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夫妻”感情破裂
雁无痕最不喜欢听这些。
什么规矩，什么态度，真的是活得累死人。
就算按照什么规矩，表现出什么态度，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是假心假意，心中根本不服，最后得来的不过是更加的拘谨和更加的算计。
在他眼里，他并不讨厌礼。
礼，应该像是调和剂，起到调和和推进关系发展的作用，用的前提是宽容和尊重。
即使有一点无意的失礼，也不应该斤斤计较。
可苏慕茹可好，完全是本末倒置，把礼当成是绑他的绳子。
稍有一点不对，就用绳子勒他，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将来的社会，礼即使被抛弃了，罪魁祸首也是这群不懂用礼之人。
他们把礼演变成了后人十分厌弃的东西。
雁无痕一推理到这里，觉得胸有成竹，对这些凡人的庸俗之见感到莫大的悲哀。
“圣人”雁无痕自然是没有错的，不必慌乱。
但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得吃点亏的。
毕竟苏慕茹这样的女人是天生的贵种，拥有特权，自然得高高在上，要怎样就得怎么样。
所以和女人打心理战还是得甘拜下风才行。
他决定像个道士一样，选择清静无为。
苏慕茹见雁无痕不答话，无数的话语开始像炮弹一样轰来。
雁无痕充耳不闻，只听见鸟儿在发出悦耳的歌唱声。
一场祭祀活动，直接被苏慕茹演变成了一场辩论大会。
一道前来的侍女和侍卫们都目瞪口呆。
平时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苏慕茹，竟然会有这等洒脱的模样。
雁无痕虽然不太清楚在这种场合该说什么话，但却知道不该说什么话。
有时候不知道不该说什么话的人，比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的人更可恶。
可他也无所谓，这场祭祀几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不过是拉过来凑数的。
他回想起自己的目的，反而笑自己太较真了。
等苏慕茹数落累了，雁无痕赶忙上前小声道：“大小姐，在你爹面前不要吵了好不好？我们应该表现得彼此恩爱才对，是不是？”
苏慕茹也才意识到自己的确太过入戏了，沉默片刻之后，便说道：“好吧，不过你不许再惹我生气了，给我听话一点，否则我回去以后一定收拾你！”
雁无痕道：“是是是！”
雁无痕长松一口气，这位命比天骄的大小姐终于清醒一点了。
苏慕茹道：“说了半天，我都有点渴了。”
雁无痕立马从随从手里取了一杯水，端给苏慕茹道：“老婆，请喝！”
苏慕茹喝完了水，又叫道：“我又有点饿了。”
雁无痕从身上拿了一块携带的酥饼，送到苏慕茹面前道：“老婆，早就给你备着呢！”
苏慕茹满意地道：“这还差不多。”
雁无痕见时机差不多，凑上嘴巴道：“老婆，我好爱你哦，亲一下！”
苏慕茹见雁无痕将嘴巴凑过来想亲她，她将手中酥饼一把拍在了他的脸上，嫌弃道：“走开啦！”
雁无痕的脸上糊满了酥饼的碎渣，这一拍连着他的自尊心一起拍碎了。
众人见状，纷纷毫不掩饰地大声嘲笑了起来。
刺耳的笑声在山谷间传荡，宛如悬崖瀑布落地的嘈杂声。
只有小凌心疼他，上前为他擦去脸上的残渣。
小竹则不笑也不哭，一脸木然地看着小凌为雁无痕打理。
雁无痕这下子算是彻底明白了。
苏慕茹所要的恩爱，是他对她的恩爱，而他对她来言根本连个屁都不是。
原来不清醒的不是苏慕茹，而是他。
回想过去的种种，他付出了那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未必一定是幸福，失去了也未必是苦难。
执念才是痛苦的根源。
雁大师幡然醒悟，遁入空门。
他一下子恢复了浪子雁无痕的身份，脱去了花里胡哨的外套，扔在地上。
众人见状，终于不笑了。
苏慕茹一脸茫然道：“你干什么？”
雁无痕道：“不干什么，只是不想再装下去了。”
苏慕茹道：“你什么意思？”
雁无痕道：“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我根本不是你的老公，你也不必再自欺欺人了！”
苏慕茹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雁无痕道：“今天是你爸爸的忌日，我不想说太难听的话。我只是奉劝你，你再这样下去，是根本找不到你的如意郎君的，他们只会被你吓跑。”
苏慕茹道：“呵，你现在是在教育我吗？”
雁无痕道：“我不是在教育你，只是给你个建议，听不听随你。”
苏慕茹道：“我要你建议我？我告诉你，喜欢我的人能从孤芳城头排到城尾，你以为我真的找不到如意郎君吗？”
雁无痕道：“他们根本没有像我一样接触过你，只是喜欢你的美貌，你觉得只是喜欢你外表的人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们一旦得到你，总有一天会看腻了你的脸，或者再过十年你年老色衰，你觉得他们对你的感情还会始终如一吗？”
苏慕茹道：“我要你管！就算我找不到如意郎君，我一个人也照样过！你给我滚！”
雁无痕轻笑道：“你是要赶我走是吗？”
苏慕茹道：“没错，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们苏府的人了，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雁无痕道：“哼，没想到听到这句话，我反而感觉是解脱了，那就谢谢了！”
雁无痕就这样穿过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山下走去。
苏慕茹看着雁无痕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可能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对她这样。
要知道有多少男人愿意为她生为她死，而雁无痕居然会这么痛快地离开她。
她低下了头，开始沉默不语。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开始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对雁无痕太过分了。
可这样的想法只保留了不到三分钟，便烟消云散了。
她根本不需要他，也不需要什么“老公”。
她完全可以一个人过活一辈子。
她面对着她爸爸的坟墓，埋怨地道：“爸，你为何一定要我十年内嫁人呢？就算找不到意中人，我一个人不是也过得很好吗？我根本不需要找什么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