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人模狗样
等她一觉睡醒，身边空无一人，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她本来就是和衣而卧的，随便整理一下，说：“进来。”
没想到会是钱嘉乐，不是柳墨涵，也不是小二哥。
那昨晚？她脑袋里全是问号，是做梦了？还是搞错对象了？
钱嘉乐见她脸上有惊疑，摸了摸自己的脸，“看见我，很奇怪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
关玄月皱眉。
“昨晚，我来时你睡了，我就住在隔壁。”
钱嘉乐如实回答，关玄月又问：“你来干嘛？”
钱嘉乐感觉自己好像被盘问的犯人，也不恼火，只说：“你是不欢迎我，还是想见的人不是我？”
“都没有，起床气而已。”
关玄月正想去打水洗脸，小二哥送来水和早点。
“随便吃点，阿宁让我来接你。”
钱嘉乐指了指她的头发，“你是不是不会梳头？”
关玄月动作一顿，放下帕子，“嗯，随便吧，实在不行，剪短一点也行。”
“不好吧。”钱嘉乐头摇的像拨浪鼓，“人家会以为你想不开，要剃度为尼。”
“无所谓。”关玄月也就是嘴上说说，没有当真，随便拿根红绳，把头发绑在脑后，怎么舒服怎么来。
听说翠竹要回老家，她让丐帮的人替她送去一千两，其余的人，还在逍遥山庄，叹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好累，浑身提不起劲。
“不好吃？”
钱嘉乐看她不动筷子只叹气，所以有此一问。
“无所谓。”又是这句，关玄月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又道：“我是不是应该有始有终，回去发放一下遣散费？”
“我来帮你处理，如何？”
钱嘉乐知道她不想触景生情，主动提议。
“不必，就让我弟弟接手逍遥山庄吧，我不在，他就是主子。”
想明白这一点，她整个人好受多了，一口气吃了两个包子，喝了半壶茶。
钱嘉乐点头，他会让熊天霸帮衬着那孩子。
吃剩下的早点都归阿猛了，有时候关玄月也会喂他吃些灵泉水煮肉，这一路奔波，阿猛也能感受到主人情绪不高，不敢太跳脱。
看她要退房，钱嘉乐忍不住问：“你想和孩子们道别吗？”
关玄月瞥他一眼，使得钱嘉乐没来由的有点心虚。
“我想见，你还能安排？”
关玄月笑笑，“不必麻烦，我是他们的母亲，再不称职，这一点也不会变。”
她的确不是个好母亲，而且很失败。
可是，她不想道别，不想和孩子们哭作一团，就像以前那样，经常说走就走，久久不得见，他们会习惯……吧。
那一堆祛疤膏花了她不少功德值，好在空间里的粮食堆积成山，随时可以换成银票，如无意外，她这辈子都不会饿死。
可是她要给孩子们存学费，存嫁妆，存聘礼，所以赚钱不能停。
云上楼的食材，逍遥山庄会继续供应，除非他们不想要。空间里的那些，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阿宁说要带我浪迹天涯，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关玄月决定抛开心事，先散散心再想那些红尘俗事。
独孤宁也是急性子，她才出发半日，独孤宁已经“杀上来”。
“既然你放不下，何不再努努力？”
独孤宁眨眨眼，关玄月偏头看她，“什么意思？”
独孤宁比她高，揽过她，答：“山人自有妙计。”
听说世家子相亲，也有父母长辈不在场的环境，这夜，独孤宁扮成婢女，跟在一身白衣的关玄月身后，而两人跟前，是“表哥”王九郎。
王九郎当然是看在钱嘉乐的面子上，带两位表妹见见世面的。
冬雪还没融化，初春来临前，依然冷得很。
世家子三五成群，围炉而坐，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炉火上或煮酒，或煮茶。
关玄月看了一眼冻梨，王九郎以为她想吃，拿了一个给她，关玄月转手递给身后的婢女，独孤宁正无聊呢，索性咬个洞，吸溜吸溜。
这玩意关玄月吃不惯，她只吃新鲜水果，冻果子，不爱。
就算被炉火烤得燥热，她也宁可喝点冰镇果汁儿，没想到只有上首的几位才有资格喝鲜榨的果汁儿。
不对，那是葡萄酒，冬日里能吃上几块新鲜水果，已经很是不容易，别说榨成果汁儿了。
她随意地观看着，其他女子也如此，只有几个新来的姑娘，有点放不开手脚，害羞带怯地小声说着什么。
独孤宁想和她说话，可惜不方便。
关玄月福至心灵，让孤独宁去换身衣服坐下来，不必打扮成丫鬟。
你看那些小姐姑娘们，不也没带奴仆进来吗？
丫鬟小厮们大多都在外围候着。
场地是王家提供的，不时有人来向王九郎问好，王九郎少不得要介绍几句，说关玄月是他远房表妹。
她装扮素雅清淡，眼里是不谙世事——清澈，懵懂。听说是“远房表妹”，来询问的人或是道一声“小姐好”，或是留下一个暧昧的眼神。
王九郎也不做解释，随他们乱想，反正只要把人平安带到，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独孤宁从马车上换了衣服回来，脸色不太对。
关玄月看向她，她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些世家子，别看人模狗样的，玩得可花了。”
关玄月虽然不知道她看见什么了，但也没仔细问，无所谓，她在等人。
独孤宁揶揄她：“哎哟，什么人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闲事莫管，穷寇莫追。”
关玄月随口一答，想捡起一根柴火扒拉一下，还是忍住了。
她们坐着的地方，犹如一个豪华帐篷，可以放下半透明的帘子，也可以完全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放下更厚的那一层。
柳墨涵姗姗来迟，他身边没有女伴，被三五好友簇拥而来。
有人提议：“柳兄不带女伴，可需要男伴？”
他休妻打算另娶的事，大伙都有所耳闻，还十分热心地提醒几句：“今晚看上哪家姑娘，就上门提亲，若是看不上，也别错过良宵，好好放松一回。”
柳墨涵笑笑，“家里逼得紧，让各位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