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良奋斗史（三）

    曾经呀，混得再不济，也算得上是农民出身，日子过的还是自由的。虽然，少不了爸妈的棍棒伺候。老实说，以周二的脾气，以“没有不疼孩的娘”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很多时候，也就是装装样子。可是如今呢，进了城，做了打工仔了，想吃饭是要付出劳动的。你动不动就得瞅老板，脸色行事，这搁谁身上，这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是，面对这一切，不高兴归不高兴，刘氏对这一切却也很知足，有个地儿住了，有地儿落脚，也算包吃包住。不至于说让自己的四儿子饿死了，已经算是一位非常称职的母亲。

    那大哥二哥，勤劳肯干，踏实本分的性格体现的淋漓尽致。老话说，父亲不在，老大半个爹，也只能由老大多分担一些家里的生活重担，至于，教育老三老实，那就别想了。

    可惜，这两个爱干活又懂事的老大老二，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身体很壮，皮糙肉厚，有用不完的精力，是个干活的好料子。可惜，天不随人愿呢，同样是一个爹妈生的，身体这个最基本的本钱，老天都给了老三老实。老大二这哥俩身体不行，天生瘦弱，心有余力不足，也帮不上多大的忙，养家糊口，能力实在有限。这反观老三和老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使不完的力气，而且，天生有副好身板，照理说，这可是干活的好材料，可是，这哥俩，整日里游手好闲斗鸡走狗的不求上进。当然，花钱的事情，肯定没这俩，也确实没钱。但是，时不时的从这边顺只鸭，那边顺只鸡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到这里，用老祖宗的话来说，这周家的老三老四，完全就是两个小混混，流氓呀，更算不上算是称职的好儿子。

    话说，这小九良平时的工作，无非就是跟着哥哥们上山放牛，下地种种田，去这个猪圈、牛圈喂喂猪，喂喂牛什么的。地主吗，家大业大，虽然工作很简单，可是每天的工作量肯定是不会少的，这种单调乏味又出力的活儿，周家的老三老三心里肯定是不乐意干的，所以呢，时常偷偷懒，这是一个必然的事情，现在跟周九良这哥俩，谈人生理想，谈勤劳致富。以后长大了，自己存钱再娶妻生子，这是不可能的事，和对牛弹琴一样。

    总有人说，态度决定一切。态度不好，也很难把一件事情做好。这话用在周九良哥俩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干活偷懒，这种行为，往大里说，那叫鄙视劳动，好逸恶劳。当然，往好里想，也可以换个角度来解读，这哥俩，不是干苦力的料，人生有千百个选择，这个哥俩只是还没遇到适合自己的工作，仅此而已。日日闷头干农活，还能算是大丈夫吗？

    也许，站在这哥俩的角度，也在思考，我为什么，要天天干农活，我为什么就不能斗鸡走狗，我志不在此，我志在远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么一想，似乎这个哥俩的形象好像瞬间蹭蹭一下，正面了不少。

    像周家这俩小子，这种疯玩起来，连自己都怕得住，搁在哪儿都会被别人讨厌。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把他们当成家里教育孩子的反面教程，以后，可别学他们俩，不然人生没有出息的。但是，这哥俩不在乎，无论是在富家湖那小山沟，还是这钱塘县，哥俩照旧本性难移，时常的惹祸，再加上，这哥俩仗着自己高大健壮，肌肉发达，经常手痒去欺负别人，搞得街坊四邻，怨声载道。老实说钱塘县，说是县，也就巴掌大的地方，没多久，这哥俩就跟瘟疫似的，别人看见了就躲。

    但是，这哥俩，可只管杀不管埋，管闯祸，可不管擦屁股。周家老三老四，一天到晚就负责四处闯祸惹事，这赔礼道歉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母亲刘氏和周家老大老二，周九玉和周九石的身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本来就是中年丧偶，现在寄人篱下。这俩宝贝儿子还不省心。就这俩孩子，目前的表现，估计孟母三迁来了也没有。

    像这哥俩的表现，不是别人能影响的了的，不影响别人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前面，也提到这周家老四不仅工作上偷懒，那手脚也不干不净的，平常也有小偷小摸的坏习惯。有一回，赌钱把手里的老本都赔进去了，既然赔了钱，总不能再要回来吧。抢肯定是不行的，这周九良是无赖，可不傻呀，能开赌场的，没点背景势力怎么可能。自己就一副身板，真动起手来，那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但是，老本赔了，这怎么办？没办法再赌了，总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呀。这老四就打上雇主家的主意了，把富大富他们家那些耕地的锄头、耕犁等什么的铁器，一股脑儿的都偷走买了，本身就是周老四干活用的，偷起来门清。

    结果呢，还没等周老四，把这些铁器出手，这盗窃行径很快，就被发现了。这都是种田地、干活，少不了的。其他下人一看马上就告诉富大富，这把富大富气的，火冒三丈。平常周老四就手脚不干净，一查一问就知道谁干的。这小子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还把我养家糊口的家伙给我偷走了，我还不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今天，非得收拾收拾这周老四不可。

    很快，周九良就被五花大绑的抓到富大富面前。幸亏，也幸亏这铁器还没出手，再加上母亲刘氏，苦苦的阻拦，说尽好话求情，这才免了周老四这顿皮肉之苦。

    因为偷懒和盗窃，经常挨老板富大富板子的周老四，死刑不改，这也就算了，他还经常嘲讽人家富大富是守财奴，目光短浅。也因为这个原因，富大富也是经常的羞辱周老四。你小子整天的游手好闲，吹牛都不着边际，你不就是窝囊废吗？有本事，不在我家呆着。你来我家还啥事儿都不干，明明是个无赖，还理直气壮，你想干什么？不是，看着你母亲的面子上，我早就赶你走了。

    周老四靠在树枝上，盘着二郎腿，懒散的望着天空，又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富大富，不屑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哪里是你们这些俗人能明白的”。

    富大富实在瞧不惯周老四，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时不时的对周老四一顿棍棒伺候。也许是真的看在刘氏面上，也许是富大富一家以前就和老周家相识，虽然周老三老四经常犯错，却也没赶他走，这也为他日后的人生，带来了巨大转折。

    当然了，周老四凭借多年的实战经验，早就练就了一身矫健的身手和抗击打能力太强了，就算挨了那么几下子不就皮肉之苦，忍忍就过去了，抓紧时间多休息休息，那才是正事。以至于后来脸皮厚，加上性格狡猾，再加上好勇斗狠，无赖这就成了周老四的代名词了。

    当然了，这些对周老四来说无所谓，什么标签都没问题。

    这世上总有一些例外，哪怕是再讨厌的人，也有几个真心喜欢他的人。也是个神奇的事，比如周九良哥俩，富大富他母亲李氏，就十分的关照周九善和周九良。尤其，是周九良，也不知道怎么的，老太太特别喜欢这个孩子，时常的嘘寒问暖，还亲自动手做各种糕点什么的给他吃，真格的，真的对亲生孙子还亲呢。还怕周老四受欺负，时常叮嘱家人要善待周老四，时不时的告诫富大富，“你不能小看周九良，这孩子将来必能大富大贵。”

    说实在的，就周九良哥俩目前的表现来说，就是典型的泼皮无赖呢，离开了富大富家，迟早都是饿死的货色。他们能大富大贵，旁人不信，这富大富也不信呢。也不知道周老四给老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老太太这么看重。就周老四这条件，硬件条件一般吧，可能抗击打能力强一点，容貌最多算正常，和好看，完全没关系。其它本事，感觉什么都没有，在这男耕女织的社会，就周老四，那好吃懒做的性格，迟早都是饿死的主，能不能找到老婆都难说。完全看到不出有大富大贵的潜质呢，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只要不变成社会的不稳定因素，那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所以，当李氏对周家这哥俩这么好的时候，富大富是很郁闷的。

    李氏，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话没说服力，也是呢，就周家这俩小子的表现，谁都不会信呢。所以，就把富大富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悄悄地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儿啊，我跟你说实话吧。开始我也不信，但是，这几年周家老四，慢慢长大，你仔细看看他的面相，额头高，而且饱满，耳厚珠垂，这就是典型的富贵相呢。而且，有一回呀，我半夜听到周老四房间里面有异响，我就觉得这事很蹊跷，我带着小y头，前去查看，想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刚走到他窗前，竟然发现有一只大老虎，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散发着凌冽的气息，有着俯瞰一切的霸气，光芒刺目仿佛保护主人。所以我啊，断定这周老四必不是寻常人，说不定将来你还得仰仗他呢。再说了退一步讲，这周老四真的没那个命，也就多少碗筷的事，你对他好点，少给惹点事，你不也省心一点呢。他也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呢。”

    这富大富虽然没有多少文学修养，但是，也多少读过点书，算不上学富五车，听来李氏给他讲的这个如鬼怪般的描述之后，这富大富是一点儿也不信。只不过呢，他生性孝顺，母亲不允许以后过分惩罚周老四哥俩，他也不再争执，反正眼不见心不烦，有事没事就尽量绕着这哥俩。对待周九良的态度呢，也就稍微的有了一些改观，周老四偷懒的时候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就过去吧，随他得过且过吧，不过度为难他。

    就这么着，周老四哥俩靠着李老妈妈的关照，在富府也没有受到太多的责难，日子过的还算安稳。对于自幼就缺少，长辈关爱的周老四来说，在李氏这里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所以，周九良虽然无赖，没心没肺。但是，打心底里，感谢李老妈妈，等他发达以后也没忘记报恩，他把富大富一家子都接到自己身边，对李老妈妈跟亲生妈似的，好吃好喝供着。而且，也非常大度，忘记了当年富大富的欺凌，很大方的给了个官做。当然，这是后话。所以说周老四，看着无赖，但是这孩子，知恩图报，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但是，这也是有选择性的。对于日后的对手们，周老四可是直接下死手，绝对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主。多死一个人没关系，自己开心就好。当然，要求人家的时候，也绝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把脸扔在地上也无所谓，不够，我自己给你踩几脚。说的好听一点是拿得起放的下，能屈能伸。难听一点，就是不要脸。

    日子，就这么悄然过去。这周老四转眼也成年了，也是十八有二了，这李老妈妈没看错，富大富也没说错，周老四这小子确实不是普通人。把那出生是的霞光漫天的场景，都实现了。他做到不仅仅是大富大贵，对于当时的当权者来说，他是头号的犯罪分子，甚至后来彻底埋葬了一个朝代。但是，对于许多普通老百姓来说，他开创了一个全新的王朝，拯救老百姓与水生活火热之中。

    作为主流社会的人来说，谁都不会想到，在乱世混生活脸皮厚，打架厉害一点，也是一种优势。平日里好吃懒做干活不起劲的打工仔，混吃等死的周老四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时代的大机遇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这时候，一场巨大的战争风暴正在悄无声息的酝酿着，继而在全国范围内是迅速的蔓延。从随州一直影响到了钱塘县。

    这场风暴摧毁了越国的统治根基，也彻底改变了周九良的人生轨迹。

    天下大乱，沧海横流，英雄辈出的时代是又一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