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第章 夜访太医院
燕芷宁胡乱的蹬上鞋子就要出门。桑榆劝阻道：“公主，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等明日了再说吧！”
“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才能安心！”
燕芷宁知道沈寂的医术大概是不差的，只是他很少替人诊治，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那里捣鼓药材。
“公主我跟你一起去吧！”夏儿出声道。
桑榆眼见拦不住燕芷宁，便从衣柜里拿出来件外衫披在燕芷宁身上，“带着夏儿也好！夜里露重，公主小心着凉！”
“桑榆姑姑，我就去五哥那里看一眼就回，夏儿也不必跟我去了，我很快就回来！”
“这………………”
桑榆显得有些为难，她们当奴婢的，哪有让主子独行的道理？
“这是在皇宫，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姑姑！”
皇宫守卫森严，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桑榆想了想，只能点点头答应了，“那公主早些回来！”
燕芷宁一出门直奔五皇子的寝殿而去，心里想着，五哥的腿都不肯让父皇母后看，唯一时常能看见他腿的，也就只有贴身伺候的墨青了，但墨青向来是个嘴严的，他只听五哥的话。
燕明澈的寝殿灯还亮着，门口只有一个宫人守着，他不喜人多。燕芷宁远远的看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进去了要说什么。刚刚在路上，她就已经想明白了，大约沈寂也是没办法治五哥的腿，不然这宫里，不会如此平静。
无端的，她开始替燕明澈感到难过。燕明澈自小就因为残疾和体弱被同龄人取笑嘲讽，养成了敏感内向的性子。那些人嘲笑讽刺的时候，燕明澈都不知道反击的，甚至连告状都不会，什么都憋在自己心里。
可谁又知道，其实燕明澈才智惊人呢！或许是上天对他的补偿，燕明澈自小便过目不忘，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无人能及。若是他没有残疾，她的这几位皇兄，没一个能比的上他的。
但是他只愿意待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读读书，养养花，将自己拼命的藏起来，不想让人看见他的半分脆弱。
算了吧！她进去又能怎样呢！除了安慰还能说什么？这些安慰的话，五哥从小到大怕是都听到吐了。
燕芷宁心事重重的掉头离去，不知不觉，走到了太医院。太医们平日都是白日在宫里当值，晚上便回自己的府邸，夜里只留两个太医轮流当值，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沈寂是个例外。洛水村在城外，他穷的叮当响，连匹快马都买不起，更别说在城里安置一所住宅了。这一来一回的不方便，况且沈寂家里也没人，孤家寡人一个，索性就在药房后面的小仓库里住了下来。
药房朝北，屋内漆黑一片，看来沈寂已经睡下了。
“算了，明天再问吧！”
燕芷宁幽幽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去。谁知，她一转身，竟然撞到了一堵肉墙上，她下意识出手攻击，将人打的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唔~”
那人发出低沉的闷哼声，是个男子。
“谁？”
夜色朦胧，她看不清面前男子的面容。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子，比起警惕，她更多的是好奇。拜托，这里可是皇宫，她随便喊一嗓子就有大批羽林卫过来
“是我！”男子一只手捂着胸口走了过来。
“沈…寂？怎么是你？你不是应该………………”
燕芷宁看着眼前的沈寂傻了眼，她看看乌漆嘛黑的药房，又看看眼前的沈寂，眨巴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我又不一定是在屋里，灯黑了也不一定就是睡下了。”
嗯………沈寂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是他为什么不在屋子里？皇宫里不能乱跑的，一个不小心再被羽林卫当贼人就地正法了。
“你怎么不在屋子里？”
“你不也不在？”
………她是公主，能一样吗？皇宫里谁不认识她。
燕芷宁这一掌还算是留情了，但是沈寂体弱，这一掌对他来说还是不轻，他表情有几分痛苦的揉着胸口，想减轻几分疼痛。
注意到沈寂的动作，燕芷宁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这也不能怪她，谁让沈寂不知不觉的就走到她身后的，说起来也是她想事情太过入神，沈寂什么时候走到她背后她都没发现。
“不妨事……公主………手劲挺大。”
燕芷宁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么，她一个练武之人，手劲自然要比别的女子大。
“是你先偷偷摸摸站我背后的，不能怪我。”
沈寂：……………他能说他是光明正大的走过来的吗？
默了片刻，他掀唇道：“我的错！”
这下燕芷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脑袋凑在沈寂胸前，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沈寂的胸口，“很疼吗？”
燕芷宁今夜穿的比较随意，一袭轻薄的纱衣贴着她曼妙的身材曲线，外面披着件宽松的袍子，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更衬的她肌肤似雪。
大概是刚沐浴完不久，燕芷宁的头发还带着些许的湿意，整个人仿佛氤氲在水汽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沈寂不可抑制的喉咙微动。
原本他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的，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张嘴说了句“很疼！”，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好像刚刚这话不是从他嘴里说的似的。
好在燕芷宁没有察觉。
“我明明没有太用力啊，怎么会这么疼呢？”
燕芷宁咬咬唇，四下看了看，没人，于是她动手去扒沈寂的衣服，“我看看！”。燕芷宁是真的担心沈寂被自己打伤了，想着又不是第一次见沈寂裸体了，胆子也就大了许多。男人嘛，不都长那样，光膀子她在训练营里见的多了，就是没一个比沈寂白的。
沈寂被燕芷宁这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对于小兰那事他多多少少还有点阴影呢！他抓住燕芷宁作乱的手，问道：
“公主做什么？”
“看伤啊！”
燕芷宁仰着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清澈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杂念。
“咳咳……男女有别。”
“这有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燕芷宁说的一脸无所谓，在她看来，这都不是事。
沈寂沉了脸，一时辨不清燕芷宁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见过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此刻沈寂的手还握着燕芷宁白皙的手腕，燕芷宁扭了几下没有挣脱。她抬头对上沈寂清冷的目光，原本想说的话尽数吞咽了下去，她怎么觉得沈寂有点不太高兴呢？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她倒也不是非看不可。
沈寂的手修长白皙，指节分明，捏在她的手腕上，那肤色竟与她相差不多。
燕芷宁好像隐隐能猜到他为什么生气了，但是心里总有那么个小人，提醒她不要往那个方向瞎想。
沈寂沉默了半瞬，终于松开了手，他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哪样了啊？沈寂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似是而非，让人忍不住浮想翩翩。
“你是为五皇子的事来的吧！”
沈寂并没有给燕芷宁多少浮想的时间，这个时辰来找他，只能是因为这件事了。他继续说道:
“五皇子的腿，我治不了。”
虽然燕芷宁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她便调整好了心态。五皇子的腿疾不是一天两天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身边的人，都要学着去坦然接受，虽然这个过程很煎熬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