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不需要秉节持重
金眠眠还是觉得郁闷，“那……你可不可以去皿虞城带上我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全了。”
“不行。”慕容双阙立马否决。
“我到时会在皿江边扎营，负责看管修坝工程，很难顾上你。更何况皿虞城因为洪水缺粮，吃着粗茶淡饭，以你这胃口定是难满足。”慕容双阙言辞恳切，还是很拒绝让她一同前去。
“我不怕，我可以像一个丫鬟一直跟着你。我还从未离开过瑾钰城，倒想看看城外是何模样。求求你了，慕容双阙。”金眠眠渴求着。
他似乎有些犹豫了，金眠眠再次乘胜追击。
“秋……大殿下还在府里，哪日我要是不小心闯了东院，又被他下毒了怎么办？你就带我去好不好？”
这次她坐到慕容双阙身边，挨着他坐着。睁着两只黑漆漆的荧眸，期待他松口。
慕容双阙也斟酌到此处，金眠眠的话不无道理，加之慕容秋暄本就不愿他救他的母亲……
“去五天，也不能带丫鬟，对你一个女子来说定是艰苦，若是后悔我可以遣人送你回来……”
慕容双阙一语未了，金眠眠便两眼放光地盈盈笑起来，一时间兴奋过了头，搀搂住了他的臂膊，微微轻靠着他。
“太好了，你真好慕容双阙。”
他的手臂落在她怀里，一时间在心头泛起影影绰绰的涟漪，他俯眸看她，不自觉红了耳根……
翌日清晨，金眠眠背着一裹行囊，出了王府大门，慕容双阙正站在马车前等她。她甚是欢喜，在慕容双阙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昨日问絮清要来了几身她褙子，今日便穿上了一身沉绿色的，她觉得这样显得是个稳重的丫鬟。
慕容双阙倒是被她这身行头惹得不禁发笑。
“我这样穿是不是很像一个秉节持重的丫鬟”
金眠眠刚要站起来给他看看，结果碰了头顶，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马车里了。
“哎呦，我的头。”金眠眠吃痛叫着。
慕容双阙不禁嗤笑一声，往她那边挪了挪，伸手放在她头顶揉了揉。
“你不需要秉节持重，无忧无虑做好金眠眠便是。”
他轻言细语地说着，眼眉似有滂沱之情，但仔细揣摩，那双眼却没有她，含情在他处。
“好！”金眠眠弯眼笑着答应。
皿虞城离主都不远，不到半日便到了，天雾黑晕，即便是中午也难看出有光渗出。因为要上到皿江上游大坝上，马车便不能再行驶了。
金眠眠跟在慕容双阙身边走着，身后跟着一批同行军队。
前路浩石灌丛漫漫，金眠眠走的跌跌撞撞，不过她却是第一次见这样壮硕的景观。
天白的河石，川流不息的皿江在身边湍急而去，风声和水流声在耳边激荡回响。若能予她选择，她好想徜徉在这在水一方。
慕容双阙忧心她摔跤，便握住了她的手。金眠眠看了他一眼，也没做反抗。
“我不会摔倒的，你不用怕。”金眠眠饶有自信。
“还是怕。”他说的云淡风轻。
金眠眠也没再着于心上，被他这样牵着，倒是安心。
走了好一截路，总算到了到了上游的岸上。士兵们搭帐驻营，燃炊温饭，水工则和慕容双阙交代着堤坝工程事宜。
金眠眠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便跑去一处想问问那些搭帐的士兵能不能帮忙做些什么，但他们都似乎知道金眠眠是王妃而婉拒了她的热情。
她只好坐在河岸边，吃着行囊里絮清给她塞的枣花酥，还时不时捡起石头往皿江里扔。慕容双阙时不时看她两眼，扬唇轻笑。
晚上用饭之时，大家一起围坐在篝火旁，听着那些各方士兵谈起他们的家乡。
“在瑾钰城里可见不到我们那浑圆的月亮，夜晚的时候像白灯一样，能照亮整片沙漠。我娘总说她能在月光下织衣，谁知后来花了眼睛。”
说话的是个大眼浓眉的的士兵，长相异族，像是从北漠那边来的。
“我在主都这边十一载有余了，已经都忘了我家乡那的海鱼是什么滋味，我们那的百姓世世代代靠海而生，大海有时比天空都蓝。你们若是乘着渔船上到海面，定是觉得震撼。”这是正在烤鱼的士兵大叔说的。
“你多大了”金眠眠看到篝火对面一位白脸恬静的青年士兵，便问了一句。
“十五吧。”他的吧字是嘘声，没人听清。
“比我还小一岁，你这么小就来参军”金眠眠端着热汤，有些不可思议。
“我从小没爹娘，被爷爷从草原捡回来的。家里有头老奶牛养活了我，去年姥爷饿死了，今年奶牛也病死了。家乡的草原上成千上万的牛羊，没有一只是我家的，没钱也没粮。主都在征兵，我便将奶牛埋了来了瑾钰城。”
那少年抱膝说着，他眉宇间没有一丝忧伤，说的平淡无奇。
金眠眠却痛感他的苦楚，皱起眼眉，这少年竟是如此苟延残喘。
“好好干，修了这堤坝，本王便会向皇上邀功，让你们轮番赶假回家看看。若是不想回家的，本王也会为你们赐赏。”慕容双阙也流露出细微的感伤，于是说了这番话。
金眠眠又一次在心里感慨慕容双阙会细腻体谅他人之心，不禁看向他。微弱的火光暖暖铺在他脸上，映出微黄的轮廓。
“好像下雨了！”一个士兵摸着微湿的鼻头说了句。
金眠眠仰头试探，绵绵细雾落在脸上。
“是下了，很小。”她嘟囔着。
“小雨倒无碍，若是下大可不得了。洪水前几次已淹了一次稻田，再要是涨水淹的可就是大几百户屋舍了。”水工愁眉不展。
慕容双阙也仰面迎了迎雨，黯然神伤。
用完饭后雨渐弱，士兵们都各自回了营帐里，他们大都挤在一起。
金眠眠只能跟着慕容双阙，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住哪个营帐，他也没发话。
慕容双阙的营帐里宽大，但只有一张铺榻。金眠眠很怕他不愿和自己一起睡又或是把铺塌让给自己，然后去和士兵挤在一起。
“我们一起睡吗？”她小心翼翼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