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空白的幻境
“姑娘，莫急，前面就快到交汇处了，父皇就在那里。”上官婉的声音在这片地下苦海上，空旷地飘入耳中。
静如回头一看，她竟已走出好几步，忙拉着沐言快速跟了上去。
又走了一刻钟，静如终于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一条分界线似得路，红彤彤的将地下苦海和夜忘川分隔开来。
再看夜忘川，也是一片汪洋，不同的是，夜忘川是碧绿色的，和她在魔界看到的还要翠绿，就在那片翠绿与殷红的分隔线旁，静如看到一位头发凌乱，形如枯槁的老人盘坐在地下苦海之上，他双眼紧闭，时而蹙眉，时而痴笑，时而痛苦，时而幸福。
“十一，凝神静心。”沐言匆忙提醒静如。
静如回神，匆忙凝神静心，是了，看到外祖，便意味着要进入幻境的区域了。
“姑娘，从这里开始便没有蛊虫了，可前面就是幻境，我怕……”上官婉实在有些担心，她心中有执念，一时无法静下心来。
“大舅母在这里等着便是。”静如了然，拉着沐言一起，缓缓靠近那位陌生的老人。
老人盘坐在苦海边缘，双目紧闭，苍老褶皱的脸上带着一丝死气，猛地看上去，谁也没办法认为他还活着。
可静如却倔强地认为，他活着！
静如和沐言越靠近，越觉得心神荡漾，有一种恍惚间便要入睡的感觉，沐言一边握着静如的手输送着灵力，一边凝神静气，保证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
大概是一心想着救人的缘故，静如在沐言的灵气滋养下，也清醒了些许，忙加快了脚步。
待走到老人身前，她还是忍不住伸手，在老人的鼻息上试了试，试完静如明显松了一口气。虽然气息微弱，可总归是有气息的。
她们还需尽快入梦才行。
静如和沐言对视一眼，两人随即牵手，盘坐在老人对面，静如伸出左手，缓缓点在老人的眉心。
几乎是静如碰触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了一样，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静如脚下虚晃了一下，她匆忙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地方很空旷，静如刚想唤沐言，可手里空空如也，再回头，哪里还有沐言的身影。
“大神？”静如着急地左右环顾，可这里除了她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她不是该入梦了吗？怎地一片空白？除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真是一无所有啊。外祖呢？他的梦里没有自己？
静如找不到沐言，也找不到外祖，只好在这条路上随意地走着看着，心下一阵慌乱，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别人的梦境，心里完全没底。
“虫宝。”
静如一边走一边想跟虫宝聊聊，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虫宝说话，心里还疑惑这家伙怎么突然少言寡语了，完全不是它的风格嘛，谁知低头一看，
“草！”静如喊着，脚下也跟着一跃，本以为可以一跃几十里，不曾想她就是原地蹦了蹦。
静如懵了，伸出双手看了又看，她还是她？可，却没有曼陀罗，没有虫宝，最主要的，她还没有灵力。
一下子，就成了普通人？
静如有些慌乱了，想要出去，可眼前，脚下，只有一条路，还是一条看起来有些虚妄的路。
“哈哈……”
突然一个苍老的笑声传来，静如匆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人盘坐在空中，一脸慈祥地看着她，“雪儿，你来了吗？”
雪儿？
静如蹙眉，这是外祖？怎么和刚看到的老人不一样呢？
刚看到的老人形如枯槁，而眼前的老人，面色红润，一脸慈祥，那一双眼眸还带着一丝犀利。
难道他就是曾经的外祖？
“上官修那小子，想要将父皇困死在这里，却未想到，朕坚持了几十年，依然活着，哈哈，哈哈哈……”
“这不是你的梦里？”
“梦？傻孩子，父皇已经是玄皇中阶了，又怎会做梦呢。”
静如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不会做梦？那这幻境中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你有什么执念？”
“你这孩子，怎地连父皇都不喊了？”老人说着又宠溺似得摇摇头，才继续道：“罢了，父皇也不怪你。”
“你有什么执念？”静如一脸平静地看着空中盘坐着的老人，淡淡地看着，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老人似乎也不介意，朗声一笑道：“朕坐拥天下，能有什么执念呢？”他说着伸开双手，“看看这天下，朕，朕，”老人说着突然苦涩地哽咽起来。
瞬间，静如似乎懂了，原来他的执念竟是日月刀，可日月刀？静如蹙眉看向自己的左手，突然一把刀出现在静如手中，静如不由得愣住了。
不过很快，静如便不纠结，伸手举起日月刀，朗声打断老人的低声啜泣道：“日月刀！你想要吗？”
老人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讶，还有一丝的渴望，“雪，雪儿，它，它竟真的认你为主了吗？”
静如勾了下嘴角，“说实话吧，我不是谷雪，我只是她的女儿，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跟你那么说话了吧？”
静如的声音略显清冷，老人明显怔楞了一下，眯了眯眼，仔细地打量着静如，好一会儿，才沉吟道：“是，只是与雪儿极其相似，可又不甚相似，你是她的女儿？那你娘呢？她可好？怎未与你一起来？”
静如听着老人的话，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我还说呢，为何我总是一次问一堆问题，原来遗传自你这里。”
“哈哈，你这丫头，还真是可爱的紧。”
“哼，我这才不叫可爱。”静如翻了个白眼，瘪嘴道：“我这叫迷人，好吧。”
“哈哈，好，迷人的小丫头。”老人大笑着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须，喃喃自语道：“朕在这里许久，没想到还能看到外孙女。”
“外祖！”静如终于唤了出来，“我们离开这里吧，你该出去看看你的儿女子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