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订购
周棠拿出煤票想了想，这八百斤不是她一个人能拉得动的，肯定要雇个板儿爷。
那拉哪儿去是个问题。肯定不能拉回住的院儿。
这么大一堆煤，今天拉回去，明天就没了，那你干脆跟人说你有问题得了。
只能拉去一进的小院儿。在那附近找个煤站。
到煤站直接把钱票交给了负责人，人给就开了一张收据。
带着两个板儿爷找到到了煤场看守人员，核对完收据，就让他们装煤了。
周堂交代板儿爷自己在这装车，她回去等他们，地址都交代好了，她就离开了煤站。
他们装车带拉车，赶到小院儿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她也不能在小院儿干等着。
找国营饭店，看能不能走走后门儿，订点儿好吃的。
正巧今日供应有红烧肉，周棠就点了一份儿，付好钱票就自己找地儿去等着了。
吃过之后，那真是要给个大大的赞。
周棠感觉红烧肉在她的记忆里，好像得有很久远很久远的印象了，久到仿佛已经不记得它的味道了。
但是跟眼前这个比，绝对没这个好吃，得甩出八条街。
晚饭这个时间来国营饭店的顾客真的很少。
前堂和后厨就各有一个人。
周棠也不知道这俩人关系好不好？也不能把人家厨师给叫到外面去，万一真来了客人点菜，厨师没在，这个也不好。
没办法，只好跟服务员问问，想跟厨师见一面，不知道方不方便。
服务员还是挺好说话的，转身儿就到后厨叫人去了。
周棠看着向她走来的厨师，年纪是挺老的，不知道是真的年纪大，还是长得比较老。
“师傅快请坐。”
“小同志，这是没吃好，还是有什么见教？”
看看，看人家这一张嘴，绝对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
“不敢，不敢。小女姓周，敢问师傅您贵姓？”
“呵，还挺懂理儿，免贵姓陈，小友有事儿不妨直说。”
周棠没有直接答话，抬眼看了看服务员，再看向陈大厨。
“无妨，随便说。”
“成，小女想跟您这儿订做一些红烧肉，不知您可方便？”
陈大厨犀利的眼神打量了周棠片刻，然后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按理儿说，以前啊，打开了门儿做生意，顾客来了，那就得服务好喽，可现在跟以前儿可不一样了。小友这是来打趣老夫来的？”
周棠看着陈大厨戏谑的神情，却并没有接他的话。
这话题太敏感，别说是个陌生人，跟亲朋好友也不能随意的高谈阔论。
“陈大厨，我打算订一百斤的红烧肉。我自己准备肉，然后给你手工费，或者您这儿包工包料，然后我按饭店正常的价儿给您付钱票，在出一些加工费，你看可妥当？”
陈大厨听了这话也正视了几分。
虽说荒年饿不死厨子。但现在政策不一样了。
所有企业都已归公，任何人都拿固定工资，就算厨子能多吃两口儿，可他们的家人呢？
这送上门儿来的好处，他可不动心？
“嗯……这样吧，小友。包工包料呢，我实在包不了，这饭店每天备肉都不一定能有一百斤。就小友出肉吧，无论是红烧肉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你能出的起料，我什么都能做。”
这下周棠的眼睛可是亮了，林老大那儿可是搜刮了不少猪牛羊肉的。
赶忙跟陈大厨商量了起来。
最后定下了红烧肉二百斤，酱牛肉一百斤，牛腩柿子一百斤，羊肉萝卜一百斤，糖醋排骨二百斤。
周棠觉得这些足够她吃十年了，她真不是肉食主义呀！
陈大厨打算要各种票，他手里不缺钱。然后给了周棠一个地址，让今晚上把材料给他送去。
然后陈大厨明天白天请假，让周棠明晚去他家取货，二人就愉快的告了别。
周棠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赶回了小院儿。
果然，没到二十分钟，板儿爷就推着车到了，指挥着二人把煤卸到了煤棚子里，把大门在里面拴上，听着脚步声走远才把煤收到了空间里。
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去取包子还太早。正好到空间找出明天装肉装汤的容器。
只找到了不锈钢材质的大桶，拿到外面能行吗？
想来想去，只有明天晚上晚一点儿去，趁着天特别黑，希望能蒙混过关。
即使不能也无所谓了，过不了几天她人就走了。
再说看陈大厨那样子，也不像是愿意招惹是非的人。
他们今天谈话的过程他都很谨慎，还在谈话间下套，想让她露出破绽。
这样的人你不去得罪他，他一般不会不主动来招惹你的。
时间也不算太早了，溜达着到饭店去等吧。
到了饭店，没直接从前门儿进，从后门儿进到厨房。
看到师徒二人正坐那儿聊天儿呢。
“呦，小同志来的还挺早。”
“锅上还得个十来分钟，出锅咱就齐活了。”
“辛苦了，张师傅。”说着递给了张文海一包大前门。
“这可使不得，这可不行，咱是银货两讫，可不能可不能。”
“看张师傅您说这话，当晚辈的孝敬长辈盒烟还有什么不行的？快拿着吧，我这儿也不抽烟。”
“哎呦，成，谢谢小同志了。那我就收一下了哈。”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包子也就出锅了。周棠说先把箱子借给她，明儿给捎回来。
经历了白天给钱给票儿，晚上又给烟，信任度已经建立了起来，再说箱子也不是值钱的物件儿，张文海就直接同意了。
周棠让他们帮着搬到路口，说一会儿有人来接，然后等他们回去了。
等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就小手一挥。
把各种肉都准备好，跟陈师傅约定好柿子和萝卜他那儿出，到时候多付点儿票就成。
因为路不熟天又黑，按照地址找到陈师傅家的时候，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嚯，我以为今儿小友不来了呢？”
“瞧陈师傅这话说的，实在是对你们这片儿不太熟，天儿又太黑，绕了好半天才找着您这地儿。”
看着门口儿地上放着的两大花框肉，陈师傅好一顿惊讶。
周棠知道他惊讶什么，并不想过多解释，还问了句“用我给您抬进去不？”
“不用，不用了，明晚记着过来取就行。”
“那您忙着，回见了您。”
终于到了可以骑电动车回家的时候了，加足了马力，十几分钟就回到了家里。
累瘫在了床上还不忘了吐槽自己几句，早上还觉着自己这几天累狠了，今天又实打实的跑了一天。
搁心里面算了一下除去花掉的，再留出订包子订菜的。
粮票还剩个一千六百多斤，油票五十多斤，肉票三百斤，胜利就在眼前，走之前绝对把它们清空。
唉！明天还是得去外面跑，找票贩子把三转一响的票出手了。
周棠跑了好几个同学处，又拐了几个弯儿？终于找到了一个票贩子。
跟他询问这些票在黑市的价钱，又问问他收票的价钱。
看他说的很实在，并没打算坑她。
穿着谈吐都不错，手里应该不差钱儿。
自行车票他出六十张，在黑市卖六十到八十。手表票他出四十，黑市卖五十。缝纫机票五十，黑市卖六十，收音机票三十，黑市卖四十。
他没少挣，但是不黑。
去黑市毕竟是担着风险，周棠自己不愿意去黑市冒险，把风险传递给票贩子，那相应的就要让一些利。
不能好处都你占了，所以对方也不存在压价这一说。
想了想又问对方收不收粮票。
对方给九毛一斤粮票，私下兑换是一斤一块一，黑市一块二三。
周棠白了他一眼，直接报价一块，告诉他有一千六百斤。
看着对方放大的瞳孔，周棠没心思猜他是惊讶还是惊恐。
直接怒声问道“收不收？麻俐儿的。”
对方低下头犹豫了一下，长长呼出一口气。
“收，我大概知道货出自哪里，我不打听也不问。我就想知道还能不能匀我点儿其他票？”
周棠听他说前半段的时候，异能就已经调动了起来，她真的动了杀人灭口的心。
毕竟这是要命的事儿，她还有亲人朋友，也不能一辈子不回四九城，这种险她真的不想冒。
听完后半段话，又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强烈的向周棠表示他只求财。
看着周棠眼底的杀意，票贩子赶快表明心迹。
“大姐，我真的只求财，道上的事儿我从来不掺和，我也很少到里边儿，最多在外围倒腾票儿。我大多都去乡下和外城区，我发誓，我王大根如果说一句假话，这辈子都发不了财，永远都做一个穷人。”
周棠在末世是杀过人的，如果丧尸算人的话。
因为天冷，周棠包的还算严实。
最多能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的身高，年轻女性，身材偏瘦，眼睛像小鹿般楚楚可人。
其他的外貌特征都被口罩和帽子包裹的严严实实。
算了，到这个异时空她就告诫自己，手上不要沾染鲜血。
最后把手里的粮票肉票邮票，还剩几张零了吧碎儿的一起都给了他。
对方也很痛快的给了她一个大黄鱼，还有七百块钱。
周棠临走前很是意味深明的看了看对方。
留下了直咽唾沫的票贩子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