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前尘往事
疏桐言笑晏晏，又向一旁的相柳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相柳大人。”
“你认识我？”相柳见她的言行，分明是早已与他们二人相识。
“离神魂受损，而您又入轮回，对前尘之事没有记忆，自是不认识我。”疏桐说完，双手凝结法印，口中念念有词，绿色的灵光萦绕在她的身周。
随着她的灵力运转越来越强烈，洞穴之中竟是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疏桐的发丝在风中舞动飞扬，渐渐地，一颗泛着绯红灵光的灵力球出现在了她的手心上方。
疏桐缓步走到离寻身前，凝视着离寻的瞳眸，眉眼愈加柔和：“我在此处已有万年之久，便是守护你这部分的神魂，如今得以再次遇到你，我也无憾了。”
随即她又轻轻笑道，“你如今这副样子，我看着倒有些不习惯。”
离寻怔然地看着她手中的灵光，似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这里面的，是我的部分神魂？”
疏桐点点头，“等你融合了这部分神魂，万年前的事情，便能尽数想起。”
相柳将离寻拉至身后，面色微寒，冷声道：“若真如你所言，这里面是阿寻的缺失的部分神魂，神魂之力强大，她可会有危险？”
疏桐手掩唇角，轻笑出声：“万年过去了，相柳大人虽忘了前尘之事，但对离这般相护的行为，倒是丝毫未变。”
“大人尽可放心，离在融合神魂之时，我会在一旁为她护法，不会有任何危险。不过一如大人所说，离的这部分神魂神力强大，完全融合后，她的神力将恢复至巅峰时期的八成。”
“因此，这融合过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离寻眉头微拧，又问道：“很长的时间是多久？”
“可能几年，也或许是几十年。”
离寻面有犹豫之色，她若直接消失几十年，那鬼方家和辰荣义军的变数便无法把控，甚至往日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疏桐看出她有所顾虑，又继续道：“你们若有顾虑之事，在你融合期间，相柳大人可随时来往于此地，而你也可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再决定何时将神魂融于体内。”
相柳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放心融合神魂，外面的事情交予我便好。”
离寻思忖了一瞬，这才对相柳说道：“寻宝阁与极乐坊由沉雾和红伶在，我倒不会过于担心。我会传音给他们，若是鬼方纫修有所动作，让他们随时去防风家向你传递消息。”
“至于西炎玱玹和辰荣军那边的动向，便交给你了。”
相柳点点头应下了她的话。
离寻又越过相柳看向了疏桐：“疏桐姑娘，我虽然已经没有了对你的记忆，但是我一见你便心生亲切，想必你我之间的关系定然非常亲笃。”
“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将彼此都视为最亲近的家人。”疏桐眉眼弯弯，勾唇浅笑，她衣袖轻拂，他们的身旁便出现了一张石桌和三张石凳，桌上摆放着两杯清茶，泛着氤氲热气。
“既是故人久别重逢，不如先坐下随意闲聊一会。想必在融合之前，你们心中还有不少疑虑。”
离寻拉着相柳走到石凳旁坐下，这才更近一步的看清了疏桐的身体。
方才并未留意到，她的身体竟不似实体，若隐若现，飘忽不定，竟然只是一缕神识。
离寻讶然问道：“你的身体？”
疏桐眸底有些黯淡，不过转瞬之间便恢复成笑意吟吟的样子，“在万年之前，我的肉身已不在，早已习惯了。”
“既然我的神魂可以进入别人的体内，若有机会，我定然帮你重返世间。”
疏桐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愣，笑容凝了凝，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方才你说，我与阿寻在万年前便已相识？”相柳直截了当的问她。
“是，你们万年之前便已相爱。”疏桐正了正身子，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会变成现在这般，而相柳这一世，自诞生也不过百年，怎么会”离寻皱眉问道。
疏桐轻叹一声，“离，你也应当知晓，自你与另外三位大人诞生以来，你们的生命便不再属于自己，而是为整个大荒而活。”
离寻攥紧了手心，低垂着眼睑。
她虽未恢复记忆，却也猜到了几分。
她自应运而生，神魂之力便非常强大，看似是天道眷顾，却在诞生那一刻，便肩负了镇守四方之责。
她这一生，只能奉献于苍生。若真如疏桐所说，她与相柳早在万年之前相恋，天道又怎会容她？
离寻轻轻阖眸，脑海之中梦境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上演，神情悲戚。
“所以在万年之前，我是受到了天罚才会如此。”
相柳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握住她的双手，他又问道：“那天罚之后，又发生了何事？为何我会再入轮回，而阿寻又会沉睡万年？”
疏桐看着紧紧相偎的两人，沉浸的思绪被无限拉长，恍惚间，她似乎又看见了那一天，漫天的悲凉之景。
“天道之怒，那九重天罚之劫下，纵使是再强大的神和妖，也无法在其毁天灭地的力量中存活。在经历了第一道神罚之后，当时的离已是深受重伤，若再承受第二道神罚，必将神魂尽毁毫无生机。”
疏桐神色微动，她看了一眼相柳，又缓缓道，“相柳大人真身为九头海妖，命有九条，因此剩下八道神罚便已要了你当时仅存的八条命。”
“在您即将身死魂消之际，离消耗了她大半神力，用她仅存的力量护住了您的妖魂，以秘法将您重新封印于深海之中，所以在万年之后，您才会得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