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赵佶惊闻
“什么？败了？！”
赵佶闻言顿时眼睛嘴巴张的老大，整个人也如同被抽了魂魄一般，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官家，保重龙体啊！”葵花急忙上前作势搀扶。
被赵佶摆了摆手阻拦。
忽又想到了什么，赵佶猛地身子前倾。
手指指着葵花，目光中露出些许狰狞，赵佶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丝寒意，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在从中作梗？你，将事情经过，详详细细，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给朕道来！”
葵花只得躬身应道：“老奴遵命！”
而后，葵花便将大军出征，乃至青云山下所发生之事，甚至就连自己同张道讲的那些话，都一五一十地详细讲了出来。
赵佶听完后，落魄地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颓然之意，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显得很是颓废。
这下子，赵佶整个人彻底没了精气神。
不知想到了什么，赵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凄凉和悲伤。
“哈哈哈！三万大军，三万大军呐！竟然才到人家山脚下就被一举击溃？”
“就是三万头猪，也不是他一个山贼十天半个月能抓完的吧？
“莫非，天命当真不在我大宋？”
“哈哈哈！”
赵佶悲凉的笑声在深夜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大殿内外的宫女太监纷纷跪地，头也不敢抬。
“官家！”葵花跪地叩首，抱拳哽咽道：“您可是身系大宋社稷安危，可得好好保重龙体才是啊！”
“呵呵，保重保重！我保重有什么用！三万禁军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青云山都拿不下来，新政受阻，大宋命脉无法顺畅，外有元人屡屡寇边，叫我如何保重！咳咳！”
赵佶怒极而笑，也不再自称为朕了，拍着桌案大骂，骂着骂着，吃力地咳嗽起来。
葵花也顾不得君臣礼仪，急忙起身上前扶住赵佶，将他扶坐在榻上，在赵佶的背后轻轻拍打着。
好一会儿，赵佶才缓过劲儿来，目光中流露出些许迟暮，看着葵花，像极了一个考试考砸了的小学生，凄然道：“葵花供奉，朕，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您是知道的，朕绝非那种苟且偏安、贪图享受之人。”
听得此话，葵花老眼噙满泪水，一国天子何至于此？
也是戚戚然道：“官家，您别再说了，先保重好龙体啊！”
赵佶摇了摇头，忽然高声大叫道：“不，朕要说，元人控制隋朝的疆土，以此为跳板，屡屡犯我大宋边境！”
“可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军备糜烂，又有祖制在前，朕，朕也是迫不得已，才应了元人的狼子野心啊！”
“朕是无辜的啊！为何百姓们就不能体谅朕呢？为什么？！”
“官家，您的难处老奴都懂！”葵花一边为赵佶拍着后背，一边低声应道。
赵佶摆了摆手，示意葵花退下。
葵花急忙起身端过一杯茶水，双手俸给赵佶。
赵佶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眼睛闭了起来思索着，好半晌才双目睁开。
看似恢复了些许理智，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精光，仿佛方才大失其态的人根本不是他，那个九五之尊的皇帝瞬间回来了一般。
“此次青云山之事，多亏有葵花供奉周旋，你是大宋的恩人啊，为朕，为我大宋免去一场灭国之祸！”
“官家言重了，老奴身为皇家供奉，这都是老奴的本分。”葵花丝毫不敢居功，谦逊地说道。
赵佶微微思索片刻，问道：“大供奉和二供奉如何了？何时可出关？”
供奉阁中共有三位供奉，葵花便是其中的三供奉。
三位供奉皆是皇家奉养，对大宋皇室忠心耿耿，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可以力保社稷之人。
葵花如实答道：“或许长则半年，短则两三个月，两个供奉便可出关。”
“唔！”赵佶微微点头，眼眸中流露出几许思索，忽然压低声音问道：“以你之见，合你们三位供奉之力，可否拿下那青云山？”
葵花闻言一怔，皱眉认真思索起来。
许久，葵花才弓着身子，闭目缓缓摇头：“官家，不是老奴自鄙，以那人的手段来看，便是合我三人之力，怕也难挡对方一击啊！”
赵佶闻言并未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葵花似是生怕赵佶有什么想法，继续道：“这样的人，只可交好，不可为敌！”
赵佶没有表态，开始沉思起来。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下来，宫女太监们皆是吓得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偶尔烛光闪动大殿内的影子在殿门上晃动。
沉思良久，连烛火都不知被葵花亲手剪了好几次。
赵佶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脸上的阴沉消失不见，换上了和煦的面容，意有所指地笑着对葵花问道：“葵花供奉以为我们可有机会招揽对方？”
葵花如实答道：“怕是很难！其人一身本领亘绝今古，便是老奴亦闻所未闻，这样的人，可以说已经超脱凡人了！”
迟疑了一下，这才接着道：“怕是……不会轻易被人所招揽！”
想了想，葵花又补充道：“便是招揽得下，哪个王朝又敢放心将这种随时可覆灭江山社稷的大杀器放在枕边？”
赵佶仔细看着面前躬身的葵花，神色不动，思忖片刻后悠悠开口道：“葵花供奉以为，我大宋当前元人犯境，新政迟滞，还有开封境内，朕的眼皮子底下又出了这等危险的人物，朝廷该如何是好？”
葵花躬身束立，眼睑微微抬起，“老奴乃是官家的家奴，请官家吩咐！”
赵佶先是摇头，后又微微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拟旨！明日早朝上，给那青云山赐婚，将那礼部侍郎的女儿赐婚给他！”
“就让李侍郎去青云山传旨，”赵佶补充了一句，笑道：“李侍郎多日未见爱女，想来也是思女心切，顺带去看看也好！”
“到时候葵花供奉也一并跟着，你明白吗？”
“老奴明白，官家圣明！”葵花闻言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官家能听进去便好，否则，只怕会有改朝换代的危机。
“至于茂德嘛……”
赵佶眼眸微微精光闪动，手指在大腿上敲打了片刻，才徐徐开口道：“自古天家女儿哪有与人共侍一夫的道理？便让元人的使者去青云山要人吧！”
葵花忍不住抬头，面带错愕地看向赵佶：“官家，这怕是…”
赵佶笑着摆了摆手，语气中却尽是森然的威严：“朕的态度很明确，不支持，不反对，但他张道想要朕的帝姬，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实力！”
“遵旨！”葵花无奈拱手应是。
“还有！”赵佶目光闪过一道寒意，目光在宫殿四下的宫女太监身上扫过，并未将话说出来。
葵花会意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道杀机，躬身道：“老奴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