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处不可随便
雁无痕的酒劲已起，他手舞足蹈了起来，完全对外界不管不顾。
这是他最后一晚的自由了，从明天起，他就要时刻守在苏慕茹的身边。
因此，他更加地肆无忌惮了起来。
轻轻一拍，假山龟裂。
重重连踏，池无痕迹。
夜晚的守卫队列非常的严谨，但这和谐的氛围之中却冒出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巡逻的守卫们见到疯癫的雁无痕，都大吃一惊。
雁无痕忽然觉得腹中肿胀，有一股急流涌动，这才意识到刚才喝多了，现在有点顶不住了。
他左看右看全是注视着他的守卫，也不知道厕所在哪里。
还好周围草丛众多，可是这一双双眼睛怎么办？
虽然说“小处不可随便”是他的人生至理名言，但到了这种生死存亡时刻，“随处小便”此时也不得不“不可”了。
雁无痕已经来不及有片刻的思考，摸到附近的一处草丛，躲在一棵灌木后面，享受人生快乐。
那些守卫们不知道雁无痕踉踉跄跄撞入草丛里做什么，以为是他喝多了，走错了方向，连忙上前查看。
雁无痕释放完之后，只觉得身体大爽，刚提完裤子，转身便发现了一群热心的观众。
他瞬间脸色绯红，还好在酒精和夜色的掩护下，这种红得以幸免于难，没有被察觉。
那些观众看着那灌木上湿哒哒的“露水”，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笑道：“吴侍卫，你是不是喝多了，路在这边呢，怎么跑这里了！”
雁无痕知道他们是在假装没看见，欣慰他们的“懂事”，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以为这里是我睡觉的地方。”
“你的住处还在西边呢，你走错方向啦，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守卫见他这番模样，都客气地上前搀扶他，爱心十足。
雁无痕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遥想当初因为“撒尿”被嘲笑，现在这里简直就是真善美的天堂。
毕竟他此时已经是苏府的“名人”了，应该受到此等待遇。
他和从前那个双腿老是发抖的菜鸟已经告别了，现在他可是赫赫有名的苏大小姐贴身侍卫！
看着面前这些和善而热情的面容，他都不好拒绝他们。
可是他又细想想，他这个贴身侍卫刚上任连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那以后还有什么威严守护在苏大小姐身边？
雁无痕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那些守卫听到他如此说，也只好作罢。
在雁无痕走后，他们又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说笑，只是这一次没有让雁无痕听到。
雁无痕对酒真的是又爱又恨。
虽然贪图喝酒时的纵情快乐，但事后的丑态百出也是让他尴尬不已。
若是在清醒的时候，他还有所收敛，可是现在酒醉未脱，他一转眼便连刚才撒过一泡大尿也不记得了。
嘴里又开始吟诗作赋，全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陈词滥调。
就在此时，他在转角突然看到了一座桥，他觉得这桥有点眼熟。
再仔细一看，那桥上还立着一个佳人，那佳人的身形也好熟悉。
夜空残月高悬，投射在小桥之上。
桥下水波荡漾，映照出佳人的倒影。
雁无痕一时被这美景看呆了，双脚不听使唤地靠近。
他慢慢走着，可惜他的轻功已经渗透入他平时的走路之中，步伐根本不带声响。
他来到小桥前，拾级而上，一步一步走着。
这种上台阶的熟悉感瞬间让他想起了白天的事，他才注意到眼前这位佳人是小凌。
只是他不知道她为何喜欢站在这桥上发呆，这么晚了，还来这里发呆呢。
他想得太投入了，再加上脚步没谱，一不小心踢到了最后一层的台阶上。
他刚达到小凌面前，便一个不稳将她扑到在地。
小凌吓得花容失色，从没想过谁能如此色胆包天！
只要她一呼喊，周围的守卫立马就会赶到这里。
“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叫啊！”
雁无痕见她要大叫起来，立马心虚得很，用手捂住了她的嘴道。
小凌不听他说，只想用她那娇弱的拳头捶他。
可是雁无痕压在她的身上，她完全使不上力气。
正当她眼角快要流出泪水的时候，借助微薄的月光，她终于认出是雁无痕来了。
她的身体突然酥软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半点挣扎，眼角的泪水也缩回了原位。
雁无痕道：“你别叫，听懂就眨眨眼。”
小凌很听话，立马眨了两下眼睛。
雁无痕这才将手从她的嘴上拿开。
小凌怔怔地看着雁无痕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雁无痕道：“我回我住的地方，找不到路，不知不觉就到这里了。”
小凌道：“哦。”
雁无痕此时离小凌非常近，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急促心跳。
他仔细观察小凌的脸，发现她的脸不知为何非常的红，难不成也喝酒了？
雁无痕冲她的脸闻了闻，看看有没有酒气，但只闻见淡淡的类似花香的气味。
小凌见雁无痕非但不起身，反而得寸进尺，将脸贴近她，她的眼睛充满了娇羞，时而躲开，时而看向雁无痕。
“你怎么一动不动的？”
雁无痕道。
“因为因为你还压在我的身上。”
小凌嗫嚅地道。
雁无痕喝多了，意识混乱，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压在她的身上。
他连忙起了身，像青蛙一样跳开了。
雁无痕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觉得自己刚才简直太失礼了，果然是喝酒不走路，走路不喝酒啊！
小凌羞得低下了头，对雁无痕道：“我送你回去吧。”
“好！”
雁无痕这次没有再拒绝，他害怕再独自走下去，还不知道做出多少荒唐事来。
小凌立马上前挽住了雁无痕的手臂，为他带路。
小凌的积极主动吓了雁无痕一跳。
他想挣脱开，又觉得没有礼貌。
他左右为难，气氛极其尴尬。
在这种情况下，雁无痕只好施行“无为而无不为”的妙法，不管了，随它去了。
只是他的胳膊显得格外的僵硬，就像是一块木疙瘩。
他们两人肩并着肩，默默地走着，空气仿佛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