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亲密
关磊做好了小米粥,一直放在锅里温着。把弄湿的被褥拆开洗干净,连棉花套子也一起晾在了院子里。
晚饭将就着吃了一口,还是很担心小丫头儿。中间就醒过一回,勉强把药喂下,就又昏睡了过去。
小丫头一天都没吃饭,夜里要是发烧能扛的住吗?
关磊找出以前的旧被褥,抱到西屋小炕上。真的是个小炕,九十公分乘两米的,他人都不能完全躺上去,脚在外面耷拉着。
西屋本就是放粮食和杂物的,当时砌这个小炕只是为了偶尔烧火散热,省的屋子返潮。
躺在这个逼仄的小炕上,一丝睡意都没有。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着之后的关磊,整个人都感觉像是被陷在了泥潭中,任他怎么挣扎就是出不来。
意识里很明确的告诉他,有很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出去。挣扎的愈发激烈,人一下子就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头顶感觉凉飕飕的,抬手却摸了满手汗。
周棠感觉昏昏沉沉的,仿佛置身于岩浆当中,火烧火燎的,全身的水分都被蒸干了吧?
想要张嘴呼救,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岩浆吞噬掉了。
关磊进到屋里,先点上了煤油灯,用手护着拿到了炕边。
看到小丫头的脸色却大惊失色,赶快用手试探了下额头,果然已经烧起来了。
握了下拳头,才把手伸进被窝里,汗水已经打湿了被褥,然后就迅速的抽回了手。
如果现在有人能看到关磊的神情,一定会告诉你,这是猛兽要狩猎时的状态。
想到杏花婶儿走之前的嘱咐,如果发烧湿了衣服,一定要尽快给换上干燥,不能让溻着了。
把周棠另一套被褥先铺好,找出干爽的衣裤。先伸进被子里换好线儿裤,再拿着线儿衣咽了咽口水。
把人带被子整个抱进怀里,闭上眼睛。把周棠的胳膊从衣服里拿出来,拿胳膊的同时避免不了柔软的碰触。
闭着眼睛,触感被无限的放大。关磊的额头,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流。等到把上衣从脑袋上掀下来,关磊快速的用棉被,把人紧紧的包裹住。
仰着头,急促的呼吸,他心里不住的苦笑。这还得要怎么考验他?他真的不是圣人啊?
脸上的汗快要把眼睛糊住,随手就擦了把脸,一股馨香扑鼻而入,才反应过来。
这是?小丫头的内衣?在他错愕的同时,身体也给出了最真诚的反应。
迷糊的周棠,感觉到没有那么不舒服了。岩浆的温度好似也没有那么炙烤了。
可是,为什么有根棍子在戳自己?岩浆里会有棍子吗?还是说岩浆里还有其他人?带着岩浆温度的棍子戳的自己又烫又疼,不自觉的扭动了几下。
“嗯哼。”关磊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啊!”
鬼知道关磊使用了多么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身体中的猛兽破笼而出。
真的是咬紧牙关,赤红着双目,才把上衣给小丫头套上。
大片的雪白,粉色的娇嫩,柔软的触感,没有抵挡住关磊的抓握,“嗯~”,惊醒了失控的关磊,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把换好衣服的周棠抱进干爽的被褥中。找出退烧药。小心翼翼的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水。
打了一盆温水,浸湿毛巾,叠好放在小丫头的额头上。保持着五分钟换一次毛巾的频率。
又找出家里的白酒,放在小碗中。拿出火柴点燃后,把碗倾斜,让火柴上的火苗慢慢的接近碗中的白酒,在快要碰触的一刹那,碗中白酒上方冒出了蓝色的火焰。
把小丫头的脚从被窝里拿出来,蘸着带有蓝色火焰的酒,不停的给小丫头搓着脚心。
就这样,在换毛巾和搓脚心的交替中。半个多小时后,周棠的烧终于退了,关磊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把屋里的狼藉都收拾妥当,又给周棠掖好被角,看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把湿了的被褥拆掉,连着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拿到院子中清洗。
洗完后并没有晾在院子里,在西屋的东西两面墙上,各钉了一个钉子,挂好一根儿绳,才把衣服被单挂上。
忙完之后,又去看了看周棠,状态很好,没有继续发烧。才放心的回到逼仄的小炕上去打个盹儿。
大队上今天就要开始春耕了,刚刚五点,地里就已经热火朝天了。
关磊得去厂里点个卯,顺便拜托了杏花婶儿,一会儿抽空去他家看看小丫头,他十点左右就能回来。
刚开始春耕,最忙最累的都是一些重劳力。像杏花婶这样,家里不差钱儿,不少粮的,中间也是可以偷偷懒儿,磨磨洋工,只要别长时间见不人,活儿别差太多,大家都是大差不差的不计较。
周棠清醒过来时,看着这个不太陌生的环境,大脑完全运转不过来。
记忆的最后,好像是被薛梅推下了河?她是个变态吗?自己没有得罪她吧?
“啊,脑袋好疼。”抬手一模,“嘶”,隔着纱布摸着都疼。
心里无语极了,自己的脑袋是得罪谁了吗?怎么它老是受伤呢?这次好像更疼了,呜呜呜,好气哦。
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周棠心里有些恐慌,看到是杏花婶儿的,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呦,这是醒了?怎么样?还难受不?”说着就把手放到了周棠的额头上。
周棠被这操作弄的一愣,都没来及躲开。
“挺好挺好,石头说你昨晚发烧了,陈大夫还交代,你要是不退烧就得赶紧送医院呢!”
“啊?谢谢大家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嗨,说这个干啥,都是石头照顾的你,我们可没帮上啥。”
周棠被说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那个,周知青,这个事你是咋打算的啊?”周棠心里很疑惑,啥事啊?
薛梅故意推自己下河,大队不打算处理她吗?心里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那哪能啊,人就搁队部关着呢。我是问你和石头的事,是咋想的?队里的风言风语可不老少。虽说昨儿开大会不让议论,可这哪是能管的住的啊,现在估计都传到公社了?”
“这是啥事啊?杏花婶儿,我这刚醒,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你瞧我,可不是呢,你当时都昏过去了,就是吧,那个,哎呦,老婆子我可不好意思说。”
本来周棠就没恢复好,浑身没什么力气,杏花婶儿的扭捏样子,更是让她没了脾气,恨不得再昏过去得了。
赵杏花也看出了周棠有气无力的,好像又有点迷糊了,赶快给周棠后面放个被子,让她靠着,嘴上却没停了。
“你也别急了,事都发生了,又有那么多人都看着了,你急也没用。”
“婶子啊,您老能不能先告诉我是什么事?看看我自己有没有办法解决?”
赵杏花满脸通红的说着,“你跟石头在大家面前……”,然后用手在周棠胸口比划了一下,两手握拳,大拇指往一块对了对。
一开始赵杏花在胸前比划的时候,周棠的头还不自觉的向后仰了仰,可看到她的手势,脸却爆红了起来。
现代人哪有不懂这个的?别说比划了,给你当场表演都不带脸红的。可谁让周棠两辈子都母胎solo呢。
赵杏花看到周棠的表现,心里可算乐开了花,这要是对石头没意思,指定当场就翻脸了,还能害羞成这样?
然后就语重心长的劝解,“咱们农村人啊,除了种地消遣时间,平时没事就爱搁一块闲聊打屁,说的最起劲儿的,就是这种带颜色的事儿了。”
赵杏花也算跟她老头子涨了些见识,多少会看点眼色。小丫头的无措纠结她都看在眼里,接着再添把柴。
“开大会禁止的,只能是明面上的,可是大家背地里说了,你能咋滴?用眼神鄙视你,你又能咋滴?虽说老百姓都怕当官的,可你能把整个大队的人都抓了吗?然后鱼死网破你在离开?”
周棠的确不能这么干,她虽不惧流言,可任谁被天天都指指点点的,也不会舒服吧?
赵杏花再接再厉,“再说了,现在外面多乱呢,要是哪个坏种真的去举报了,到那时就算你有关系,也不好看不是?”
周棠的大脑飞速的运转,之前一直觉得杏花婶儿怪异的地方,好像现在能解释得通了。
一开始她是不愿意关磊喜欢自己吧?心里不觉好笑起来。
“婶子,谢谢您跟我说了这么多,让我也弄明白了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欸,欸,那可是太好了,我可跟你说,别看我们石头住在农村,人家在市里省级可都有着关系呢。石头就是不愿意去城里,不然早都是城里人了。”
看着拼命向自己推销关磊的妇人,心里也觉得她对傻大个还真不错,这是真当自家子侄对待呢。
只好配合着点头,嘴里也嗯嗯嗯的。
毕竟周棠还病着,赵杏花也不能老拉着人唠嗑。把早上关磊重新做的小米粥给端过来,又冲了碗红糖水,就赶快回去上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