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结发夫妻
今日天刚破晓，温知妤便起了身。天还是有些寒冷，温知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姐!”洛蓉揉揉惺忪的睡眼，“小姐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哎呀，今日要去见梁小姐，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温知妤催促她:“快，洛蓉!给我梳头，洛芙你给我找出今日所穿的衣裳。”
两人不一会儿就给她梳妆完毕，温知妤提步走向温厉谨。
“走吧！”温厉谨将她扶上马车。还得是温知妤说今日外出购买药材，低调出行，这才有的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到梁府前面的铺子，这才停下，温知妤同温厉谨徒步前往。
“可是温家大公子”下人小声问道。
“正是！”
“小姐有请！”小丫鬟在前面带路。
“阿乐！”只见梁姝乐半倚靠在床边，脸上毫血色，嘴唇白得厉害，看着她毫无生气。温厉谨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害怕下一秒她就离开了他。
梁姝乐一瞬间怔住，眼睛盯着他的手轻轻拨开，“温公子请自重！”她语气淡淡的，不轻不重刚好砸在温厉谨心头，让他一时间竟愣住不动。
温知妤见气氛有些微妙，尴尬笑笑对温厉谨说:“这屋子里有点闷，兄长且陪梁小姐说说话，我出去转转。”说完她轻手轻脚离开，还不忘带上门。
“我就不应该来，头疼！”温知妤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追悔莫及，她只是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京城第一才女，她兄长的意中人罢了。
“小姐，不如我们去前面转转”洛芙见她闷闷不乐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
“走吧!”她这时候待在这里岂不是成了偷听他人说话的小人了。
待听见她们离开梁姝乐才紧紧抱住温厉谨，她眼眶微红，眼泪像珍珠一般啪嗒啪嗒掉下，滑过脸庞，浸湿了他的衣衫。
温厉谨轻轻拍打着她颤抖的后背，任由她紧紧抱着他。两人就这样抱着，没有任何言语。
许久，梁姝乐才缓过劲来，只是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有些沙哑，她说:“我……我祖……祖父没了!”而后颤抖着双手用帕子拭泪，“祖……祖父不……不是那……那种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温厉谨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眸中含有水雾，挥之不去。见她这样他一整颗心都快要碎了，他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两人就这样沉默良久，直到温厉谨涣散眼神重新聚拢了光，直到梁姝乐不再抽噎。
她双眼无神，依偎在他肩上说:“阿谨，既然如此，那便取消婚约吧。”她闭上眼睛，两行热泪就此滚下。“阿谨，我不愿阻碍你的道路，我放你走!”
他不曾松开她的手，用脸蹭了蹭她的青丝，说:“阿乐不准放开我，待我功成名就，许你一世欢愉。”
“阿谨!阿乐只愿阿谨此生平安喜乐，事事顺遂。阿谨日后定能金榜题名，扶摇直上，阿乐在此先替阿谨开心。”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阿乐!阿谨此生非阿乐不娶，若必退婚，不复求娶他人。若非阿乐，阿谨此生孤独终老。”温厉谨言辞恳切，声音有些悲戚。说完，他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阿乐等我!我定还梁大人清白。若阿乐愿与我结发，阿乐永远是我的结发妻子。”
梁姝乐毫不犹豫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将两缕头发绑在一起，“从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阿乐只愿阿谨平安喜乐；无论阿乐以后是否嫁与阿谨，阿乐也仅仅只会是阿谨的妻子。”
温厉谨替她抹掉眼泪“若阿乐所嫁之人并非阿谨，阿谨此生定会有憾而终，不会平安喜乐。”
梁姝乐连忙吻上他的唇，“不许胡说!”这一吻，如蜻蜓点水，甜蜜中又带有苦涩。温厉谨心痒把她紧紧箍在怀里，温柔抚摸着她的脸蛋，将她脸上的泪擦干，轻轻覆上她的唇。他热烈的探索，如夏日的暴风雨，令她感到窒息，可她不愿放开，就想沉沦下去。
“小姐!”玉红的声音自外面响起，“老爷来了!”
梁姝乐这才恢复理智，赶忙推开温厉谨，大喘着气，面上的潮红还未褪去，“我爹!你先出去。”
温厉谨回过神来，轻轻放开她，迅速退出房间。
玉红见他出来的模样，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她进去才看见她家小姐脸色异常的绯红，见她到来，忙遮住掩饰。
“小姐，你就算见也不该放那男人进来，这要是老爷知道了不得打断小姐的腿。”玉红苦口婆心的劝说。
梁姝乐略显尴尬，轻轻勾唇一笑，“玉红，赶快请爹进来吧!”
“乐儿!”梁修文走了进来，一夜之间梁姝乐总觉得他老了好几岁。
“爹!”梁姝乐双眼肿得像核桃，她抹了抹眼泪，“爹，我们和温家退婚吧，女儿不想连累别人。祖父一生坦坦荡荡，却被冠以谋逆之罪名。虽说清者自清，但总有人只愿相信自己所见的。”她方才抹干眼泪，这时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吾儿别哭，世人皆知你祖父为人，若非愚昧蠢钝之人，定不会颠倒是非黑白。”
她看着梁修文一夜的白头，眼中尽是恨意，她痛恨这个世道，痛恨目光短浅的人，痛恨昏庸无能的君王。
“乐儿醒了就好，爹不打扰你休息了，府中还有事情要忙。”梁修文走了。
梁府本就人丁单薄，今日静得更加厉害。温知妤看着如此萧条的梁府，竟感觉到丝丝寒意。
“兄长!你怎么出来了？”她一转身就看见他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走得自然，温知妤看着他却只觉难受。
“妤儿，你先回去，我同梁大人商量事情。”
温知妤见他眼中的光芒消失不见，努力扯扯嘴角对她笑，只是这笑，她感到的更多是心酸。她点点头，带着洛芙离去。
而他则提步向梁府主屋走去，见梁修文背对着门口背着手，他竟生出一丝惶恐。
“你来了!”梁修文转身，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可去见过乐儿了”
温厉谨突然停住，像是被钉在哪里，不知作何反应。半晌，他才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