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缘由
周棠到底还是败在了这个撒娇又霸道的男人手里。
在被吻的快要睡着之际，耳边传来诱惑的声音，“乖宝，告诉哥哥，为什么这么伤心？”
周棠的大脑宕机了一瞬，人也清醒了过来。抬眼看着关磊的面容，食指描摹着他的眉眼。
关磊虽然被撩拨的欲火炸裂，但他知道当前最紧要的事情是什么，并不会被这小小的欲望所支配，完全忽略他兄弟的抗议，耐心的等着小丫头对他敞开心扉。
“唉！”
“我一直都没以为那些过往会对我造成影响，现在看来，还是你的手段高超，能轻而易举的勾起我心底最大的恐慌。”
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关磊的胸膛，手臂大力的想让自己跟他贴的再近一些。
“我妈妈能怀上我，是大家期盼多年并为之雀跃的事。当时爸爸就希望可以是个女儿，也准备了很多小女儿家的稀奇玩意。”
“我的名字是爸爸提前就想好的，他希望我的人生都能像糖果一样甜甜蜜蜜的。”周棠吸了吸鼻子，呼了一口气。
“我在肚子里五个月的时候，爸爸去了c战场，八个月的时就收到了爸爸牺牲的噩耗。妈妈为此大受打击，也导致了我的早产。”
周棠的脸紧紧的贴在关磊的胸膛中，深深的呼出几口气。
“看到是爸爸期盼已久的女儿，妈妈也还是开心不起来。但这些对于刚出生的我来讲，又能懂些什么呢？”
“呵！”
“五岁那年，我就看出妈妈眼中对我的恨意。因为我早产，在胎里时也没养好，出生身体就不大好，妈妈也不肯喂我吃奶。出了月子她就搬到军营里去住了，一直都是姥姥亲手照顾我，我也跟她比较亲。”
“可能每个孩子都会想念自己的妈妈吧？五岁那年过年的时候，姥姥就提出了我该上幼儿园了，让妈妈把我带到部队跟她一起生活，或者是她每天回家，让我天天能看到妈妈。”
“当时她沉默了很久，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晚上姥姥就让我去她屋子睡，联络母女感情。我很清晰的记得，我们坐在床上，她狠狠的看着我，我很害怕，什么也没敢说。”
“她却冷冷的对我说，让我明天告诉姥姥，不想跟妈妈去部队，不想离开姥姥，只想跟姥姥在一起。还吓唬我，如果不这么说，她就不要我了，再也不会回来。”
那时我还小，即使是带着恐惧入睡，第二天还是把这一切都给忘了。她没有等来我跟姥姥的哭诉，心情就很不好。”
想到那年家里来的客人，向姥姥拜年，妈妈也是板着个脸。但大家都很体谅她，这么年轻就守了寡。在年节的时候，肯定会心情不好，没人计较这些。
“到了晚上，她使劲的捏着我的双肩，说如果明天我在不说，她就把我从姥姥家带走，送到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她成功了，没有等到第二天。
“我当时就被吓得哇哇大哭，赤着脚就跑到了姥姥的房里，把昨天忘掉的话都想了起来，通通说给了姥姥听。”
老太太对这个一手带了五年的糯米团子似的原身，也是诸多的疼爱。马上把小小的人儿抱到怀里，轻声的哄着。
承诺以后就跟着姥姥一起过，也真的就跟着老太太过到她离世。
“也是从那时起，我就再也不提想念妈妈的话了。小孩子还是忘性快，每年过年妈妈都会给我一个很大很大的红包。里面有五百块之多。”
对于五岁的孩子来讲，根本就没有多少钱的概念，只是觉得过年收到红包很开心。
“妈妈嘱咐我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姥姥。”
然后把红包放在了她给准备的一个木匣子里，带了一把不大的铜锁，钥匙用红绳穿着，挂到了我的脖子上。
让她有了一种跟妈妈有个全世界都不知道的小秘密。内心也有了隐秘的开心。但对于妈妈的惧怕确实心在内心深处的，再多的亲近却是没有的。
“我妈妈弥留之际，跟我说，如果我爸爸还在，我将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像小公主一样的女孩子。”周棠的眼泪已经成串成串的往下掉，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但还是倔强的诉说着。
“她很爱我爸爸，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为我爸爸生儿育女。可是在那场侵略战征中，为了救姥姥，她的肺部中了弹。命是被救回来了，但是也留下了很大后遗症，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可以受孕。因为在孕期，随着胎儿越来越大，要压迫到肺部和心脏。会对我们俩都造成生命危险。”
这个事情二人都没告诉两位老人，怕他们心里愧疚，不安余生。
“爸爸一直都很注意，那么多年都没有让妈妈怀过孕。但是妈妈心里很不甘，偷偷的动了手脚，终于如愿的怀上了我。”
关磊心疼的把人搂紧了一些，只能安静的陪伴着。
“爸爸本来是很不开心的，他真的很怕妈妈一尸两命，可是看着两位老人那么开心，又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也忍不住想去赌一把。”
“妈妈恨我，是因为她动手脚努力了很久才怀上我。她说如果早早的怀上，我有可能会在爸爸出发前就能出生。也能让爸爸拼尽全力的活着回来。”
“呜呜呜，但……但……”关磊不停的抚摸着周棠的后背。
“但她一直都不爸爸真的牺牲了，爸爸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军人。那么多年的抗战，不敢说没受过小伤，大伤是真的都没有受过。怎么就一个c战场，就把命丢掉了？”
“从出了月子，她就天南海北的各种出差，死命的找一切能找到的痕迹。我五岁那年，她刚刚打听到一丝消息，本来都没打算回来过年，却被姥姥死命的给拽回来的。”
“还是因为想把我塞给她，心底这么多年的压抑和痛恨一下子就全都爆发了。冲着什么也不懂得我发泄的。”
关磊想要阻止嗓子都哑掉的小丫头继续说，周棠却摇了摇头。
“那天之后，她就去了消息所在地，可想而知，失望而回。那时她就深深的后悔了，想到当初我的爸爸是多么盼着这个女儿，多么想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可以让他疼宠一辈子。可是她做了什么？亲手伤害了他想疼爱一辈子的女儿。”
“呵！”
“她后悔了，可每次看到我眼中的惧怕，就退却了。在知道自己要离开人世的时候，想要我原谅她。那是我已经十几岁了，该懂的也差不多都懂了。小时候的伤害，我从来没有想起过。”
但却没有消失过，一直横亘在她们母女之间。都很清楚是因为什么？
“时间回不去了，为了能让她走的安心，就平静的说没有怪过她。”
“也是那时，我才感觉到，我的心好像早已经关闭。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安抚别人。我心里的枷锁却一点儿都没有被打开。我没有放松的感觉。”
“最期盼我，最想疼爱我的人，我都还没有看到他，他就已经不在了。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却一直都在狠狠的伤害我。所以我从没期盼过婚姻。”
周棠虽然是在陈述原身的过往，可是她绝对的是在共情。
她跟原生的经历其实蛮相似的，此刻她也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关磊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根本想象不到，身份光鲜亮丽的小丫头，从小却遭受到亲生母亲的冷暴力。
这个人就算是他的亲丈母娘，如果还活着他都不会想要看到他。
无声的亲吻着小丫头的发顶，大手也安抚的抚摸着周棠的后背。
“乖乖，不哭了好不好？以后哥哥不论做什么都提前跟你说，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好不好？”
“嗯嗯。”等到周棠被安抚好，完全的平静下来后，拉着关磊坐了起来。
捧着他的脸，柔声的问，“以后不要去黑市了好不好？”
周棠对黑市并不陌生，她当初是仗着自己的双系异能，还有现代的高科技产品才能安全的端了一个黑市。
那也是在她决定离开四九城之后才做的这个事。那么多物资，谁能保证没有被人家留下的记号？
如果继续在那儿生活，难保不会露出马脚，被人顺藤摸瓜。
所以他不赞成关磊去黑市，就算他武力再高，双拳还难敌四手呢。在被人摸到了真实身份，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关磊自是不知道周棠的这些担忧和顾虑，“乖宝，不用担心，我们都认识，没有什么危险的。只有他们那儿物资才比较齐全。供销社或者粮店，有时候有票也买不到东西。”
周棠叹了口气，她知道现在外面的状况，也知道国家的为难，更知道将来一切都会好。
可是眼下还有好几年才能走出困境，她守着两个人吃十辈子都吃不完的物资，还要让他的爱人去冒这样的风险吗？
周棠紧张到无所适从，嘴巴张张合合，两只小手握上张开，握上张开。
关磊一直都知道，他的小媳妇儿是有秘密的，从来也没想去探究，更不想他的小丫头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