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杀红了眼
乔一似乎缓过神过，长长呼出一口气，苦笑一声，“姑娘真是聪慧，”她说着拔出了头上的发簪，一头花白的秀发瞬间散落下来，整个人便有了女子的柔美之气。
“我有身孕的那些年，自是由真正的乔一，进宫守护皇弟。”
“那真正的乔一，现在在哪儿？”静如说着突然蹙眉看向棺椁，“该不会就在棺椁中吧？”
乔一，不，上官婉微微点头，“五年前，乔一去了一趟上官华宫中，回到房中，突然中邪似得发起疯来，还好那晚，轮到我进宫替换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上官婉想起那日的情景，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我匆忙将他制服，他稍稍清醒后告诉我，上官华宫殿中有一处密道，是通往地下苦海的，他走到半路，突然遇到一股儿怨灵冲击而来，匆忙逃离，可他哪里跑得过怨灵，怨灵入体，渐渐控制了他的心神。对付怨灵的方法，我只知道，要将他和怨灵一起放置在千年玄铁当中焚烧，方能彻底毁灭怨灵。”
上官婉说着叹了口气，“我记得，先帝给自己准备了一副千年玄铁所制的棺椁，就在国库当中，便带着他去了国库。焚烧之后，我又怕被人发现，便将棺椁搬了出来，放在这里。”
静如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一番上官婉，虽说是一身太监的宫装，却也掩藏不住她的瘦弱，“不是我小瞧你，就你这副身板，又是如何，将这千年玄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搬到了这里？”
上官婉伸出自己的右手，惨淡地看着，苦笑道：“姑娘怀疑的是，路上遇到了不少侍卫，我一个玄皇中阶，他们自然不是对手。”
“杀了多少人？又是如何处理尸体的？”静如淡漠的声音，实在不像是在质问上官婉，倒像是在问自己一般。
上官婉轻笑一声，抬手撩起鬓角的一缕长发，才娓娓道来，“杀了多少人？我也没数过，他们守卫国库，职责所在，可我，为了活着，不得不全都杀了，那一夜，我几乎杀红了眼，一个修行者对付一群侍卫，就像踩死几只蝼蚁一般简单。”
“人太多了，我并没有时间去处理尸体，只能拖着棺椁匆匆赶到这里，并将床榻拆了，放置上棺椁，待到一切整理好，已经是卯时了，我只能去伺候皇帝，准备上朝。至于那些国库守卫的尸体，也是早朝之后才被另一队人发现的，而国库丢失了棺椁，皇帝也不在意，他一门心思培养自己的势力，并没有派人去追查。可，上官，家，又怎会不在意呢，他们连同大理寺要彻查此事，皇帝自是不会拒绝。”
上官婉似乎说累了，兀自走到棺椁旁，靠了上去，才继续说道：“可上官家查了三四日，都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只知，是个修为高深的修行者，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静如冷笑一声，悠悠地接口道：“国库重地，死了那么多人，丢失了千年玄铁，皇帝不在乎，上官家还查不出一丝线索，不了了之？呵，大舅母，你觉得，我能信吗？”
上官婉苦笑着站直了身体，抿了抿干涩的双唇，“是，这件事，有人帮了我，上官，他在一具尸体中发现了一块裙角，带回了府中，只可惜，他对女儿从未留心，自是认不出来，可我母亲一眼便认了出来，她借着父亲的手烧毁了那裙角，至于后面是如何让父亲放弃追查，她并未告诉我。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在别院附近找到了我，看着我安好，她很高兴，什么也没说，便着急着离开了，从那之后，我再未见过她，但我知道，她还健康地活着。”
静如了然，她就说嘛，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原来是有人帮着隐瞒罢了，只是她有些好奇了，大舅母的母亲，是如何借着上官修的手烧了那裙角的？见了自己女儿一次就不再见了？这是得有怎样强大的心境啊。
“敢问你母亲，可是四大家族之一？”
“是，我母亲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也是墨氏现任神器主人的亲妹妹，所以，你该知道，我母亲并非普通人了，她自是有办法，让上官，修，自己烧了那裙角。”
静如看着瘦弱的上官婉，“大舅母，你如此违背你父亲，值得吗？”
大概是话题转的有些快，上官婉怔愣了片刻，才苦笑道：“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夫君视我如命，那时我又有了身孕，初为人母，我，终究割舍不下，更不忍看着夫君就此命丧黄泉。”
“那就是说，那日被抬进宫的只有大舅舅一人，对吗？”
看着静如笃定的模样，上官婉突然一脸欣赏地点点头，“是，因为有了身孕，我自是不会喝酒的，可我也不会离我夫君太远，我是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宫的，躲在暗处，将我，呵，将他的嘴脸看得一清二楚，也是我用侍卫和宫女的尸体，换下夫君和我的，只是先帝正在进阶，我实在无力救他。”
“你怎么会做冥火灯呢？”
上官婉似乎习惯了静如的说话方式，很快就接口道：“自从乔一告诉我密道的事，我便猜到先帝的位置了，至于冥火灯的做法，还要谢谢我那做贵妃的妹妹，若不是她发现上官，偷偷进密道喂养蛊虫，我也不知道，原来，制作冥火灯，还要去地下苦海喂养蛊虫一年之久，方能制作出属于自己的冥火灯，冥火灯的时限是五年，想来那时，他的冥火灯该换了吧。”
“大舅母，可否借冥火灯一用？”
上官婉噗嗤一笑，她觉得这姑娘还真是有点可爱，随即点点头，“姑娘后退，我这就取出来。”
静如一闪身便到了沐言身旁，只听虫宝低声唤道：“娘亲，爹爹，快关闭眼识。”
静如和沐言应声关闭了眼识，可耳边很快就传来虫宝嫌弃的声音，“守护者，你还愣着干嘛呀，关啊！”
静如无奈，这虫宝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是对冷双很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