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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谋定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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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追心中一喜,急走出门,来到轿前。这时田烟烟才从轿子里揭帘而出,田二管家早已撑开了一把伞,在等着呢。

    南宫追一见她出来,便叫了一声“烟烟姐”。

    田烟烟也是喜开颜笑,答应一声,然后牵起南宫追的手,说:“你和姐姐一起进去。”

    进了大门,南宫追拿出一个小钟表看了看,跟湘姨说:“湘姨,爷爷让我十点过后去叫燕伯伯,这里就暂且劳烦您一个人了。”

    湘姨笑道:“去罢去罢,我一个人绰绰有余。”

    南宫追遂一同田烟烟上了歌舞大殿,这时,大殿中早已坐着十来个人,在那里说说笑笑,有的,直接已经开吃起来。

    不说席间摆满了瓜果糕点,样样山珍美酒,那也是一个不落下。

    南宫开见南宫追带着田烟烟进来,立马起身笑迎道:“哈哈哈田小妞,怎么就你自己,你爷爷呢?”

    田烟烟笑道:“南宫爷爷,我自己来,你欢迎不欢迎?”

    南宫开哈哈大笑:“欢迎欢迎。”

    原来田二管家却是懂礼数之人,不等别人说他,他便自己要去歌舞小殿,南宫追说“烟烟姐是我特别嘉宾,田叔叔可以和烟烟姐一起去大殿。”而田二管家却一面地推辞。

    南宫追把田烟烟带来殿中,自己却要出去了,“爷爷,我去叫燕伯伯。”转身出了殿门,往东走了一两里,上了一转石梯,已到演武台。

    接着他绕过西面,过一排游廊,出了个小门,向北三十七步半,看见潜心殿三个大字,于是往那里进。

    “是小追呀,你找大掌门吧,等着,他在二楼修炼着呢,我通报他去。”

    一个年轻女子迎上来跟南宫追说着。

    等候一会,那女子又出来叫南宫追进去,到了大厅,一见燕容,南宫追忙恭敬叫了一声:“燕伯伯。”紧着说道:“燕伯伯,爷爷说宴席大概两点开始,让我过来请燕伯伯。”

    燕容笑道:“小追啊,你看你回来好几天,也不往燕伯伯这里来玩玩,倘若不是遇上宴会,你岂不是把燕伯伯给忘了?”

    南宫追道:“燕伯伯,这几日忙着和长鸣去发请帖,回来又帮着张罗,实在还没腾出时间过来给燕伯伯请安,还望燕伯伯见谅。”

    燕容呵呵笑道:“我若有心怪你,你今日又怎么见的着我,这宴会呀,我就不去啦,你只把这东西带给你爷爷。”说着从一旁拿来一个锦盒,递给南宫追。

    接着又道:“这宴会来的都是南宫老哥的一些老友旧故,我过去,不是给他冷场么,再说,燕伯伯最近在修炼三重落坤掌,不宜多饮,你且过去吧。”

    南宫追道:“燕伯伯,这三重落坤掌是什么?”

    南宫追懂得落坤掌,因为他爹爹百步童曾在他入学前就教过他,只是他觉得此掌不够美观独特,故而让百步童教他自创绝招,方才有了“六面方棱-镇地亚”。然而这三重落坤掌,却引起了南宫追的好奇。

    燕容道:“顾名思义,就是一掌打出三重。不过原来一掌的范围,却化小了三分之一,然而威力却不减,小追,你可要学?”

    南宫追狠狠地点了一下头道:“燕伯伯教我。”

    看着南宫追那炽热的眼睛,燕容笑着叹道:“哎呀,真是和你父亲当初一个样啊……当初我要教他终极落坤掌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呢!”

    说着又怀念了起来。

    南宫追一把握着燕容的手,迫切道:“燕伯伯,那你什么时候教我。”

    燕容笑道:“不着急,你先去回去宴会,好好招待一下客人们,过几天闲了,燕伯伯一并把终极落坤掌也教你。”

    南宫追一喜,“燕伯伯可说好了,我去了,燕伯伯再见。”不等燕容再次开口,南宫追一溜地跑出了潜心殿。

    “哎,这孩子,呵呵呵……”

    看着南宫追跑去的背影,燕容不免会心地笑了出来。这时那年轻女子忽然走了过来,笑说道:“大掌门,小追跟您年轻时不也有点像么。”

    燕容忽然感叹起来,二十年前蝶花应曾说过的一句话,犹萦绕于耳“燕容,终日避之深庭,鹤顶门迟早殁在你手,你怕云鼎天宗,我不怕!”

    显然南宫追对武道修行的炙热,重新点燃了燕容年轻时心中的那团火……

    南宫追回到了歌舞大殿,把燕容给他的那个盒子交给了他爷爷南宫开,并把燕容的话,也如一说给了南宫开,连燕容要教他落坤掌的事,也说了。

    南宫开听后惊讶道:“他真是这么答应你的?”

    南宫追嗯一声,说:“爷爷,现在你可是证人了,如果燕伯伯到时反悔,你可要为我撑腰。”

    南宫开笑道:“他说教你,那就一定会履行的,他可是大掌门,说一不二,不能把说出的话当做放屁。”

    这时,百步经山和长老宾笑,也进来了大殿,和一众其他门派的长老招呼问好。

    南宫追左右环视一周,却不见花月影和花玉影两姐妹,于是连忙出了大殿,要去新阑楼找她们。

    好巧不巧,途中却撞上了玉树貂门的少门主,貂延庆。

    “少公子这么匆忙,这是要到哪里去?”

    貂延庆除了自己之外,身边还跟着一位比他年长一些的男子。

    这男子目似鹰隼,俨然把南宫追看成了一只待捕的猎物。

    南宫追心中微寒,怕是自己已经被他给盯上了,但脸面,却不能扫地,于是他把眉头一舒,笑道:“是少门主,听上来的人说你来了,我正要下去接你呢,不想刚才忙着大殿里的事,迟了一步,还请少门主海涵,来,我领你进去。”说着直接拉起貂延庆的手,往歌舞大殿去。

    貂延庆没想到南宫追竟能表现出这般的胸怀,一时,竟打消了他要找南宫追麻烦的念头,不过,也只是一时。

    “月影她们,在大殿么。”

    于这方面,貂延庆果然还是喜欢直来直往。

    南宫追笑道:“少门主先进去坐一会,我马上去叫她们来。”

    把貂延庆送进大殿后,南宫追又出了来,这下,他却不打算去新阑楼了,花月影、花玉影不用去叫,她们自然会到场,就算不到场,姑姑蝶花应和爷爷南宫开也会请他们来,自己要去大门,迎接此次诞辰中重要的一位——司徒登。

    果是轩窗云开万里晴,刚下来大门,便遇上刚到来的司徒登。

    只见司徒登身边还跟着一位随行,面目严峻,一副储蓄待发之容。

    “大领队来的及时,上面已摆好筵席,快请进。”南宫追笑迎上前。

    司徒登嗯一声走进了大门,然后在南宫追的一路带领下,上到了二大门,见了尹仕珪。

    此前,尹仕珪早已探访过邳昼长和利成邦两人,在得知那高鼻梁男子是雍梁执法部总长海禄的族亲后,尹仕珪心中有些翻滚,他觉得此事想要完美摆平,还真不是三言两语的功夫。

    于是他从南宫追的带领下接过手,与司徒登绕远一段路,他们间自是聊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长鸣扯了南宫追一下,说:“我爹让你去一趟邳昼长和利成邦那里……”说着说着,把嘴贴在南宫追耳旁小声嘀咕了起来。

    南宫追听后点点头,便转身过去了。

    而这时一家屋子前的大树上,坐着个两叶剑眉的束发紧身女人,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下一刻,她跳下树来,走进屋子里,对一个高鼻梁男子说道:“长秋少爷,司徒登果然来了,并且观察他们的举止,像早已谋划好的一般。”

    海长秋冷哼嗤笑道:“你何用那么多精力去观察他们,三岁孩童都能想的到,我从鹤顶门的弟子口中得知,那狗人的父亲,与他们鹤顶门的长老宾笑是同乡近舍!”

    女人道:“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地坐等司徒登来把我们带走么!”

    海长秋叹息道:“去执法部最多也是呆两天便出来了,只是委屈了在天之灵的大哥……”

    其他几人,也都垂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临近下午两点,受邀的人除了汉关郡张掖祁连城,酒泉基地分局总理事山前渠和另外两个门派的长老之外,其余的皆已到场。

    大殿内除了主座上空空荡荡之外,下面几乎坐满了人,南宫追坐在他爷爷南宫开一侧。

    至于蝶花应、百步经山、宾笑、尹长鸣、和四大卫执他们,依次而坐。

    列位师授、部分特等弟子,则坐在这些人的后面。花月影与花玉影两人身份非凡,又与蝶花应有着匪浅的关系,自然是坐在蝶花应之身后了。

    西边,司徒登坐在最前,下面是那些受邀的门派长老和商贾名流。

    不过田烟烟却格外受南宫追款待,坐在了他自己的身旁。

    貂延庆垂涎花月影,但此时也不敢作出无礼之举,上百双眼睛盯着呢。

    至于歌舞小殿,不必多问的,有湘姨在主持着呢。

    “诸位。今日之宴,或超出了大家以往对我南宫开的印象,实不相瞒,今日我摆下筵席,跟二十一年前我为我的孙子南宫追出世而摆的筵席,是一样道理。

    “大家都知道,二十年前我鹤顶门发生的事迹,在此,我也不多做回忆。

    “你们在座的,有些多年不见,有些则,日日碰脸,但不管是多年不见还是日日碰脸,既坐在了一起,就当尽情而已!”

    说完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喊道:“先干为敬!”遂仰头一吞。

    再拿开杯子反倒过来时,点滴不落。

    众人也都不敢怠慢,一一举起手中杯子,回敬过去,齐声道:“干!”

    当众人敬完当下杯子后,邳昼长的父亲邳广猎忽然又斟满一杯酒,站起身来高声道:“南宫长老,广猎出门时,老父亲特意叮嘱我,让我代他,以及整个邳家,向您祝贺,为此,我单独敬你一杯!”

    也仰头一吞,滴酒不剩。

    喝完了,还不忘往他儿子邳昼长屁股上踢上一脚。

    邳昼长顿悟,也急忙端起酒杯站起来对南宫开祝贺道:“小辈非博雅之人,也没什么好的贺词,仅代表我个人对长老的景仰,敬您一杯!”

    敬完南宫开之后,他又斟满一杯,这次却是对着南宫追敬道:“少公子年轻俊俏,却有长者之风,如不是昼长老你那么多岁,叫一声大哥,那是我修也修不来的福分。”又一仰头,连吞这杯。

    此后,南宫开与南宫追等鹤顶门的人,相继有人单独敬酒他们。

    数轮下来,已接近五时,残羹剩饭,瓜果皮屑等,洒满一地。

    南宫追忽然倒满一杯酒,踩着醉步来到司徒登面前说道:“大领队,你龙肝凤胆,好一身威风!”说着自往他桌上那只杯子碰去。

    司徒登喝过几杯小酒,然而脸面却依旧如初,毫不改色,他说:“少公子醉了,我不与你喝。”

    南宫追摆了摆手,从司徒登桌前离开,又到了垒山宗长老伏蝈面前,把手中装满酒的杯子往他那空杯碰去——“当~”

    伏蝈长老扶了扶南宫追,笑道:“小追啊,今日喝多了,不喝啦,哪次你来垒山宗,伯伯与你喝个痛快!”

    南宫追摆摆手,道:“你不够意思。”说着又向青方派左参司孙胤红走去。

    孙胤红见南宫追来,两眉一弯,忙端起桌上的杯子想与南宫追对饮。

    不过南宫追却不碰她的杯,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屑道:“我不跟你喝,你是娘们。”

    众人听了,不免哈哈大笑起来,都说南宫追好胆气。

    换做其他人这么骂孙胤红,早就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然而南宫追这么骂她,她却不恼,而是一把拉住南宫追的手,往他杯子撞去,然后仰头一干。

    南宫追没理她,继是挪动屁股,来到邳昼长面前,说道:“你刚才称赞我,与我喝一杯。”

    邳昼长沉着脑袋,在思索着其他的事,却没听见南宫追的话。

    南宫追用手敲了敲邳昼长的桌子,有些不悦道:“你这个人,好无礼,我来敬你,你却装一脸无视,你信我赶你出鹤顶门么!”

    邳昼长急忙回过神来,赔礼道:“少公子息怒,刚才我心里想些难事,唉!少公子啊,我命不长矣!能在有生之年幸得相识公子,我昼长,也算死而无憾了!”

    于是抓起杯子往南宫追杯子撞去,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他的父亲邳广猎则是垂着头,一脸无奈样。

    南宫追坐正了身子,神情肃穆起来,问道:“你的话,怎么说,难不成得了什么病。”

    邳昼长一脸苦色,欲言又止。

    南宫追把杯子往他桌上用力一放,肃然道:“有什么话,你说出来,若是能解的,在坐这么多人在此,还怕商量不出一个法子来!”

    邳昼长左右张望一番,生怕有人来索他的命,然后流涕大哭道:“少公子好记性!你忘了前几日那几个追杀我到鹤顶门的人?少公子当时说不允许任何人在鹤顶门境地内发生血腥案件,还说爷爷诞辰这几日,要邀请诸方贵宾来参加,不想在此前闹出什么不愉快,遂把我和那几人暂留在鹤顶门分开住着,并好生招待,说诞辰结束后把我们送出。现诞辰将结束,少公子如约把我们送出,那我岂不是坐等着他们来杀我,所以才说我命不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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