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被当成了猎物
如果污染世界真的有“胚胎”存在，那它的盖然性应该很高才对，没想到却得到了“极低”的结果……
1117拎起网球包，沿着轨道往前走。
毫无线索，他的确也没什么头绪。
难不成，要把整个副本所有地方都找一遍？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远处的鸣笛声。在红区外，有轨电车即将到站。
红区和生活区是个分界线，虽然不过一墙之隔，但生活区有政府管辖；据1117观察，生活区内的居民似乎对红区的情况知之甚少，活得安逸而无知。
但想从红区逃进生活区是不可能的。
因为红区和生活区的分隔使用了“电网”，一种超密集的激光墙，任何活物穿过，都会被切割成八百块……
但这对1117来说不是事儿。
这几天，他早就已经频繁的穿梭在红区和生活区之间。
靠他的新道具，仿生尾巴。
1117的精神力非常强大，而且是介于物质和概念之间的材质，只需要以极快的速度挥舞即可抵挡电网。
也许是从未有人成功从红区闯入生活区，电网附近并没有人把守。
再一次，1117轻轻松松突破防线进入了生活区。
他踩着积雪走在街道上，忽然感觉到眼睛发疼。
1117猛地回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再往前看，那种刺痛感却没有消失。
1117只用了半秒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让他感到刺痛的，是前方那辆即将入站的电车a105。
他毫不犹豫飞快奔向电车。而他的判断也没有错，当他踏上站台的瞬间，耳边忽然响起充满嘈杂底噪的提示音。
“您已进入崩坏领域200151【永不停歇的电车】，本领域任务可接取任务：1。”
1117看也没看就接取了任务，与此同时，电车已经到站，打开了车门，他跟着几个乘客进入了电车。
=
3625。
坐在电车上的古川晴子木然盯着腕表上的这个数值，连被开关门时刮入的风雪打湿了裙摆也毫不在意。
这是十年前政府向全民发放的芯片表，现在已经取代了身份证，成为出行必备的物件，绿色的数字代表着“健康指数”，政府声称发放此表是为了收集大数据造福于民……
才怪。
她看向身侧，车窗倒映出她糟糕透了的模样：镜像里的女孩披散着黑色的长发，穿了一身洗旧的白裙子，一脸病容。
表盘上数字的颜色还是绿色，这是这行数字给予他的唯一慰藉——但也仅此而已。3525，离临界值36已经很近，很近了。
超过临界值，这行数字会立刻变红，紧接着，她就会被那些从没在公众面前公开过的暴力机构抓走。
她知道那些外界的传言都是做戏，什么“超过36只是需要暂时就医治疗”，那
这行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摸索出来，但他大体能猜测到，那是和某种“指标”挂钩的玩意，一旦过低，人就会出问题，而且是政府无法承担的问题，所以才会对这个数据如临大敌。
不……她不要变成怪物！
她才不要被抓走呢！
所以她逃走了。她翘掉了这周五的钢琴课，挑了一条站点最多的滨江线坐上了电车。
古川晴子悄无声息关闭了表盘的显示，用余光打量四周。
她闻到了血腥味，自从她的精神异常指数与日俱增以后，她的嗅觉也越来越灵敏。
她觉得自己的牙齿开始打战，口舌生津。血，好诱人的味道，她想要，想吃下去……想要喝很多血！
古川晴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的小腿开始颤抖，可是嘴里的唾沫却分泌得越来越多。
真烦，哪来的血味儿？
她猛地抬头打量电车上的乘客：老人们坐在橙色的专座上聊天，女人抱着小孩小声给孩子说话，年轻人拉着吊环站着看手机……
古川晴子忽然觉得头很晕。
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从前每次头晕，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第一次头晕，她醒来发现自己坐在长椅上，面前躺着血肉模糊的野猫，好像被野兽撕碎了一样；第二次昏迷她发现自己站在大街上，手心里捏着一根手指……
她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不敢去想，只能不断欺骗自己。
不能晕过去……可她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片刻后，电车上仿佛昏昏欲睡的女孩再度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冽起来。
此刻，本体终于沉睡，到了他的狩猎时间。
“古川晴子”舔了舔嘴唇。
自从本体的健康指数不稳定以后，他就被唤醒，他拥有和本体完全相反的性情和自我认知。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但很乐意遵循本能……展开杀戮！
从哪一个下手好呢？
在他的概念里，这辆车——乃至整条线路，都是他的地盘。
古川晴子目光游移了片刻，最终挑中了那个靠窗坐的年轻女孩。他不喜欢吃女孩，但更讨厌啃老骨头，至于另外几个男人？太丑了，影响食欲！
就在他起身时，又有人上车了。
古川晴子虽然是背对着车门的，却仍然第一时间转身看向了车门口。
——一共有三个人上车，但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个挎着网球包、头戴鸭舌帽，穿着白衬衣的黑发少年。
上车后，他便靠在车窗边，无名指缠了一层薄薄的纱布，看上去可能是不小心割破了手，她闻到的血腥味大概就是从那里传来……
不过在看清这位乘客的脸以后，古川晴子的注意力已经早就不在血腥味上了。
车窗外的风雪自成一片纯净的白，反射的光正好落在那少年脸上，让古川晴子能够更加清楚地看见他。
少年有头乌木一样漆黑的头发，肌肤像檐上的覆雪，白到透明，嘴唇则像刚吃过番石榴一样红，但不会让人觉得妖冶，艳而不妖。
在看到少年之前，他不觉得雪一样白的脸有什么好看的。那他妈不跟死人一样么？他讨厌死气沉沉的东西。
可此时此刻看到这个黑头发的少年，他终于明白了童话里所描述的那种美。
纯粹到极致的视觉冲击。当你看向他的时候，会不自觉将他仔仔细细观赏一遍。
就在这时，少年似乎感应到了古川晴子的视线，忽然转过头来。
古川晴子连忙垂下头，掩饰眼中的惊艳，心却如同被点燃的火花噼哩啪啦地燃烧着。
就他吧。古川晴子无声地舔了舔嘴唇，悄无声息地关闭了表盘的显示。
他觉得自己的牙齿已经开始打战，口舌生津。好诱人的味道，他想要，想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