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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终被废弃的小皇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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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出了阿月之事,差点让宫内给小皇帝准备的生辰礼没了主角,好在镇北王护驾及时,平安将皇帝送回了都城皇宫中,次日一早,宫道上就都张灯结彩地挂出了喜庆的颜色。

    外邦来使、各地郡守的贺礼,都如流水般送往朝堂。

    萧觅云坐在朝会时的龙椅上,与想象中的喜形于色不同,她发现真到了收这些贺礼的时刻,她除了一些颜面上的喜意,心中更多的是惴惴不安……若非被拱卫到这张龙椅上,单凭她自己,配收这么多礼物吗?

    她能当一个对得起朝臣、对得起天下人的皇帝么?

    一旦思绪太多,坐在龙椅上的时光就显得格外漫长,甚至成了一种煎熬,以至于朝会结束后,她去往偏殿等宫人换衣裳的期间,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端着热茶不想再起来。

    这些生辰礼该如何入私库并不需她特别操心,自有礼部的官员会为她一一登记入库,而她要做的就是表现出萧周皇帝的风度,在各地官员与外邦使臣的面前,淡定如秋菊,不受昨日被绑出都城外的影响。

    “陛下。”

    宫人垂着脑袋,小声提醒她马上要到宫宴的时间。

    萧觅云抬起手,由着那名贵蜀锦编成的淡金色衣袖穿过自己的手臂,忽然出声问了句,“右相今日怎未上朝?”

    习惯了总有人坐在自己的身旁,今日回到宫参加朝会没见到苏明绣的人,她还很有些不大适应,好在这马上到正月间,各地都在为过年做准备,幺蛾子不多。

    “镇北王府一早传了话进来,说王爷身子不适,今日请假。”

    这可稀奇。

    萧觅云昨晚跟苏明绣睡的同一张床,这人到底病没病,她再清楚不过,反正永远都是那么一副病怏怏的脸色,却也没见她杀人的时候抖一下。

    她习惯地在心中嗤了一声,转念又想到情况不同,毕竟昨天苏明绣是将那突厥的毒弄到了自己的身上,说不定今早的状态是她强撑的。

    无论如何,今日的宫宴若是没了镇北王这头猛虎,那些外邦人恐怕不会安分。

    萧觅云不自觉地掐了掐掌心,犹豫着要不要去镇北王府看看状况,但这宴会又不能少她这个主角,犹豫再三,还是只能先按照礼部的流程往宫宴处去-

    酒过三巡,就有奏乐响起,水袖长衫的漂亮舞者从殿外缓缓进来。

    萧觅云坐在上座,目光频频往右边空缺的座位扫去,恰在一舞结束时,就有突厥的使者起来执酒杯朝她举起:

    “祝大周皇帝年年岁岁有今朝。”

    小皇帝绷着脸,因为本身的眉眼就生的精致,像细腻的工笔画,所以冷着脸的时候,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

    她也端起面前的酒杯,因为岁数太小,给她倒酒作陪的宫人早就得了令,给她准备的酒壶都带着机关,一面是酒,一面是温水,始终都给她倒温水,倒显得她小小年纪就酒量惊人。

    刚喝完面前的这杯,忽然就见那络腮胡子的突厥人目光一转,看向她下首的那个空位,“听说你们大周的镇北王骁勇善战,曾经在战场上死了四匹好马,如今怎么不见人?莫非是旧伤在身,命不久矣?”

    本来就在担心她状况的萧觅云听见这来势汹汹的问题,当即变了脸色,“大胆!”

    她将杯子直接丢在那来使的桌前,白玉的瓷杯碎了一地。

    “镇北王是大周的战神,自有先人庇佑,”萧觅云丢了个杯子之后,神情又缓和下来,维护完苏明绣后,不想让自己显得色厉内荏,便抬手伸向桌上的果盘,“至于今日为何不出席宫宴,朕也觉得奇怪,毕竟平日朝会,她从未缺席过——”

    “想来大约是有肮脏的老鼠跳上桌子,影响她食欲,所以今日记干脆不露面,免得被老鼠恶心到,若是提剑砍杀,难免脏了宝剑,若是不杀,又让这上桌的老鼠洋洋得意,以为能在这桌上翻身当主人。”

    此话说完,原本在席间有些紧张的朝臣们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这老鼠指的是谁,自不必说。

    那突厥使臣汉话学得不错,自然能听懂她的意思,当即脸色变了又变,心中暗自嘀咕,先前传回去的消息都说这小皇帝与镇北王之间势同水火,权力斗争已经到了最激烈的阶段,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没这么糟糕?

    不过他很快想起自己要验证的事情,譬如这小皇帝中了吉死勒的一掌,究竟身体状况如何……还有那镇北王,究竟还有多少日子能活。

    想到这里,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神情,说是要为刚才的失言道歉,特意准备了一支突厥人的舞蹈献给皇帝。

    那舞蹈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尤其是跳舞的人都蒙着面纱,唯有手腕、脚上都是丁零零的金色铃铛,一场跳下来,萧觅云觉得自己耳朵里都是那玲玲的声响。

    但她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露出个很淡定的表情,脸上写满了:

    “就这?”

    突厥使臣:“?”

    怎么没有反应?

    他惊疑不定地盯着萧觅云看了很久,好在脑子转得快,下意识地又将下个流程说出来,“萧周将士各个武力高强,但我们草原儿郎也不差,此番为陛下贺寿,我们特意带了部落里力气最大的儿郎,愿与陛下麾下将领一战,看看我们突厥的儿郎与大周究竟还存在多少差距。”

    这是打着友谊赛的名头来挑衅大周的权威。

    萧觅云看懂了,本来还想随意点个御前护卫军出战,但是在看见站起来的那个两米高的、像是从山里拉出来的野人之后,她的眼眶微微睁大。

    但她知道现在没有人能解她的围,所以在桌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了下来,盯着那身形巍峨、给人极大压迫感的壮士,声音发紧地说道:

    “我们大周人才济济,各个都是能文能武之辈,方能立于这朝堂之上,单论文或武,未免太偏科。”

    底下偏科的文臣和武将:“?”

    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但是毕竟这牛皮是皇帝吹出去的,他们做臣子的为了国家的面子,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装,当即就有年过半百的文臣起身开始吹,“没错,臣年轻时,也是一方守城郡守。”

    紧跟着,也有御前侍卫,起来挺直腰板道,“臣三岁就会背百家姓、千字文,武试时策论也是甲等。”

    突厥使臣跟已经起身准备接战的那力士齐齐有些懵。

    他们不太懂萧觅云的意思,直到小皇帝对两位臣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后道:“阁下想知晓突厥与大周的差距,很简单,客随主便,就由我来制定规则——先请这位力士填个词吧。”

    她都不说作诗,怕对方真给她憋个打油诗出来,这样就要进入下个环节了。

    那力士从小就在草原上摔跤长大,让他提刀杀人最是简单,至于这填词……那是个什么东西?-

    “噗。”

    宫宴外的僻静处,一道紫色华贵衣衫的人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原本是在顺气,但听见这段话,登时轻声笑出来。

    没想到这小皇帝还挺能忽悠,但凡这使臣不够聪明,可能就要让她忽悠瘸。

    被词给憋住的力士下意识地看向使臣的头领,果然见到对方深深皱起了眉头,那头领试图自己起来作词,但没想到苏明绣坚持两样都想比试的必须是同一个人。

    这就很难办了。

    憋了会儿,那头领自己站起来了,“就由我来领教你们大周文武双全的人才吧。”

    他记很快地填了一首词,相当中规中矩,接下来就看大周这边如何出招——萧觅云还没开口,就见程青从席间起立,拱手同她道:

    “臣请为陛下出战。”

    小皇帝登时眼前一亮,有他出马,先不说后来的比武如何,这文肯定是不会输的,大不了两边一比一平。

    “王爷?”

    陪同她前来的镇北王府的人有些担忧地出声一句。这都是随苏明绣打过突厥的人,最是知道突厥的性子,萧觅云的法子能忽悠人一时,却不能忽悠一世,若不能给这使团以绝对的实力镇压,对方铁定要以为大周无人,在这个时节,若是让突厥大军南下,大周是顶不住这压力的。

    苏明绣却意味深长地往那边看了一眼,“无妨。”

    她说,“既是程太傅主动请战,想来她也心中有数。”

    但殿内的那些人却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见到程青主动请缨,都有些担忧地看过去,比填词他们当然不用担心,事实上程博士的发挥并未让人失望,让人怕的是之后的比武……

    草原上的人就没有不会武的,毕竟他们自小还没学会走路可能就已经会骑马了,这程青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比武能行吗?

    有的大臣安慰自己咱们起码扳回一局。

    还有些懂突厥的鸿胪寺官员则是忧心忡忡,尤其是程青起身朝着对方走去的时候,人人都捏了一把汗。

    从身高、身形和气势来看,突厥的使臣都更胜一筹。

    萧觅云在太监宣布完了比武开始之后,就下意识地转开了目光,不想去看那边的状况,结果一秒、两秒……

    过了不知多久,她听到一声:“程太傅胜!”

    小皇帝先是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气叹到一半,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谁胜?

    她定睛一看,那突厥的使臣也是满脸震惊地跪在地上,因为不知怎么跌倒的,所以抬头看对手的时候,姿势就显得格外滑稽。

    倒是程青,拱了拱说道,“承让了。”

    他看了上首的皇帝一眼,声音仍旧波澜不惊,“臣幸不辱命。”

    萧觅云大喜过望,还没结束宴会,就有流水般的赏赐从宫中送出,朝着程府而去,甚至她还在心中暗搓搓地想着怎么给程青升官。

    等到宴会快结束,她才从这兴奋劲儿里冷静下来,心想程青赢得应该不是巧合……那就是也有武功在身?

    可是平时也没见她表现出来,这隐藏是为了什么?-

    “这便是陛下深夜来臣府中的缘由?”

    亥时一刻。

    先一步回到王府的苏明绣看着微服出宫的小皇帝,挑了下眉头,放在手中的书卷压在桌上,萧觅云很有些应激地撇了眼书名,发现是正经书,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主要是来看右相身子如何。”她坐在椅子上,努力绷出正经的模样来,拿出了在宫宴上的姿态。

    苏明绣注意到她的目光,眼中泛起几分笑意,让那轻飘飘的声音落到了实处,“陛下是希望臣真病,还是假病?”

    “……”

    萧觅云发现这位摄政王真的很难沟通,动不动就问这种让人没法接的问题。

    “有镇北王在,我大周才能庇佑子民平安,右相以为朕希望如何?”她把问题抛了回去。

    结果这疯王只是笑,又不说话了,目光落回自己面前的书上,还是小皇帝重新打破的僵局,让外面的人将东西送进来。

    “右相从不大张旗鼓过生辰,朕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既答应送礼,便将这礼物提前送到——”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宫人将东西放在桌上后退下。

    苏明绣伸出苍白的指尖,手背的青色纹路格外明显,便衬托记得她宽大衣袖下的手腕格外羸弱,揭开那木盒,看见其中的东西之后,她很有些讶异地扬了扬单边眉头。

    她指尖微动,拎起盒中深色的礼物……

    那是,一串佛珠。

    由十六瓣金刚菩提子一粒粒串成,每一粒菩提子都格外娇小,此物越小就越是珍贵,遑论这十六瓣的纹路,细腻不已,是每个想求善缘的人最喜爱的礼物。

    而这金刚菩提子,则有消灾避祸、驱邪洗孽的作用。

    但苏明绣垂眸看了很久,忽然轻笑一声,“陛下送我此物,意欲为何?”

    是想让她满身罪孽后能一世平安,还是希望这菩提手串能渡了她这个世间最大的业障?

    “凡人求这佛法高深之物,自是为了求佛保佑自身平安,难不成还有别的寓意?还是说,这礼物右相不喜?”

    苏明绣随手将佛珠手串搭在左掌间,拇指微动,缓慢而有节奏地拨动佛珠,发出菩提子相撞时特有的韵律声。

    “金刚菩提灭罪孽,护平安,不知陛下是想消我这罪孽,还是想让我平安长寿?”

    小皇帝刚准备开口,又被苏明绣打断了,黑眸悠悠投来:

    “陛下的回答可得想清楚了,这二者不可兼得,若是许错了愿,可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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