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乌伤人崛起（七）

    一路向西，杨天的逃亡路，竟然没有遇到太多阻扰，原本被消磨得可有可无的凌云豪气，好像又慢慢回来了。主要是这一路走的太顺畅，恍惚间，让杨天觉得，这政府军和前面攻入婺州时的时候一样呢，自己这次失败，只运气不好。一路的颓废状态，慢慢消失，思路也开始清晰，他开始畅想，这政府军都是贪财好色的家伙，说不准这次就会分赃不均，自己内部开始产生矛盾，发生内斗。只要他们打起来，我坐收渔翁之利，又有机会重新杀入婺州城，到时新仇旧账一起算。

    不得不说，杨天的心态还是很好的，没有对自己的军队失去希望。太多的人，最终，失败也是从自己意志被瓦解开始，当然，也可以称之为精神支柱。纵然大元的政权建立不足3年，纵然在大雄宝殿上的龙椅还没坐热乎，就让人家撵下来了，但是，待从头，收拾旧山河，亦为不可呢。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觉得项羽不肯过江东的表现，一定是英雄之举。从古至今，绝大多数的历史还是胜利者书写的，失败了就是失败了。至少，目前的杨天觉得，自己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自己白手起家，大不了重新再来过呢。

    杨天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无数种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可能，或者是无数次让自己反败为胜的可能性，可是这一次运气，似乎不站在他这边。

    杨天望着远去的婺州城，心里想着，婺州啊，婺州我走了，我一定还会回来的。今天，所发生的只是我一时的失败，总有一天这一切，还会是我的。

    杨天被驱赶出婺州城，有人忧愁，肯定也有人欢喜。伴随着杨天无奈的离去，朝廷上下已经是一片的欢欣鼓舞，远在括州的越希宗听到官军顺利收复婺州的消息，那个高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两个字兴奋呢。这盼星星盼月亮，都3年多了，终于等来了婺州城收复的消息。高兴，必须对有功之人进行封赏，秦元立被封为新安节度使同平章事，李善荣被姑蔑为节度使，周九良为祥义节度使，同时，对其余有功将士尽皆封赏，又严令各镇守军，务必速速追击贼手。各州首将配合朝廷的军队阻击起义军。当然，越希宗心里也是清楚的，政府军在婺州城内的表现，只是，自己手里没兵呀，有心想制止，估计也说了不算，也就只能在心里默默诅咒一下。也期望于各地将领，该拿的都拿了，现在，也是要给我出点力了。

    事实上，这次被迫撤离婺州城的杨天，并不是一无所有。据保守估计，其嫡系部队加上沿路收编的士卒，再加上顺走的婺州百姓，他手中至少还有10万左右的军队。即便说士气低落，战斗力偏弱，但是，10几万人呢，这也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杨天也提前给自己留了退路，这10几万的部队里面，也有自己的精锐嫡系部队近5万人，完全还有一战的可能性。足以支撑他完成战略转移，甚至东山再起的目标。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历朝历代的起义军领袖，肯定不是平凡之人，有凌云壮志，这是最起码的，有压迫就有反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杨天想证明自己还有一仗的机会，只是，有时候，运气这东西玄之又玄，这一次杨天没有等来证明自己的机会。

    杨天依然在逃亡，身后的追随者还是数以万计，当然，不少是杨天离开婺州时裹挟着的老百姓。反正，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杨天还是有机会在这个舞台上表演的，或者说还能折腾一阵。

    杨天望着婺州城的方向，秦元立啊，秦元立啊，我打不过你，我还躲不过你吗，况且你不可能永远留在婺州城呢。

    事实是杨天只猜对了一半。收复婺州城不久，乌伤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秦元立很快便奉诏从婺州北返新安，不久，晋升新安节度使，治所设在崇化。这都是显而易见的，朝廷那般人，本来就没想让，乌伤人参与评判，现在任务结束了，是该你退场的时候了。这新安是和乌桓相连的地方，周边都是少数民族居住，那里离婺州可不是一点半点呢，中间隔了几个州。当然，新安地理位置也是非常重要的，基本是朝廷的西北门户，和须江一样是抵御西北少数民族的桥头堡。毕竟人家平叛有功，也不能太让人家太心寒。所以，暂时不再插手评判之事了，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能搞定了。当然，秦元立无所谓，他早就看透朝廷的那帮人了，只要自己手里有兵，迟早有一天会来求自己。而且，这是攻入婺州城已经赚的盆满钵满的，士劳兵疲，也是适当的要休息一下。新安又是大州，好好耕耘一下，以图大业，反正自己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