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遇（上）（希萨尔×艾斯的相识）
在希萨尔遇到艾斯的时候，希萨尔七岁，拉莫五岁。
两个小孩是因为人类领主之间的领地争夺而被战火所波及，以至于流离失所、四处流浪。一开始两个小孩是被当地的一个教堂所收留，但没过多久，教堂就因为站在战争的中立位置而被交战双方都当成了靶子——
一方先是在夜里偷偷纵火烧毁了大半个教堂，引起了附近一片村子的集体恐慌。另一方在不久后就带着军队，光天化日之下到教堂抢掠粮食和财物。后期甚至直接掳走了几名修女，还险些将希萨尔和拉莫掳走。
原本两人是躲在厨房的柴堆后面，被一个前来搜索的士兵发现。就在士兵正要带走两人的时候，愤怒的主教跑来制止，在和士兵争执的过程中，主教失手杀死了士兵。
在慌乱之下，主教帮希萨尔和拉莫躲进了熄了火的‘凹’形壁炉里，让两个小孩缩着身子、紧贴着围在壁炉口的矮墙砖，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两个小孩乖乖照做，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清晨，听着外面再没有了动静，希萨尔才带着弟弟爬出了壁炉。可刚一推开厨房的门，两人就看到了主教趴在地上的尸体，一把刀从背后直接刺穿了主教的心脏。
希萨尔一手反向后捂着弟弟的眼睛，另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弟弟的手，慢慢地往破败不堪的教堂外走去——
一路上都是尸体，希萨尔望着不久前还在一起用餐，一起休息的人们，此刻都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而拉莫虽然被希萨尔捂住了眼睛，但鼻间浓烈的血腥味和希萨尔颤抖的双手也让拉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希萨尔牵着自己的弟弟一路走出了教堂，便看到了正站在一堆尸体旁‘冷眼旁观’的艾斯。
“你是谁？”希萨尔望着突然出现的艾斯，大声问道。附近村子里的人经常到这个教堂做礼拜，但希萨尔从来没有在那些人里见到过艾斯。
“……整个镇子唯一幸存的两个人，居然是两个小孩？”艾斯先闭眼探了探周围的气息，像是在确定着什么。片刻后，才自顾自地对两个小孩说道。
清晨的阳光照在艾斯的身上，让希萨尔即使隔得距离稍远，但也看清了艾斯那不同于人类的金色双眼——
“你是吸血鬼？”希萨尔想了想，脱口而出道，却看着艾斯毫无反应的站在阳光下，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为什么，你不怕阳光？”
“为什么会觉得我怕阳光？”艾斯反问道。
“我见过！有一只吸血鬼，活活被阳光烧死！就被绑在教堂的处刑架上。”希萨尔看着面前不受阳光影响的艾斯，一边大声回应，一边警惕的拉着自己的弟弟往后退了几步。
艾斯看出了小孩在害怕自己，故意大声回答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但也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他此行需要的线索。
艾斯此行也是为了调查不久前失踪的一名被私自转化的低阶吸血鬼，远在三公里外就闻到了血腥味的他跟着味道找了过来，就发现整片人类居住地全都被屠了个干净。正打算探查是否有吸血鬼参与屠杀的时候，就遇到了希萨尔和拉莫。
“你是在哪见过的那头被烧死的吸血鬼？”艾斯微微眯起双眼，对面前的小孩问道。
看着小孩往后躲的动作，艾斯笑着说道：“放心，我对小孩的血没兴趣。如你所见，阳光对我没用。我和你见过的吸血鬼等级不同，所以，和我合作远比和我作对要好的多吧？”
“……我，是在两个月前见到的那个吸血鬼，就在东边山脚下的那个小镇的教堂里。我之前在那里呆过一周。”希萨尔笑了想，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面对艾斯，对方显然能轻易撕碎自己和弟弟。
“一起去看看。”艾斯将手里的一块沾血的怀表随手扔在了地上，转而对希萨尔说道。
还不等人回答，艾斯便召来了血蝠群，让血蝠用爪子抓住小孩的肩膀，带着两人飞上了半空。
“哥哥！我们怎么飞起来了！”和希萨尔短暂分开的拉莫害怕的惊呼道，耳边几只蝙蝠因为他不断地挣扎，翅膀时不时就呼在小孩脸上，把人吓得不轻。
“请把我的弟弟带上。我带您去那个处刑架！”希萨尔立刻对艾斯说道，生怕艾斯扔下自己的弟弟。
“可以。”艾斯也没拒绝，直接浮在了半空，微微俯身便朝着东边山脚下的小镇飞去。
血蝠带着两个小孩紧跟在艾斯的身后，一路飞过教堂附近的村子，所见都是尸横遍野。拉莫很早就因为害怕而紧闭着双眼，希萨尔一路都盯着脚下的村庄，眼神逐渐变得麻木……
借着飞翔的速度，三人很快就到达了希萨尔所说的教堂。希萨尔拉着弟弟的手走在前面给艾斯带路，而艾斯也没有拒绝，跟在小孩的身后一起走进了教堂。
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希萨尔没有想到，那个军队连这个山脚下的小镇都没有放过。
“这里是先被屠杀的。但动手的，并不是同一批人。”艾斯跟在后面，冷声说到。他注意到了希萨尔在观察着四周，向来也是想要看看情况。
“是不是同一批人，已经不重要了。”希萨尔闻言，短暂的立在了原地，继而摇了摇头背对着艾斯说道。说完，便接着往前带路。凭他自己，显然复仇是奢望，所以凶手是谁，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觉得失望？”艾斯跟着希萨尔找到了处死那名吸血鬼的处刑架。艾斯也没有上前，放出了一只奎灵前去探查是否有自己找的那名吸血鬼的痕迹。在等待奎灵搜寻的时间里，艾斯看了一眼表情有些麻木的希萨尔，面无表情的随口一问。
“没有。”希萨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艾斯问的是自己对这些屠杀的人的态度，摇了摇头，补充道：“就是有些不明白，只是为了抢掠钱财和食物，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无论缘由，参战方都希望美化自己的战争。既然如此，自己烧杀抢掠的行径只要有人活着就会有被揭露的风险，那让人保密的最好方法就是屠杀，也是最不耗费人力物力的方法。让所有见证者都再也无法开口，那他们的战争就是正义的战争。”艾斯站在一旁说着，目光望向了教堂外的天空。
此刻血红的朝霞已经褪去，太阳被朦胧的云雾所笼罩，仿佛一切都回归了平静。但教堂屋檐上密密麻麻排满的乌鸦，和无数头正躲在暗处、闻着血腥味而来的野兽，都昭示着这里的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