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永不消逝的数字
“我会把你们放在一个我们设置的环境里，按照我们的剧本，初步建立起盛瞳的安全感。这个计划的参与者是不限人数的，死一个补一个，而你们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因为事关全人类的存亡。”
骆寒洲指了指自己，“我也会参加。”
夏的瞳孔闪烁了一下，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就不怕参于计划的人会对他下手吗？看样子，你们留了后手？”
骆寒洲：“自然，不过具体是什么手段，连我也不知道。我只奉劝你，别小看wfw，管理研究一个疯子的组织，能有多少正常人？实际上，十年前，这里完全是个暴力机构，实行军事化管理，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才变得稍有人情味的。”
“人情味？”
夏皮笑肉不笑，“把我们引拉来当炮灰，也叫有人情味？”
“你们不是喜欢他吗？”骆寒洲耸耸肩，“何况这个计划如果不成功世界也迟早毁灭，早死晚死都得死。”
“你的意思是，盛瞳在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对。”
骆寒洲缓缓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盛瞳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双手。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他又断片了。
他摇摇头，起床洗漱，像往常一样走路上学。
盛瞳是从某个闷热的晚自习开始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
那天下午物理课代表就在黑板上下了晚自习前两节模拟考，他早早去食堂吃了饭，就匆匆赶往教室。在上楼梯的时候，还被迎面跑来的学生撞了个满怀。
当时他也没在意，揉了揉额头就去上厕所。
结果记忆就从他上完厕所后洗手时断了片儿。他下一刻一回神，就发现自己正坐在教室里，物理课代表正在满脸不耐烦朝他伸手，失意他交卷。
知道他听不见，所以肢体动作非常夸张。
一垂头，他竟然看到自己桌上正躺着一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物理卷子。上面的字迹看上去也是他的无疑。
那时盛瞳在课代表不耐烦的目光中，本能的的双手一伸把卷子递了出去。
然后就开始呆坐。好一会儿，直到第三节晚自习上课铃响，他才回神。接着他四处问时间，又把自己的表翻出来看，发现时间的确是晚上八点多钟。
然后他就呆呆坐了很久。
发生了什么？
八点过？他怎么记得才六点多呢？
盛瞳就盯着面前的课本，死命的回想今天发生的事。但不论他怎么想，最后一格记忆的画面都停留在他洗手的时候。
结果大半节课过去，堆积如山的作业半点没写，事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他只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间歇性失忆症，特意上网搜了半天，可又摸索不出什么内容，自己感觉身体吃嘛嘛香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那只是开始。
那天的模拟考试没隔两天就出了成绩，他一开始没注意，领了卷子就往桌肚了塞，反正他的成绩三天两头的都是压及格线。
结果一上课，老师突然破天荒的开口表扬了他，说他考得好，进步明显。
盛瞳这才后知后觉掏出试卷一看，发现上面赫然批着95的字样，比及格线多出整整23分！
他怕是上高中以来都没考过这么好的成绩。
盛瞳就又懵逼了一整节课。
而之后，又发生了好几次同样的事。他、莫名其妙就“断片儿”了。每次当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就少了好几个小时，或者十几分钟的记忆。
但神奇的是，每次他断片后，好像都干了平时“办不到”的事。包括但不限于：体育课小组篮球赛三分球三步上篮、各科考试成绩提升明显……
闲下来的时候盛瞳是越来越不明白这情况，甚至产生了自己会不会被附身了诸如此类的怪力乱神想法。
毕竟根本难以解释，这绝对不是他自己能干出来的。
他眼中的自己，真的只是个极为普通的人罢了。脑子不够灵光，性格不够讨喜。要是人类的属性可以写在脑门上的话，他的绝对是“中庸”二字。
转折发生在一个闷热午后。
某次断片之后，好像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他的桌肚里多出了一本他已经很久没用过的练习册。随手一翻，在空白页里面竟然写着一行劲秀的钢笔字——
“1117”
一开始盛瞳真的没在意这个细节，只当是谁随手乱写的数字，随手把本子放到一边。
不过很快，这句“留言”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影随形。
作业本上，课本上，甚至寝室墙上，都出现了这串数字。
写字的人还很贴心区分写字的笔，在课本上和墙上只用铅笔。
好像有看不见的人在窥视他。
盛瞳终于开始觉得毛骨悚然了。
好在记忆里落灰的犄角旮旯里，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惊魂记》。里面的变态杀人魔的属性，提醒了他。
他得出来了一个自认为很合理的猜测……他“人格分裂”了。
人普遍都有畏惧就医的心理，特别是精神类疾病，不到万不得已，大部分人都不会去看医生。盛瞳也不例外。
于是在思考了几天后，盛瞳还是决定先靠自己试探一番，在课本上又一次出现的“数字”下写了一句回复——
“你好，我是盛瞳。”
但没有任何回复。
他开始有了一个猜测。
难不成，他人格分裂了？
但没有答案，也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直到最后，他开始渐渐遗忘，或者说对这串数字习以为常。
还好从某一天起，断片的状况开始变少。
直到这些天，他遇见了夏。
这串数字开始每天出现。
又是节被班主任霸占掉的体育课。
班级里的学生全都没精打采的在在宛若蒸笼一样的教室里自习。
头顶上的吊扇转动得有气无力，吹出聊胜于无的热风，即使穿着短袖短裤的夏季校服，盛瞳仍然出了一身薄汗。
窗外聒噪蝉鸣。又动手写了几行字，盛瞳开始放慢呼吸。
他的目光不经意便触及课本上那排极为漂亮的钢笔字：1117。
盛瞳的困意稍稍退去，不自觉发起呆来。
不知不觉，他已经接受了自己“人格分裂”的设定。
最多晚上起来上厕所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回了床上时，有点害怕。
这么一来，他倒是有点想念另一个自己。
1117写起功课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脑子也比他好使，确切地说，从他干过的事来看，他简直太能了。
因此盛瞳无可避免的对他起了依赖之心，甚至生出过希望1117替考的念头。
不过另一个人格出现得毫无规律，他便努力压抑着放纵自己的念头，和魔鬼一样的作业磨。
忽然有人戳了戳他。给他递了张纸条。
是夏。
不知怎么回事，夏就忽然转学到了他们的班上。
万幸，夏没有再像初见时那样对他动手动脚，好像忽然对他失去了兴趣。
只是他又开始总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
盛瞳捏着鼻梁试图给酸涩的眼睛做个简陋版眼保健操，没有立刻去看纸条。
结果还没捏两下，忽然感觉到班级的气氛不对起来。
他听不见声音，但能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
全班安静的时候，书本和桌子都不会传来任何震动。
发生了什么事？
盛瞳一时间忘记了纸条，转头环顾四周。
“有人尖叫。”
夏忽然拉过他的手，写下了这行字。
夏没有骗他。
“吵什么？有病吗？”
守在讲台上的纪律委员神色恹恹。盛瞳从他的口型中读出了这句话。
班上顿时议论纷纷。
结果不等纪律委员喊安静，整个班级又安静了好几秒。
又有人惨叫？
盛瞳不明所以。
但他身边的夏忽然起身大喊了一句什么，只用了半秒，大家便接二连三的离开座位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