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很厉害
“喂，你别不说话啊，说点什么嘛~”
许悠突然的沉默，吓坏了这位四品初阶的小姑娘。
四周的空气一刹那间变得诡异……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啊……”问了第二遍，清瑶的嗓音里带上了些许哭腔。
许悠并不是有意吓她，而是沉浸在了眼前景象当中。
一块红蓝斑驳的诡异石头出现在了储物堆中央。
放置的位置恰恰是堆放普通铁块的破烂区。
“啧啧啧，暴殄天物，如此宝贝，竟然无人识得。”
许悠总算开了口，清瑶心里稍定，莲步轻移，来到许悠身边，凑近看了眼。
“这不就是个块废铁么？我记得是胡大师把它丢在这儿的。”
“不错，是我。”
“啊呀！”清瑶吓了一跳，忙不迭转头抱怨道：
“胡大师，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本姑娘了。”
“哼！我来见识见识某些宵小自欺欺人的本事。”
或许是隔间里的空气比较阴冷，胡天啸难得穿上了衣服。
他挤进隔间大门，先是朝田先生鞠了一躬，然后一把抢过许悠手里的铁坨子。
“你方才说我等暴殄天物？”
“差不多，若是连此物都不识得，你当得起这个形容词。”许悠反问道。
“哈哈哈！”胡天啸放声大笑：“这不过是门外童子随处拾得的粗铁，质地柔软轻盈，制成内甲都嫌软，你指望它用作武器？”
哎~
许悠摇头叹了口气。
“孤陋寡闻，坐井观天，愚不可及。”
一连三个叹词，一个比一个狠，胡天啸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他是个痴迷于铸剑的人。
半辈子跟刀剑住在一起，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许悠这样的半吊子在他面前逞威风。
“竖子，狂妄至极！尔比老夫还懂铸剑耶？！”
“那是自然。”许悠站起身，脸上绽放出得意笑容。
这人……该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胡天啸和清瑶同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且不说他若真懂铸剑，压根就不会找上腾龙阁。
单他这未及弱冠的年龄，就不可能有比胡天啸还深的铸剑功底。
啪——
胡天啸一拍桌子。
“狗屁不通，似你这般狂妄无知之辈，不配让田先生出手。”
“哦？”许悠一听就乐了：
“怎么着？我找谁用得着你过问，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诶诶诶。”清瑶插进二人中间，分开撞胸瞪眼的二人。
“你这臭男人，都说了会帮你铸剑，跟胡大师置什么气，一点不懂尊老爱幼。”
“老胡你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跟小屁孩较什么劲，他喜欢这破铁，送他便是了，何必吹胡子瞪眼，伤了身子。”
“哼！”胡天啸冷哼一声，骗过脑袋，像极了打架未遂被老师劝止的小学生。
“看在清瑶和田先生的份上，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你那把剑老夫收下了，却也不白收。”
言罢，大手一挥，一柄银白色红穗剑出现在手中。
“拿着这把剑还有你的废铁，快滚！”
随手一丢，长剑不偏不倚，落入许悠怀里。
“呵。”许悠哂然一笑。
原来这老头来这里是为了这个。
明明是好意，非要摆一副臭脸惹人生厌，闲得慌。
不过目的达到了……
许悠激这老头的目的，便是为了他扔来的这块“废铁”
有了这个东西，陆千栀的新手武器就有着落了。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看着眼前的老头子，也顺眼了一些。
既如此，那便稍稍指点一二好了。
他抽出长剑淡淡瞥了一眼，摇摇头：
“质地尚可，做工一般，技艺稀烂，此剑你还是拿着斗蛐蛐儿吧。”
“你，你你你说什么呀！”清瑶急得小脸通红。
不识抬举的男人，哪怕有半点情商，这时候都改说声谢谢才是吧。
眼瞅着胡天啸的面颊从黑到红再到青紫，清瑶的心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许悠说的话看似稀松平常，可对于一生追求铸剑极致的胡天啸来说，这可是诛心之语。
“胡大师，冷静，冷静……”
“竖子安敢辱我！”
清瑶在身后抱着胡天啸，不停朝许悠使眼色。
胡天啸手上的铁锤挥舞得呼呼直响，几次擦着许悠的额头划过，场面触目惊心。
然后许悠不为所动，依旧自顾自说着
“你的手艺并不差，只可惜锻造之法太过古旧，对这炼器的理解还停留在二十年前。”
“我呸！”胡天啸啐了一口，恨恨道：“信口雌黄，你当老夫会相信你的鬼话？！”
“哎~人最难的是承认自己的无能。”
许悠唉声叹气的模样实在贱得让人牙痒痒。
“你说老夫技艺古早，那你便将你的新技艺说来听听，若是不然，老夫便去你许家问问，是什么样的父亲教育出你这么个犊子玩意！”
听这老东西的语气，他来头不小，对许家都敢指手画脚的？
“你且看好了。”
许悠迈步出隔间，回到放在三个石案的冶炼炉边上，随手用火钳掏出一块铁坯丢入冶炼炉里。
“你做什么？！”
胡天啸大惊。
这小子抽了冶炼炉的炭火，降了炉子温度，是准备煲汤喝么？
许悠淡淡一瞥，没有回话。
专心致志进行着手上的活计。
他并不是什么铸剑大师。
只是师门之中实在是不少闲人捣鼓这玩意。
没吃过吃肉，天天见猪跑，那也就成了一个半吊子的养猪人。
文火慢烤，撒上黑色粉末，随后将烤好的剑坯取出。
动作称不上行云流水，也还算流畅。
不过他的这些举动在胡天啸看来，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班门弄斧了。
“你小子锤子都拿不利索，火钳放在那个位置容易夹断铁坯，还有……”
胡天啸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在一旁絮絮叨叨没完。
且不说许悠的铸剑法门，光看他的动作就知道是个门外汉。
此前那一丝丝警觉也随之烟消云散。
在他眼中，许悠成了彻头彻尾的大话王。
现在他还没有出手制止许悠的动作，只是想让许悠闹更大的笑话罢了。
而一旁的清瑶看不明白，只是见胡天啸的神色，也能从中察觉一二。
心下对许悠的观感更加糟糕。
“说了半天，他还是个废柴嘛~浅浅姐，你怎么就找上他了呢？”到了人多的地方，清瑶对田先生的恐惧消弭了不少，有说有笑撒娇道。
“他……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