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父让我去征婚

    金府的正厅之内，金礼则面色凝重高坐在交椅之上。金眠眠小步谨慎地走进来跪下行礼，金礼则这才稍加抬眼看着她，却没让她起来。

    金眠眠便跪着，垂头不语。她不喜欢金礼则，从小到大和这个身为他阿父的人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她也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之交谈，该说什么体己话。

    “去哪了”金礼则淡淡开口。

    “街上……”

    “你的大姐二姐毫不松懈地抚琴写赏诗作画，比你小的五弟也都开始习读兵书，你整日就跟个跳蚤一样跑到大街上吃喝玩乐，成何体统”

    金礼则的声音愈加变大，又倏忽间站起了身，金眠眠被吓得一哆嗦。

    “阿父，女儿知错了……”金眠眠小声说着。

    “哼，既然你从街上回来，可知今日那公告征婚之事”

    “女儿知晓，不过……这和女儿有什么关系”金眠眠这次抬起了头。

    “你明日就去御政王府中参加这次征婚，我们金家身为朝中世家总要给御政王一个面子。你就代我们金家去一趟，让婢女给你好生打扮，别失了我们金家的颜面。”

    金礼则的话一字一句如雷贯耳，金眠眠面色惶恐不已。

    “不，我不要去阿父，女儿不想去。”金眠眠不顾及对金礼则的胆怯，几乎喊了出来。

    “不去也得去。”金礼则毫不顾忌她的反对。

    “为何姐姐们可以不去为何偏偏是我”金眠眠一边说着不想却红了眼眶。

    “混账，你敢违抗父命你能和你姐姐们比让你去你就去，必须去，没有商量的余地。”金礼则艴然不悦地喊着，随之挥袖离开了。

    金眠眠孤零零跪在地上，中堂之上有凉风阵阵从外拂来，她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鼻头通红着。

    她难过的不是要去参加征婚，而是被金礼则那番话深深地刺痛了。她确实不能和那两位姐姐比，她不擅长琴棋书画，也不喜施粉黛，总是随意做着一些所谓不成体统的事。但她最比不了的，是金礼则对她们的宠爱罢了。

    她无人管教，无兄弟姊妹作陪。明明有父有母，却似无父无母。

    她的两位姐姐大姐唤作金烟霏，二姐唤作金盈夏，都是金礼则用心为她们摘取的大家闺秀的名字。

    而她的名字金眠眠，眠字只是因为出生的时辰正赶上众人安眠之时，吵了金家众人的好觉所得来的眠字。

    她的阿母沈惠是在金礼则在外征战时救助的流民，后因沈惠绝色酒后乱性强迫于她。

    金家许多婢女都因沈惠身份低微，所以都不尊敬他们三房的人。处处针对，经常不对她们三房的行礼，总想骑到她们头上来。

    阿母不喜说话总是受着，默不作声。金眠眠却沉不住气，有几次忍无可忍气急之下和几个婢女打了起来，最终还是被金礼则一顿训斥，罚跪赏板都有过。

    想来这些年她在金府虽饿不到冷不到，却也从未快活过。而她唯一的乐处便是出府去到街巷之上看看杂耍吃吃零嘴。

    一时间，金眠眠脑海里飘过了不少事情，但那些仿佛都像是跌破的疤痕慢慢被荏苒愈合。她伸手抹掉眼泪，走出了堂门。

    “小姐，别哭小姐。”絮清心疼地望着她，然后一边用手帕给她沾着泪水。

    “阿父让我明日去征婚。”金眠眠委屈说了句。

    “小姐莫要伤心，那么多女子，又怎会偏偏挑中小姐一人。去就是了，无碍，还是别惹太尉大人生气了。”絮清劝慰着她。

    金眠眠点点头，明日王府中的女子众多。她又不是貌若天仙，才及于身，怎会偏偏选中她呢，想到这里，金眠眠这才安然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