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功地德
这边，汤淼用玄光推演御火术，那边，王林已经与火龙道人聊了起来。
“火龙老哥，自从那日一别，我们有近十年未见了，你可老了不少啊！”王林有些感慨，火龙道人忙着赚取天功，而他，忙着赚取阴德，两人都是有门路的，但也得用天功阴德换取长生的机遇。
“确实许久未见了，王老弟，看你这浑身的土地神力，看来你已经早我一步，成神长生了，恭喜恭喜！”
火龙道人也有同感，他与王林交情不浅，但其实并不能经常见面，他们两个，都有任务在身，即便距离其实并不算远，但为了早日证真仙道果，长生不老，破除寿命限制，他们还是耐下性子，在各自的领域勤勤恳恳的工作着。
实际上，像他们两个这样的术士，并不在少数，而且他们两个，还都是有门路，有关系，有机缘的，这才能靠着这些门路、机缘、关系，在一世之内，成功得到证道的希望。
凡间生灵千千万万，多数都浑浑噩噩一生，朝生暮死，忽然而已。
少数机缘巧合得了传承的，也大都是残缺术法，有术法之能，无再进一步的可能，终身为名利奔波，有些术士修行的术法甚至还会损害身心，缩减寿命，反而死的更快，与修行本心背道而驰。
只有极少数，比如王林这样请神一脉传人，才有机缘得到东岳大帝完整术门传承根本法，还与地府结缘能用阴德换取土地神神箓的；
或者像火龙道人这样，与天庭火部有关系，专门走内部门路得了守护火焰山和为火部炼制基础法器差使，最后能用积攒的天功，换取火部引火法师天职。
很多术士就算有了足够的天功阴德，也只能等到死了之后，或被封神榜牵引入天庭或者生死簿评判功德时，再发挥天功和阴德的作用。
汤淼渐渐被两人的寒暄吸引了注意，他对天功、阴德很感兴趣。
于是，汤淼问道：“姥爷，火龙爷爷，天功和阴德，到底是什么啊？”
王林和火龙道人一愣，都笑了，王林解释道：“我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是，阴德就是地府对你这个修行者的评价，如今既然火龙老哥在这，那我就借此机会，给你好好说说我们知道的天功阴德的本质，火龙老哥，孩子都叫爷爷了，你可不要吝啬啊！”
火龙道人见状，也没有推辞，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了天功阴德的事情。
原来，这事还得从天庭与地府存在的意义说起。
“世间本是寻常凡界，但人有灵愿，在己为炼气士，与天地万象结合生神，欲念恶念汇聚滋生了妖魔。”万林给起了个头。
先出现的，其实是玄门，后来道门代替玄门，佛门吸收一部分玄门妙理，结合旁门法门，独立出去。
也就是说，正道修行之法，追根溯源，脱离不了玄门、佛、道三家。
道门衍气，天地演化有了根基和动力；佛度化万灵，使得万灵觉醒佛性，灵性汇聚有了不断滋生凝聚的希望。佛道功大，所以道有三清，佛有二圣。
之后，人借神除魔，再斩念除神，人性神代替天规神，天庭出现，天功与天庭一并出现。
天庭成功让人心与天道之间有了一层缓冲，三界因此变得更加繁荣，天规正理得以运转，同时人心灵性也不再与代表天规正理的天道产生过于激烈的冲突。
但也因为人治天庭，原来的纯粹天道功德不复存在，自然演化出这一与天庭天职和人心都相关的新功德，因与天庭关系密切，所以就被叫做天功。
同理，由于人死后的灵性凝聚不散，导致天地之间乌烟瘴气，后土娘娘作为上古部落之主，以身化道，成功开辟轮回和地府，在死亡与转生之间，加了一层缓冲，原来的天道功德与灵性转生相关的部分，独立出来化作阴德。
就算关系到位，天功不够也不能得天职，阴德不足也不能成地府阴神，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天庭地府因其功德广大，玉皇大帝成真圣，后土娘娘也成真圣，两人虽然法力远远比不上佛道诸真圣，但也是天底下正道七圣之一了，两人并称皇天后土。
汤淼这才知道，原来，天功阴德的本质和祖宗，其实就是天道功德。
怪不得这东西如此珍贵，天道功德本就能化万物，成万法，万能万应，天功阴德没那么万能，但也已经很万能了。
汤淼如同海绵，吸收着两位即将成为天庭地府正神的修士交流时透出的知识与智慧，获益匪浅。
而王林和火龙道人寒暄的差不多了，这才慢慢开始谈正事。
“话说，火龙啊，你天功积攒的怎么样了？”王林攀谈许久之后终于进入正题。
火龙道人叹了口气：“一日没停的积攒，还是差了些，如今天寿不足，眼看怕是要功亏一篑，实在不行，也只能抛弃身躯，入化仙池走一趟了。”
化仙池是天庭的一样宝物，若舍弃身躯，直接入化仙池，那么火龙道人日后就算有了其他机缘，也得转世再来一次，不然道行基本无望提升了。
这里的差别与王林保住身躯的原理基本相同，都是保留一个念想，一个，渺茫的希望。
“寿命缺的多吗？”王林追问道，这就是他来这里要挑起的话头，可不能让火龙道人带过去。
火龙道人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王林这个专门揭短的土地神，没好气的回道：“差的倒是不多，我天寿原本明年就到了，靠着积攒的延寿宝物，但也只能延十年，可按如今天功的积攒速度，没有个三十年，是肯定积攒不够的。”
王林捻捻泥胎身并不存在的胡子，笑了，对没好气的火龙道人说道：“那你可有福了，火龙老哥你且看看这灵桃如何，可堪一用否？”
说着，王林将三百年的延寿灵桃取出，交给了火龙道人。
火龙道人眼神一亮，顾不得矜持，接了过去，细细探查。
也不知道火龙道人使出了什么手段，汤淼只觉那延寿灵桃表面神光汇聚，凝聚成一个个天然篆文，煞是华丽神秘。
看到这些篆文，火龙道人大喜，他突然又有了自信：“我道未绝！”
王林问：“怎么样，合用吗？”
火龙道人连连点头：“当然合用，我没认错的话，这是万年灵桃树所结延寿灵桃，就算老头子我云运气差些，吃了之后没炼化好，也至少能得几十上百年寿命，足够了，肯定足够了啊。”
王林大方的一推灵桃，说道：“合用就好，你的了！不过桃核我乖孙筑基入门要用，你得现炼化了还我桃核。”
火龙道人对桃核并不看重，他又不是地仙，没有地，种不了灵桃，留桃核用处不大。
“这如何使得，这灵桃，一看就是一位真仙级别桃仙耗费元气凝聚，这，这”火龙道人知道，王林是请神一脉的修行者，本不想多欠人情，但若能保住身躯，就可以以真身入天庭为仙，哪怕当了异类天仙，也未必没有重修正法的可能。
之前火龙还很是羡慕王林，在寿尽之前用阴德换来了神箓，成了土地神，虽然受到神职束缚，肉身无法离开土地神域，但毕竟保留了一分可能性。
如今，他火龙道人，似乎也有了保住修正法的可能，真是好机缘啊。
王林是过来人，没有着急，待火龙道人情绪稳定下来后，坚定的将灵桃递给了火龙道人。
火龙道人到底还是想要，推了两次，但都没放手，最后还是心一横，对王林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厚颜收下了，日后但有差遣，必有所应！”
王林摇了摇头：“差遣没有，请求倒是有一个，火龙我之前也与你提过，我请神一脉传承的弟子修行之法都传承自大神，入门筑基各有要求，不瞒你说，我这次带我这乖孙来，是想向你讨一缕阴阴相济的龙火，做筑基之用。”
“龙火吗？”龙火是火龙道人元气祭炼而成，火龙道人有些舍不得，但想到灵桃带来的百年寿命，又释然了：“区区元气就能凝聚的龙火，与前路不绝的希望相比，不值一提，我欠你们爷俩一个人情。”
“成交！”
王林连忙对汤淼说道：“还不谢谢火龙真人！”
汤淼行礼感谢道：“谢火龙真人赐火！”
火龙道人点了点头，手心虚扣朝胸口一敲，喷出一口灵火。
这灵火一离开火龙道人的掌控，就凝聚成龙蛇状剧烈扭曲燃烧起来。
汤淼眼神一亮，想收但又无没有收取的法门，只好转头看向王林。
王林则淡定的伸手从自己的泥胎身体之中掏出一个土罐，将龙火收了起来。
这土罐子也并非凡物，王林果然早有准备。
随后王林与汤淼，在火龙到人的道观住了三日。
火龙道人需要调整好状态，才能炼化延寿灵桃。
三日之后，火龙道人开始炼化灵桃，积聚在灵桃果肉之中的天然篆文，被火龙道人尽可能完整的用法力引入五脏六腑，周身元气之中。
火龙道人原本苍老的面孔年轻了不少，也精神了不少。
但脸色还是多少有些苍白，这主要归功于汤淼所得的那一缕阴阳龙火。
待火龙道人炼化灵桃拿回桃核后，看火龙道人脸色苍白，王林和汤淼也没过多停留，当天就告辞离开。
火龙道人送别王林二人后修养了一段时间，继续投入天功积攒大业，炼器换天功，为成天仙而努力不提。
汤淼则跟着王林，为讨最后一样金属筑基灵材赶路。
筑基入门所需的灵材，如今只差金属灵材。
这次，王林带着汤淼，是要往一座名为浮屠山的地方走去，不出意外的话，金属性灵材，就要从这浮屠山取了。
浮屠山是浮屠教的驻地，浮屠教是佛门支脉之一，也是佛门传入中土的前哨势力之一。
浮屠教建立以后，其中所有佛修，都主修浮屠塔。
浮屠塔本身是有法门传承的，但是这里的浮屠教没有。
这里浮屠教里面的居士、和尚们修行的，也是术门传承。
此生必然无法正果，不过佛门有一心不昧，累世修行的法门，这辈子无法成就正果，下辈子或者直接往生某个佛陀净土之后，也能找回记忆，重修正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悲观主义者，还没奋斗，就开始准备下辈子的事情了。
这些浮屠和尚们，也并不执着于此身长生，只是不停的四处建立浮屠宝塔，修行浮屠塔术。
这浮屠塔秘术五行属金，取金性不朽之意。
但本质上还是一门实实在在的佛门金身凝聚秘术。
和之前一样，王林带汤淼来找浮屠教住持求取金属灵材，实际上是为了让汤淼学一课。
看看请神一脉，有求于没有结缘立庙的不同层级的存在时，应该如何处理。
之前去的几家，王林多少有些把握，可浮屠教这边，王林是真的没有接触过。
之所以会选定这家求取金属灵材，王林也是靠打听打听出来的。
地府的阴神们，消息确实非常灵通。
说起来，十殿阎罗也好，十八层地狱也罢，都是佛门建立的概念，地府顺势借来使用。
为此，地府还允许这些佛门信徒，在死后可以不回归轮回，而是直接跟着某佛净土内真佛修行。
区区几个凡人真灵，地府是真不在乎，地府要的，是轮回有序，阴魂不在祖洲积聚。
只要不违背这个底线，地府阴神制度，是可以随便更改的，佛门也好，道门也罢，甚至天庭想要插手，地府都来者不拒。
毕竟，地府可没什么地规地条之类的东西，也不需要花功夫维护这些规矩。
值得一提的是，地府不排斥道佛传法，但是人间王朝对此态度并不积极主动，以佛门为例，王朝不排斥，但绝不会让佛道教派占据祖洲主流。
祖洲可藏着人间古代诸圣诸王留下的后手，此时的祖洲中土是汉朝，民生安稳，浮屠传教传的并不是特别顺利。
没有人会听这些外来的和尚，搞什么苦修。
加上戒令太多，浮屠教的东传佛法也没有本土化，根本打不开局面。
“浮屠教里面高僧大师不少，能求到什么级别的金属灵材，就看你的缘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