中的算盘：
“这东西叫天定盘，由它算出来的价格，没法改。”
“我没让你赔我误工费就不错了，还敢讨价还价。”
说着慢悠悠地向昏迷不醒的沈修走去。
来到沈修身边，对着王达旦伸出右手：
“银子。”
一张被搓成团的银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了张轩手里。
舒展开银票，确认无误后，张轩笑眯眯地放入口袋。
之后蹲下身子，伸出三根手指，按住了沈修的手腕。
须臾，他眉头一皱，转头说道：
“你这一脚用了全力？”
王达旦面无表情，微微摇头。
自己确实有点着急了，没收住力道。
不能给这狱卒脑子踹坏吧？
“能治吗？”
“当然能了！”张轩撇了撇嘴，“十两银子有点要少了！”
说着手中泛起淡青色的灵气，顺着手指缓缓输进了沈修体内。
痛！
太痛了！
几分钟前是后脑痛，现在是前脸痛。
尤其是鼻子。
迷糊中，沈修突然感觉一道温和的灵气顺着手臂，直奔大脑。
之后疼痛骤然减轻，意识也逐渐清晰。
“醒了。”
忽然一道极其猥琐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
沈修睁开双眼，一黑一青两道身影映入自己眼帘。
从两个人的服饰上，一眼就能认出：
掌灯卫和钦天监的术士。
沈修的目光聚集到掌灯卫的黑靴上。
就是它！
44码的大脚，踹在了老子英俊潇洒的脸上！
这一脚老子记下了！
原主本是狱卒，身份地位与掌灯卫和术士相差甚远。
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使得沈修内心深处不由得升起一股紧张与恐惧的情绪。
看着两人轻蔑的目光，沈修急忙站起身，无比恭敬地行了个礼：
“见过二位大人！”
他喵的，自己面试的时候都没这么谦卑，看来还得适应。
“你可知这里关的本应是吏部郎中王宇？”王达旦的语气中透露着威严。
“小人知道！”
“知道？那王宇现在何处？”王达旦指着敞开的牢门说道。
“呃”
我特么刚来，哪里知道王宇在哪？
见沈修不说话，王达旦提高了音量：
“现在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是！今日本是小人当值，兵马卫将王宇押送过来后，小人正欲从他身上抠些银两，突然被人偷袭后脑，昏迷了过去刚醒不久，发现王宇被人劫走，正想找些线索，便见到二位大人急匆匆赶来”
沈修心中暗道：擦，怎么全都说出来了
鬼使神差地，刚才好像突然将诚实当作了自己的人生信条，丝毫没有一丝撒谎的念头。
看到青袍上那张猥琐的脸，沈修得出了结论，定是那术士搞的鬼！
“没问题吧？”王达旦向张轩求证。
见张轩微微点头，王达旦又问道：
“能感觉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张轩摇了摇头：“有人用法器抹去了遗留的气机。”
王达旦面色沉重，走到牢门前，黑着脸检查起来。
张轩也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俯身在房间内寻找起线索。
见二人不再搭理自己，沈修开口说道：
“二位大人，有什么需要小人帮忙的吗？”
无人回应，沈修讪讪挠了挠头。
“这是锁头？”
张轩的声音引起了王达旦的注意。
后者快步走来，捡起被熔成疙瘩的铁锁。
“这是寒铁，能将寒铁熔化，只有玄品化劲以上的武夫才能做到，看来劫狱的人是武夫！”
张轩从王达旦手中拿起铁锁，端详一番，说道：
“以我多年的炼金经验，要将寒铁熔化必须在炼金炉中才能做到，你分析的没错。”
突然。
角落里，一道戏谑的声音幽幽响起：
“谁说寒铁只有在炼金炉中才能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