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优秀便是错？
“那个，小爷，我们信，啊，我们信，”三思一边上前说着，回头又看了眼后行，示意他也说句话啊，自家主子被误会了，这会子正闹脾气呢，还不赶紧地！
后行也有些不忍，毕竟做了好事还被人误会，确实挺难受，随即上前一步，拍着胸脯道：“是，我们都信小爷。”
“哼，质疑我的人品？还质疑我的医术？既是如此，慢走不送。”静如听了两人的话，好似有了底气一般，扭头看向沐言，不知怎地，心里却隐隐盼着他道歉？
沐言并不在意那句慢走不送，只是诚恳地问道：“为何用半成品？”
静如还真是无语了，她刚刚的话是白说的吗？
靠在案几旁的女子似乎看出了什么，轻笑着替静如解释道：“我这身体怕是承受不住，故而静如小姐给我用了半成品丹药。”
竟是如此？他真的误会了她？
沐言直直地盯着静如的双眼，静如也不甘落后一般，回瞪了回去，好似在说，怎样？
沐言瞬间哑然失笑，“罢了，是我误会了，医之一道，我还是一窍不通，日后，还请静如多多指点。”
沐言说着双手合十，躬身一礼。
呀？这算是道歉了？
可她要不要接受呢？
见静如一脸纠结的模样，沐言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竟安静下来。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三思和后行也不知该如何，只能愣愣地站在静如身后，看看沐言又看看静如。
“静如小姐，我叫舒敏。”
倒是案几旁的女子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
见静如看向自己，又轻笑着道：“静如小姐大概听过我的名字吧？可要听听我的故事？”
静如瞥了眼沐言，摆摆手道：“罢了，小爷又不是小心眼的人。”静如本想再说一句，日后莫要阻止我救人。
可转眼又一想，经此一事，想来不会再阻止她了吧？而且出了地宫，他们也该分道扬镳了，各自走各自的路。
后来静如为此后悔不已，她真该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也不至于次次被某大神阻止。当然，这是后话。
静如说完就一闪身到了舒敏身旁，还自然而然地伸开双腿坐到地上，一手搭在案几上，身体慵懒地靠在案几边缘，一副就要听故事的模样。
“自然听过……”
作为教导者，沐言不得不忠言逆耳地打断静如的话，开始说道起来，“要么跪坐，要么盘坐，身体笔直，双手放膝。”
静如瞪了沐言一眼，毫不理会，反而笑嘻嘻看向舒敏，“舒敏小姐，你说。”
舒敏温柔地笑道：“唤我舒敏就好。”
静如点点头，一脸期盼地等着舒敏接下来的话。
沐言见自己被忽略不计，嘴里竟然冒出一股酸涩来，就连牙齿都有些发酸，闷闷地走到对面的案几后盘坐下来，想看静如又不想看的，倒是安静下来。
“三年前，我刚及笄，又与四皇子情投意合，父亲便进宫求见楚帝，商讨婚事，可偏偏无意之中，听到了一件宫中密辛，父亲匆忙出宫，唤了全家人就要离开京都，可谁知，我们哪里能走得了？楚帝派人围住了丞相府，上上下下百来人，无一幸免。”
舒敏说着两行清泪，“可唯独我被暗卫带走，关进了暗无天日的暗室。那时候我便恨，恨楚帝，甚至恨自己，为何遇到四皇子？又为何要爱上他？”
舒敏双手捂脸，悲怆难忍，哽咽着继续道：“这几年，我一直很自责，可想死却死不了，他们一直用药物吊着我的命，我不明白，楚帝到底留着我有何用？”
“直到前几日，听到有个暗卫说，四皇子殁了，终于不用守着暗室了。我才知道，楚帝自始至终留着她，就是想让她给四皇子陪葬。”
静如听到这里，不由得蹙眉，“楚帝怎知四皇子会殁了？”
舒敏拿开手，疑惑地看着静如，“静如小姐，你的意思？”
“舒敏，你唤我静如便好，”
见舒敏点头，静如才继续道：“此事说不通，楚帝留你三年，就算是用药物吊命，顶多不过十年，也就是说，楚帝怎知，十年之内，四皇子一定会殁了？”
沐言听到这里，也甚是疑惑。楚帝一个玄王，又怎知四皇子的未来？除非？
“除非，楚帝就是想要四皇子的命呢？”
舒敏一语道破，可说完，她也懵了。
为何？
楚帝不是向来疼爱四皇子和九皇子吗？
怎会？
静如噗嗤一声笑了，“呵，这就是皇权，为了一把龙椅，杀妻灭子又如何？”
舒敏不懂，疑惑地开口，“四皇子从未想过储位之争。”
“那又如何？足够优秀便是错。”
不知怎地，静如突然说出说书先生给出的理由来。
在皇家，足够优秀就是错，不是继承人也会威胁到继承人。
那么楚帝心中的皇储是谁？还是说他从未想过立皇储？
静如脑海中出现无数的想法，却被她生生压了下去，所有的猜测不过是一种可能，人心易变，谁又能精准地看清一个人的内心呢？更何况是身处高位的皇帝。
舒敏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了身旁的棺椁，双眼早已通红，她真想把棺椁里的人唤醒，问上一句，“死的可值当？”
“凌哥哥，你可后悔？”舒敏想着，终究忍不住悠悠地开口，她心口闷得好似压了一座大山，“楚帝不同意你提亲，我就说私奔，可你却不肯，定要给我体面，现如今，你殁了，我也残了，”舒敏说着苦笑一声，“你又何必执着体面？”
“等等！”静如猛地站起身，她隐约记得第一次打开棺椁时的情景，“舒敏，四皇子眼角可有红痣？”
“红痣？”
静如凝神想了想，猛地睁开眼看向舒敏，“对，右眼角有一颗红痣。”
舒敏蹙眉想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道：“没有啊，凌哥哥仙姿般的人物，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瑕疵。”
“呵！”静如冷笑一声，走到棺椁前，就要掀开，这次却被三思和后行拦住，“小爷，还是让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