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只有你最苦吗？
乔一的肩膀猛地一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却还是恭敬地道：“回主子，那孩子，奴才私自做主，将他养在别院了，他也知道自己的使命，这些年一直在修炼血巫族的巫术。”
谷雨冷哼一声，“好个乔一，枉朕如此信任你，这些年朕努力培养元昊，甚至让他去战场历练，为得只是，有一天他能接任尊者，守护日月刀，可你却如此欺瞒朕！”
乔一扑通一下跪地，道：“主子，请听奴才一言，奴才认为守护日月刀，需要的是他们本族的巫术才行，故而擅自做主。”
“舅舅，乔一说的不错，可，欺瞒皇帝，便是大罪！”静如说着声音冷了下来，一步步走到乔一面前，冷声道：“说说看吧，你又是如何找来血巫族的巫术的？或者说，你，到底是谁？之前的公公白英，怕是已经葬身火海了吧？”
乔一心惊不已，没想到长公主的女儿竟是如此的聪慧，随即惨然一笑，抬头看向静如，一脸平静地开口道：“姑娘聪慧，白英公公确实已经葬身火海，而我只是白英公公的义子，乔一，本就是皇长子身边的人，那日是义父用命换下我的性命，我便想着，用义父的身份活下去。至于血巫族的巫术，是血巫族灭族后，我偷偷去了趟北山，收集了不少书册。”
静如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道：“那敢问皇长子和皇妃真的烧死了吗？”
乔一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下，闭了闭眼，才道：“既然姑娘来了，想来主子他们也安全了，姑娘，义父当年遵从先帝之意，为了救下皇长子和皇妃，特意找了一个侍卫和宫女替换了两人，可他们还是被硫磺爆炸的气流波及，身上烧伤多处，加上喝了太多加了散功散和迷药的酒，以至于丧失了灵力，如今也不过普通人罢了。皇妃更是因此自责不已，这些年来，一直缠绵病榻……”
听到这里，谷雨震惊地看向乔一，双手颤抖地按向乔一的肩膀，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兄长和嫂嫂还活着？对吗？”
乔一不敢抬头，却还是笃定地点头道：“是的！陛下，”他说着似乎又想到什么似得，匆忙抬头，一脸急切地替谷罗辩白，道：“陛下请放心，主子他并不会对您的皇位造成任何的威胁，这些年，主子令奴才用命护着您，奴才从未有过一丝怠慢。”
谷雨松开手，苦笑着摇摇头，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哈，皇位，威胁，朕这么多年，内心的煎熬，无声的悔恨，时刻的内疚，原来，不过是假的……”
看着几近崩溃的谷雨，静如很是理解，却还是打断了谷雨的话，“舅舅，你难道不希望他们活着吗？不想要救出外祖吗？现在他们活着，你便不用再内疚了呀！”
谷雨似乎瞬间苍老了几分，苦涩地看向静如，哽咽道：“孩子，朕与你母亲真真是白白内疚了这么多年啊，内心的煎熬，谁又能体会呢？到头来，我们兄妹内疚的事，竟是假的，哈哈，假的啊！”
“舅舅！”
静如厉声打断了谷雨哭丧似得的话，冷声提醒道：“你内疚了这么多年，那大舅舅呢？他不苦吗？没了灵力，不能复仇，不能救出外祖，整日藏在一处，不得外出，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更是像个废人一样，给不了你任何的帮助，还整日整夜地担心，会不会被上官家发现，成了你的拖累！醒醒吧！舅舅，你以为这场灾祸中，就只有你最苦吗？啊！他们不比你苦吗？”
乔一听得满脸泪痕，他以为没有人会懂他的主子，未曾想，竟被长公主的女儿如此理解，如此懂得，也不枉主子这些年，藏在那黑暗的地方，见不得一分阳光。
谷雨愣了，是啊，完全愣住了，他一味地，陷入了被骗的恶性循环当中，竟是完全忽略了长兄的现状。
静如说完也懒得再看谷雨了，扭头看向乔一，“你先起来吧，顺便告诉我，他们住在哪里，他们是否有孩子，若是有，又在哪里？还有，你在北山可找到炼婴术的册子？”
乔一伸手抹了一把脸，缓缓起身，恭敬地回道：“回禀姑娘，奴才在北山并未找到那本册子。至于主子他们，就住在奴才的别院里，主屋内有一间密室，他们常年住在里面，倒是有个两个小子，一个姑娘，只可惜，他们只能常年待在密室里，所以身体素质很差，见不得一点点的阳光。”
“多大了？可曾修炼？”
“大的十六，小的十岁，都无法修炼。”
静如叹了口气，这才看向谷雨道：“舅舅，现在，你还觉得自己苦吗？”
谷雨惭愧地低下头，苦涩地开口道：“朕活在阳光下，却还不懂珍惜阳光。静如啊，接下来该怎么做？朕都听你的。”
静如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才道：“现在就去地下苦海，救出外祖，安顿好后，早朝之前赶到上官家最好，若是不能，便将他控制在宫中。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众人信服地点点头，正要跟着冷双往外走，却听静如突然开口道：“冷双，还是先说说地下苦海，应该注意什么。”
冷双身子一僵，有些尴尬地回身对着静如微微福身，道：“主上，是下属疏忽了，这地下苦海连绵四百里，倒是没有什么危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先皇所在的地方，那是与夜忘川的衔接之地，到了那处之后，众人需关闭五识，保持凝神静气，不可有一丝的妄念或者任何的想法，只需一心想着救出先帝即可。”
“那里是否有幻境？是否有牛鬼蛇神？或者厉鬼之类？为何乔一可以来去地下苦海数次，而从未被困其中？”静如越问越觉得，地下苦海绝没有冷双说的没那么简单，不然，外祖怎会多年走不出来！而乔一却可以来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