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凭空污人清白
这话一出，老葛的脸色又是一白。
许悠的身份，是他以三百文钱的价格卖给纳兰厚德的。
他本以为这事天衣无缝，却没成想，许悠竟然一语道破。
“公子真乃神人也！”
“少拍马屁，今日清瑶姑娘要寻你的不是，你最好老老实实受着，倘若有一句怨言，本公子第一个不饶你。”
说完，他扭过头，转向清瑶：
“姑娘，你尽管动手，出了人命算我的，没出算你家公子的。”
“哎哟，公子莫耍笑了，小老儿心脏不好诶！”
老葛真的吓坏了。
明知许悠是在开玩笑，可看他面色如常，心头就忍不住发紧。
有谁说笑话的时候脸皮子都不动一下的，公子真真是吓人。
“罢了，不过是偷听一句，本姑娘又不是吃人的魔鬼。”清瑶摆摆手，示意就此作罢。
老葛千恩万谢，跟在二人身后，卑微得像是一条看家犬。
“对了公子，您要我打听到的炼妖房，小老儿已经物色好了。”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就来了么？”
“公子果然神机妙算，未卜先知！”老葛敬佩得五体投地。
“呵呵，你以为自己藏得深，实际上打从一开始我便已经发现你潜藏在此地。”
还有半句话许悠没有说出口。
这老葛或许还真是个人才。
至少在潜伏领域，已经是出众特种兵级别了。
身为本身不具有灵气的普通人，能够在一众三四品强者的眼皮子底下藏匿而不被发现。
这份机敏，让许悠想到了一种生活在下水道的里的动物。
“老鼠，你找的这家药房是何人所创？”
“公子，小老儿姓葛。”老葛讪笑了两声，回答道。
“抱歉，喊岔了。”
“……”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来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了，公子。”
“百草堂？”许悠捏着下巴，端详着寂静堂前满是浮灰的牌匾。
先不提这土鳖名字。
光是这牌匾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你刚才说，这里的主人是谁？”
“回公子，是一位姓洛的商户。”
“姓洛？”此言一出，许悠脑海当中立刻闪过一串文字。
无巧不成书，这时候遇上的，很大概率是原作中的人物。
姓洛的，整个落水城喊得上名号的就只有城主府一家。
“啧啧，这就是缘分哪。”
大手一挥，堂门应声而开。
开门一瞬，浓烈的药香扑鼻而来，
放眼望去，堂内四面货架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药材。
架子是金黄色的木料，从香味品来，应是陈楠木用料。
天花板上挂着几盏造型典雅的煤油灯，似这样的建筑布局，这油灯怕是从早燃到晚。
财大气粗，四个字浮现在脑海中。
一座远离闹市区的药堂如此大手大脚，其背后势力岂会简单？
里头一男子撑着下巴，没精打采趴伏于桌案后。
经许悠这么一吓，打了个激灵，“乓当”一声，碰翻了桌上的砚台。
他急忙站起身，四处张望转头。
“谁，是谁！谁敢在此撒野，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许悠踱步到他面前，摆正了他的脑袋，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脸。
“本公子活得很耐烦，不过你这上班摸鱼的混子恐怕是活腻歪了。”
一个看前堂的伙计，张口便要人性命，好大的派头！
许悠暗暗好笑。
这城主府安插探子是半点讲究没有。
从布局到人员，没有一点点反侦查意识。
倘若真有敌城探子前来刺探情报，怕是一查一个准，两三天就能捣毁全程所有眼线。
“你是何人，敢在我百草堂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哦？你这药铺很了不得咯？”
“……”这尖嘴猴腮，说话有点娘娘腔的前堂伙计沉默了，一双贼眼滴溜溜转了几下。
“了得了不得也与你无关，请你让开，不要妨碍本店做买卖。”
“这就怪了。”许悠咧嘴一笑，冲身旁的老葛问道；
“咱们不是来做买卖的？”
“回公子，自然是来做买卖的。”
“可这位却寒着脸要本少让开，这又是何道理？”
“回公子，容老奴斗胆揣测一二，这位可能是与掌柜女儿私通，暗中谋夺其家产，故此见百草堂来了大客户，便心生毒计，让掌柜与公子您交恶，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嗯……你的想法，不无道理。”
两人一唱一和，自然而然地就给这伙计扣上了“噬主逆仆”的帽子。
这伙计听得全身发寒，张着大嘴一个字儿蹦不出。
“无耻，无耻之徒！信口开河，凭空污人清白，岂是君子所为！”
“抱歉，我是公子，不是君子。”许悠从货柜上取了把白折扇下来，装模作样扇了扇。
“另外，你一个卖药的药童，哪来的这么多酸词，你要考研啊？”
许悠凑上脸，拿扇子敲了敲伙计的头。
“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本店不欢迎三位，请你们离开。”
话音刚落，堂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喝：
“慢着！”
许悠循声转头，只见走来一名穿着金色绸衣，体型“丰腴”的男人。
说是丰腴，实在是因为没有好的形容词。
这一坨躺着比站着高的肉团子，不免让饿了半日的许悠想到红烧狮子头的鲜甜美味。
由于赘肉实在太多，他可怜的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细缝，若不是他开口说话，旁人要分辨他这一张大脸上的眼口鼻只怕有些难度。
说话间，这肉坨在两名翠衣婢女的搀扶下呼哧呼哧艰难迈过门槛，走到三人身边。
弯腰扶着膝盖穿了两口气，而后慢慢起身。
先是打量了许悠两眼，而后看了看许悠身边的老葛，实现最终停留在两人身后的娇艳少女脸上。
“……”
尽管极力掩饰，许悠还是能从这胖子严重看出贪婪和色欲。
那股欲火灼灼燃烧，许悠看得头皮发麻，不动声色迈了半步，挡在他和清瑶中间。
“你就是这儿的掌柜？”许悠问道。
这位很可能是城主府的高层，若是能从他口中探听到有关衍天宗的消息，那就再好不过了。
“正是，你是何人？”
“我姓许。”许悠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道出了身份。
这许字一出，他的身份不言自明。
不出所料，话音刚落，眼前这位胖哥眯成细缝的双眸中闪过一缕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