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23章
将身上的源质化作战力后，延冰离开资料室。
刚出门，就见光站在门口等她出来。
“队长，熏已经开始向村子散布流言。”光垂着头，玩世不恭的性格完全收敛，“我和她说，这次抢劫能完成的如此顺利，事后还找不到矿石，肯定是有人做内应。如果散布流言扰乱局势，或许能麻痹内应让其露出马脚。”
延冰扫她一眼，“我只看结果，过程怎么样你和央决定就行。”
“步田一向只负责带队抓人，他对情报方面其实算不得专精。”光不敢将延冰的话当真，依旧认真汇报，“只要将熏限制在部门运转的繁琐文件中，我就能全权主导步田的动向，让他按我的想法去抓人。”
光迟疑，提醒延冰，“不过您的行为虽然勉强合理，但要是抓人太狠，部长那边恐怕说不过去。”
暗部部长？
延冰的记忆中这个人的存在感其实很弱，他是旗木朔茂死亡后的新任暗部部长，一个保守有余进取不足的人。从他成为暗部部长后，整个暗部犹如一潭死水，全听高层命令，没有一点主见。
又或许是他不敢有主见，毕竟有主见的旗木朔茂已经死了。
“只要书面通知没放到面前，就无视他的任何举动和谴责话语。”延冰不怕这种人，暗部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他最多做做样子，然后作壁上观等高层出面处理。
堂堂暗部部长混到这种地步，心里没怨气是不可能的，肯定巴不得看高层出丑。
……
熏的能力很强，短短五天间，关于暗部队长贪没查克拉矿石的流言就传遍了全村，甚至连普通人都能偷偷交头接耳两句。
“听说之前那次大搜查，是那个部门里面出了问题。”
“嘘！禁言！”
单手托腮坐在桌子旁，延冰抬眼扫向侧面，说话的是两个普通人。他们的另一面是一桌忍者，其中一个上忍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她的方向，明显坐立不安。
上忍已经具备一定的身份地位，接触暗部的机会也多，时间久了就能猜到一些暗部的身份。
“诗水，没事的。”
和她同桌的是水门班所有人，碍于卡卡西等人，水门只能轻声安抚她一句。
“我能有什么事？”延冰低笑一声，抬眼望他，“反而是波风大人才要注意安全，马上就要带卡卡西他们去边境了吧。”
“诗水姐，有老师在不会出事的。”带土大咧咧的扒饭，嘴角满是油脂。
“也对。”延冰兴致不高，没有装出一副热情的模样，有些懒散漠然。
水门只当她因流言闷闷不乐，琳则以为是中也的原因，“诗水姐，别太担心了，你那位族弟会安全回来的。”
“呵。”低声轻嗤，延冰看向波风水门，“要是在河之国边境见到他，麻烦帮我打断他的腿拖回来。”
昨天砂忍那边刚传来风影失踪的消息，中原中也今早上就不见了踪影。根据情报部传来的消息，他跟着忍者部队去了边境，这支部队是为了预防砂忍突发事故而紧急调动的。
他能收到第一手情报，还能混进紧急部队，明显是团藏帮了他。这两个人勾结的越深，对延冰就越发不利。
水门只是笑了笑，“放心，如果遇到他，我会尽量保他安全的。”
“不用。”延冰说话时，察觉到一股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余光扫过饭店外面，见有个暗部藏在阴影处对她打了个手势。
“保护好带土他们就行，那家伙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她站起身对水门道：“抱歉，我恐怕无法陪你们吃完这顿饭了。”
水门也注意到暗部的存在，猜到延冰可能会经历的事，提醒她道：“国都那边派来了特使，他们脾气不好，路上要是遇到记得避让一下。”
“你是说那些穿的花枝招展的大孔雀？”延冰笑了，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不用你说我也会躲着他们的。”
“老师，她真的没事？”卡卡西问向水门。
他以前没觉得延冰有什么问题，可最近村子里流言蜚语四散，延冰的反应让卡卡西觉得她的身份可能不一般。
“别想太多，自来也老师还在村子里。”水门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赶快吃饭，吃完我们就出发。”
带土三人听闻，连忙加快了吃饭速度。
延冰出门转进无人的角落，刚刚给她打手势的暗部走出。他声音低沉，面具后的眼睛严肃认真，“部长让我提醒你，大名特使已经抵达木叶，有些行为该收敛了。否则一旦特使听信流言怀疑你，木叶将无人会为你说话。”
延冰诧异扭头望他，片刻后点了点头，“我心中有数。”
这几天她借着流言疯狂抓人拷问，就算最后全放了，可还是让各大家族相当恼火。
“明天上午八点，三代大人会在火影楼与特使商谈矿石丢失事件，你需要出场。”暗部深深看她一眼，“你接下来的做法，将决定明天有多少人愿意保你。”
暗部说完消失原地，没有过多停留。
延冰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看来暗部部长虽然被高层限制的很严重，却也是个护短的人，这种关键时刻还愿意派人来提醒她。
接下来的时间，只要她挨个家族道歉赔礼，暗部部长再给她说点好话，这些天的矛盾估计就这么过去了。
延冰转身回家，没有承部长的好意。别人不知道她抓人的真实目的，团藏却绝对知道，今天不管她多诚恳的去道歉，团藏和归属他的势力肯定会往死里抹黑她。
流言能起的这么快，除了熏努力，团藏也是下了功夫的。
让暗部情报部的人照旧抓人拷问，延冰在家睡了一晚，就换上暗部制服去火影楼了。
楼下，延冰见到了暗部部长。
男人没带面具，内穿一身灰绿制服，外搭一件黑色大衣，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遇到延冰后停了下脚步，微耷的眼皮覆盖半个眼睛，眼珠上转看了她一下，没有多说转身进了火影楼。
延冰跟在他后面，进入三楼一个会议室。
室内宽广，中央放置一张桌子，三代穿着火影袍坐在首位，团藏和两位长老落座旁边，剩下的就是大家族的族长和各部门的首脑。
暗部部长走向团藏，坐他旁边，面无表情的垂着头看桌子上的杯子。
延冰识相的自己找了个小角落坐下，这些天被她招惹的家族族长瞥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等了十几分钟，自来也和大蛇丸抵达，半小时后特使抵达。
所有人落座后，与三代正对而坐的特使环顾所有人，“查克拉矿石的下落还是没找到吗？”
特使衣着色彩鲜明，复杂的长袍与和服层层堆积，头上的帽子和装饰让他从远处看犹如一只大孔雀。他皮肤白皙，话语还算平静，可面上却是兴师问罪的黑沉。
三代老神在在的讲着官话，“木叶已经在全力寻找了，想必很快就能有结果。”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特使一挥衣袖以示愤怒。
“木叶与大名交好已有数十年，这些年我们始终站在大名一方。查克拉矿石被抢夺丢失确实是我们的失误，我们也很遗憾无法在关键时刻帮助大名承担压力。”三代面不改色道：“但请特使放心转告大名，一旦寻到矿石下落，不论付出多大代价，木叶定会将矿石夺回送到大名面前。”
特使冷着脸沉默，三代这是明目张胆的和他打马虎眼了。
“三代的诚意很让我感动。”特使凉飕飕的目光打量首位几人，“可查克拉矿石对武士们至关重要，如果武士无力承担守卫大名的重担，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罢了，想必你们根本不懂这些。”
“既然矿石丢失寻不回来，那我也只能带来大名的口谕了。”特使双手环胸，面无表情道：“从今天起，火之国对木叶的财政和物资支援削减百分之五十。”
“对了，之前你们提议过接取中层贵族的护卫任务吧，关于这件事，大名愿意帮你们做责任担保。”特使话头一转，“可这种行为终究侵占了武士权益，在武士的抗议下，大名做出了退让。既然想占了武士的东西，那就要恪守武士该有的原则。”
“一，去平民化，此后木叶内不允许普通人生活居住。二，忍者不得拥有耕种权，木叶周边不得存在耕地。三，木叶不得大规模储备民生物资。”
三代隐藏在火影帽下的眼眸微抬，黑色的眼睛沉沉注视他。
“既然是恪守武士的原则，那特使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暗部部长对内比较平淡，对外时目光却可怖的令人心头戚戚，“武士是拥有国家俸禄和军粮的。”
木叶一旦失去普通人和耕种权，就意味着失去了自给自足的能力，得去外面卖粮。可粮食都掌握在各大贵族手里，只要大名一声令下，木叶很可能会陷入无粮可买的地步。就算有人愿意卖，贵族都是吸血鬼，肯定不会放过宰肥羊的机会，价格至少翻四五倍。
“那些是发给武士的，你们是武士吗？”特使面露讥讽。
“我们倒是可以做一些武士能做的事。”暗部部长的眼神危险起来，杀心渐起。
“关于中层贵族的任务问题，我建议暂且放下不提。”三代单手按住他，决定放弃这个，“大名的担保比较珍贵，还请特使转告大名，我们木叶承受不起。”
中层贵族已经有了地位概念，他们会效仿大贵族去雇佣国都的专职武士，对忍者比较不屑一顾。如果没有大名做担保，稍微有点钱的中层贵族都不会来找忍者。
延冰环顾双方，发觉忍者的地位是真的低。
忍界前两次大战都是忍者内战，一战的爆发是火影一代目死亡后造成的反弹战争。二战是五大忍村武斗派冒头造成的扩张战争。
这两个都只发生在忍者内部，整个战争虽然打的惨烈至极，却没有任何一个贵族受到侵害，他们甚至通过忍者战争狠狠的赚了一笔。
打完后，忍者才发现自己的地位非但没提高，还被贵族给割了韭菜。这个闷亏忍者看似咽进了肚子，不过通过动漫的走向能看出，三战中，忍者应该让贵族付出了血的代价。
见木叶高层无一人说话，特使终于有了几分得意之色，拿起扇子晃了晃，“我的人打听到一条消息，听说矿石是被木叶内的某个人给藏起来的？”
三代已经有结束交谈的念头了，这个集合了各族族长和部门首脑的商谈看似排场很大，其实只是敷衍特使而已，木叶所有人都知道贵族是什么德行。
和他们商谈就是自找没趣，只有受气的份。
“诗水瑾，关于特使的问题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团藏突然开口。
三代猛地扭头看向他。
“流言罢了。”延冰还以为团藏有多能忍，没想到这就开始针对她了，“我倒是挺好奇流言是从哪里传出的，木叶敢造谣暗部的人应该没几个吧？”
“那不正说明……”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团藏话在半途，就被三代出声斥停。
三代沉了脸，大名特使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内部竟然又出了问题。
特使饶有兴致的挥了挥扇子，“别停，如果不将事情说清楚，那我就要向大名上报了，木叶的诗水瑾私藏了矿石，木叶高层却在庇护她。”
三代冰冷的看向团藏。
团藏平淡的垂下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始终觉得矿石丢失一事存疑。
“其实你可以上报的更严重点。”延冰手指摩挲耳坠，远远的注视特使，“例如说木叶私藏矿石心存异心，恐怕抱着进攻火之国国都的念头。”
“诗水瑾！”
首位的三代和从头到尾不曾说话的两个长老猛地站起身，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反倒是暗部部长脸上浮出一丝意动之色，很快他意识到场景不对，忙紧跟着呵斥，“这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像开玩笑吗？我倒是有合理的说法。”延冰从白色斗篷的袖子里抽出一张军事地图，“不过得先从风之国说起，风之国国家面积最大，却被沙漠占据大部分国土。可正是这片沙漠，让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多的沙金和盐碱地。”
她看向特使，“风之国虽然和火之国交易很多，但想哄骗他们交易手里的沙金和盐是一件很难的事吧？”
特使原本看笑话的表情渐渐收敛。
“而砂隐村的风影失踪这件事……”
“将诗水瑾给我拖下去！”三代突然冷声命令。
周边守卫的暗部连忙现身，向延冰冲去。
嗡——
重力的强压骤然覆盖全场，暗部身上查克拉涌动，突破这股重压继续前进，速度仅慢了一些而已。当他们靠近延冰10米范围后，她直接将重力强度增加至最强！
砰的一声，旁边的特使突然陷入恍惚之中，扇子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意志够差的。”延冰瞥他一眼，她的重力仅仅是最开始扫了对方一下，没想到就触发了摄魂效果。
一个暗部突入延冰十米范围，很快又后退迅速结印，以瞬身术突破重力封锁出现在她的面前！这里重要人物太多，不方便使用破坏性极强的忍术。
暗部苦无刚抬起一个角度，延冰坐在椅子反身狠狠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咳……”暗部撞在墙壁上，按捺不住低咳声，大口大口的暗红色血液夹杂着碎块从面具下流出。
暗部部长见状面色一变，连忙冲到对方面前，使用医疗忍术维持他的生命，“立刻送他去医疗部门！”
忍者都是主智力的，不像自来也一样变态，就算学了体术身板也很脆。虽然有查克拉保护，但延冰这一脚还带着灵魂穿透的11点破防伤害，智力要是低于4恐怕必死无疑了。
团藏和三代同时面颊微抽，没想到延冰能一脚踢废一个暗部上忍。
“你们……”这时特使从失魂状态回神。
“既然醒了那就继续刚才的话题。”延冰扫过首位的高层，漠然的将军事地图向前推了推，“风影失踪，砂隐村群龙无首，木叶的高端战力将能轻而易举的冲入风之国，随后就能对其国家大名和高层进行斩首行动。”
她面具下的眼眸漆黑无波澜，“这时候只要一点小小的手段，那群失了大名管束的贵族们恐怕连国家土地和人民都敢向外出售，更别提沙金和盐了。”
“你怎么敢对大名出手！”特使听闻勃然大怒，狠拍桌子呵斥延冰，“那是对神之血脉的亵渎！”
延冰侧头瞥他，“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家伙顽固的很，所以才建议你上报的更严重点，例如木叶准备进攻国都一类的。”
“木叶完全可以先血洗火之国国都，震慑大贵族。然后再斩首风之国大名，给火之国大贵族提供一块可供收割的利益蛋糕，如果想吃蛋糕就得承认木叶在火之国的地位，承认木叶对火之国的掌控权。”
“你们是控制不住那群大贵族的，只有大名……”
延冰侧头看向团藏，发现他竟露出沉思之色。火影似乎被她震住了，一时竟然没有反应。
她重新看向特使，“简单，给脸不要脸，那就杀，杀光就没事了。忍者的崛起就是一部杀戮史，破碎旧秩序重返乱世你觉得谁更舒服？”
特使哑然，一脸惨白的无力坐在椅子上，贵族虽然傲慢，却并不愚蠢。延冰的做法破碎了他的三观，这份离经叛道下隐藏的不是愚昧，而是赤裸裸的血腥和残暴，以及极高的可施行性。
只要木叶敢做，就会成功。
因为贵族不相信忍者敢对他们出手，大名不相信忍者有胆子弑杀神之血脉，没有人相信忍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即便他们的强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简直是恶魔的低语。”大蛇丸环顾所有人，见每个人都面露震撼之色。
很快，自来也回过神来，猛地一拍桌子暴怒道：“荒谬！”
这一巴掌惊醒了所有人，家族族长纷纷垂头遮掩眼中情绪。
“木叶绝不可能做这种事！”三代咬牙坚定道。
木叶是为了和平才建立的，延冰的做法就是将一切推翻，让忍者重返最初的血腥混战，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忍者间的内战，而是对世界阶层的一次大洗牌。
到时候，不止忍者会死，很多人都会死，整个世界会彻底乱套，三代从中看不出一丝希望。
特使面无血色的环顾所有人，见没人和他对视。他又看向团藏，见他垂下了眼。最后才看向激愤的自来也，以及目露坚定的三代，嘴唇有些颤抖。
他觉得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最后望向延冰的位置，她坐在椅子上，面前还摆着那张军事地图，面具后的眼神平静无波澜，让人难以想象她刚刚竟然提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血腥方案。
噗！
兀的一声尖啸，一把苦无飞刺进特使的额头，他临死前最后看了一眼，发现众人的表情和刚刚一样平静，仿佛都没察觉这有把苦无刺在他的脑壳里。
尸体倒地发出沉闷的声音，特使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从椅子上滑落。
用苦无击杀特使的团藏坐下身，沉默不语。
数分钟后，诡异的死寂弥漫整个会议厅。
“这种事绝对不能做！”自来也打破沉默。
三代取出烟管，吧嗒吧嗒的抽烟，目光盯着特使的尸体，看不出情绪。很久后叹了一声，“忘记那些话，商讨一下怎么处理特使的问题吧。”
延冰的话太骇人，决不能让听到这种话的特使返回大名身边，否则就算木叶什么都不做，大名都会成天疑心木叶会冲过来砍掉他的脑袋。
这份共识，让所有人都没有去阻止团藏那一苦无。
“还有你。”三代看向延冰，余光扫一眼侧面墙壁上的血渍，那是暗部吐出的血。
“抱歉。”延冰平淡的道：“是我太冲动了，毕竟最近村子里……”
“我明白你的心情。”三代看不出延冰有什么歉意，但又不得不原谅她的行为，因为她真的太强了，“你现在的状态可能不太好，暗部情报部的工作先放下吧。去鹿久那边怎么样，换个工作环境放松下心情。”
奈良鹿久对她露出宽厚的笑容。
气氛随着这两人的交谈缓和了很多，刚刚的凝重逐渐消散，各大家族的族长这才敢相互对视，发觉每个人眼底都留有后怕。
听到延冰那番话，他们惊骇过后，随之而来的竟然是意动。
忍者那么强，为什么要因为身份问题而屈于一群弱者下方？以前没人考虑过，因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不同，有人提出了疑问。
这份质疑让所有人都升起了本不该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