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返京
经过三天的安排准备，周锦玉终于带着他的宝贝女儿一家四口，坐上了开往四九城的火车。
关磊的工作办了停薪留职。家里的房子托付给王书记照看。
贵重的东西都在周棠的空间里。
这个红星大队小小的石头房子，以后还会不会迎回它的主人？可不好说了。
几人出了站台，周锦玉的司机兼警卫员李建国，就快速的扒开人群，走到领导面前。
先是敬了个军礼，然后主动接过关磊手里其中的两个包裹。
关磊笑着道了谢，周棠也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李建国的心里，其实是震惊的。
他这位领导的事迹，他在这些天里，不能说打探到了全部。
就他打探到的那几分，也让他清楚的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狠人。
可是现在呢，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家里长辈，抱着个小奶娃。
根本就无法想象得到，他曾经的辉煌。
汽车一路开进了军区大院，在门口，周锦玉让警卫给宝贝女儿夫妻俩做好了登记，方便今后出入。
汽车又向里面开去，停在了一栋单独的2层小别墅面前。
从这也能看得出，周锦玉的级别不会太低。
从别墅里走出来了一个50多岁，穿着很朴素，收拾的很干净利索的妇女。
她快步迎到了他们面前，“首长，您回来了？这是您闺女和女婿吧？这是，小外孙？”
周锦玉沉默寡言的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然后就转头对着女儿春风和煦的说，“你叫她陶婶就行，她是家庭服务员。”
其实就是保姆，但大家在这个时期都尽量避讳这个词。
周棠夫妻的房间在二楼，屋子不是特别大。
但让周棠开心的是，这屋里竟然有一铺炕。
这可太好了，四九城的冬天可是挺冷的。大多数人家都是睡床的。
在东北这两年，周棠睡惯了炕。
觉得在冬天还是睡炕舒服一些。
从第二天开始，翁婿两个就都忙了起来。
周锦玉忙还情有可原，接手新的工作，要理顺其中的一些关系，肯定是要忙上一阵子的。
关磊当然是忙着给自己找个谋生的手段了。
就算能借着老丈人的光，他也不能就在家擎等着让老丈人给安排工作呀。
那他不就算是自动认输了吗？
这一天，周棠在家闲着无事。
就把当初收到空间里，跟父母有关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
就想起了那个五进的大院子。
当初就怀疑是原身的爸爸留下的。
可是现在在看，名字是对不上的。
周棠就把它放在了最上面，准备晚上问问爸爸。
关磊今天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在市里的运输队，找到了一个工作。
在这个年代，司机可是一个油水特别足的工作，还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去的。
周棠也担心跑长途太累，关磊就安慰媳妇。
“我暂时还不跑长途，主要是市里和周边的几个区？”
周棠也只能点头答应，她知道，她男人现在心里是有压力的。
对于他的决定，她在背后默默支持就够了。
周锦玉知道了关磊的工作，心中虽然有些诧异。但也不得不肯定，这小子是有一些能力的。
面上没夸奖，也没有贬低。只是很平静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周棠是有些尴尬的，她这个时候，多少也看出了这翁婿两个之间有点什么？
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关磊却觉得没什么，只嘴角扯出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吃过饭后，周棠让关磊看儿子。
她抱着两个木箱子，来到了爸爸的书房前。
敲门征得同意之后，她才进去。
周锦玉看到宝贝女儿抱着两个木箱子过来，瞳孔微缩，面色平静的等待着女儿的下文。
“爸爸，这个箱子里面是妈妈的珍藏，应该是你们两个人的回忆。”周棠先把箱子放到了旁边。
“这个箱子，是我从姥姥放杂物的地方翻找出来的。”周堂打开这个箱子，拿出了那张房契递给周锦玉。
“您看看这个。”周锦玉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名字，周笙。
他却无言的笑了，“坐吧！”
“爸爸挑一些能跟你说的说说。”
周棠挑眉，哦？
周锦玉用手指摩挲着周笙，思绪也飘远了些。
等到抬眼看到对面的宝贝女儿，就释怀的笑了。
看了看箱子里那些不同名字的身份证件。
一手搭在箱子的边缘，抬眼看着女儿，用眼睛示意了一下箱子。
“能想到这些东西是用来干嘛的吗？”
周棠正了正神色，很坚定的点点头，“能。”
“周笙是爸爸之前的名字，我跟你妈妈从相识，相爱，到最后结婚都是用的这个名字。”
“至于现在的名字，是当初假死去做任务之后，才起的名字。”
周棠这才恍然大悟，想来她自己的档案，父亲那一栏就是周笙了。
“那……”周棠的眼睛落在了那张房契上。
周锦玉去苦涩的一笑，“这个宅子是我拖老领导办的房契。”
“我想着，我就算短时间内回不来，你们娘俩的生活也有了保障。”
周锦玉的身体靠在了椅子上，头向后，枕在椅背上，隐藏了发红的眼圈。
也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眼里的愧疚。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周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么大个宅子，如果原身的妈妈好好经营。
不管是租给退役老兵，还是借给政府。
她们娘俩住在里面，都有一定的保障。
可偏偏，原身的妈妈是一个超级恋爱脑。
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丈夫一个人。
哪容得下他们的爱情结晶？甚至于还亲手去伤害。
这是周锦玉此生唯一不能原谅自己的一点。
他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让他想不明白的就是，一个母亲，怎么就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到这样狠心的地步？
这让他无论再做出什么样的弥补，都是无法原谅自己的。甚至是他的爱人的。
这也就是人不在了，不然他真想问问她，是真的爱自己吗？如果爱，为什么要虐待他的女儿，他的宝贝？
可又一想，自己也确实亏欠爱人良多。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题。
周棠知道，爸爸现在心里非常难过。
但是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才难过的。
试探着开口，“爸爸。”
这声小心谨慎的“爸爸”，飞快的把周锦玉拉回到了现实中。
他混蛋啊，只顾着沉湎自己的伤痛，却让女儿无助的在旁边看着他。
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带着和暖的微笑看着女儿。
“爸爸没事，就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爸爸不想了。”
周棠呼出了一口气，不管爸爸说的是真是假，他愿意从伤痛中走出来，这就已经很好了。
“你去这个房子看过吗？”
周棠摇了摇头，“没有，我之前都不知道这个房子。是在下乡前收拾屋子才发现这个房契的。”
见周锦玉点头，周棠继续说，“那个时候，时间也挺紧的，后来就把这个事给忘了。”
“还是今天我收拾您和妈妈的旧物，才想起来这个的。”
周锦玉的心里却涌起了翻江倒海之感。
又跟宝贝女儿闲聊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他一个人默默的盯着女儿离开的屋门，沉默了良久。
周棠根本就不会想到，她的几句日常话和闲着无聊的行为，就把自己暴露个彻底。
周锦玉是谁？那是令鬼子闻风丧胆的玉面狐狸。
也是令国军都束手无策之人。为了找出他的身份，暴露了好几条暗线都没有成功。
他不止闻名四九城，当时在大上海也被人们津津乐道。
东三省更是有不少他的铁杆兄弟。
尤其是，他现在从老首长那里接过了情报部门，能用可用的人，数不胜数。
但女儿不是敌人，他也不会公器私用。
仅仅是五进宅子里留下的两个残疾老兵，就给他拼凑出了个七七八八。
宝贝女儿从小到大的生平，甚至于老太太走了之后的变化。
她自己干的大事，还有和臭小子在南边闹出的事。
都一一摆在他案头的档案袋里。
那两个老兵，是他以前的得力干将。
也是他留下保护和照看她们娘俩之人。
这么多年，也发展了一些手下。
女儿的异于常人之处，他们没有跟任何人说，同时也帮着抹去了痕迹。
只等他回来，才向他道出了实情。
他不气女儿不跟他说实话，谁让他们的感情还不到位。
他气的是，这么大的事，臭小子也由着女儿胡来。
连被人盯上，都没有发现。还老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
“嗤”，他周锦玉杀的鬼子闻风丧胆，都不敢说天老大他老二。
他一个毛头小子，自认为干了几件了不得的事，就不把国家放在了眼里。
是说他天真呢？还是无知？
臭小子的老底，早就被他调查了个底掉。
爱新觉罗家的后人又能如何？
他爱新觉罗家的天下都被推翻了，你就是守着爱新觉罗家的宝藏，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要不说女儿是被这臭小子给骗了呢。
这要是自己早回来两年，他绝对让这臭小子跟他那堆宝藏，没有见人之日。
现在看来，之前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女儿那么大的秘密，都捏在那臭小子手里。
他祖祖辈辈的身家也在女儿的手里。
这辈子，两人算是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