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 章 左右敲一棒
上工第二天,就敢掏主家腰包克扣菜钱的阿姨,谁敢留?
许姐这会儿把事捅出来,为的是把霞姐赶走。
沈明礼不在意这些鸡毛蒜皮,能做事的就留,不能做事的就换,虞晚也是见怪不怪,家里要请阿姨请保姆,私藏私拿的琐事肯定少不了,只要人家能把她安排好的工作做好。
她也不会说什么,要实在看不顺眼,处理起来也很简单。
随便再找一个住家阿姨,等上三五天班,说句丢了什么贵重东西,想让谁赔钱,就把贵重物品丢进谁包里,到时候新人老人一定会互相猜忌,互相推诿自证。
这时候她只需要给新人发足够天数的薪水,把人辞退,然后转述新人说老人是贼的伪证话就行。
借不懂浑水深浅的新人,踢出手脚不干净的老人。
以前捞油水捞了一座金山,都能名正言顺地拿回来。
虞晚把桌上水杯端给沈明礼,让他看戏,自己拔高语调问霞姐。
“你有什么话要讲?”
霞姐根本不怕许姐的控诉,挺着胸脯子很是气壮,“先生,太太,我平时会早起晨练,账单上的菜鱼虾水果也的确都是在最近的春秧街市买的。
他们虽然开铺晚,但我是他们那的老主顾,一般都会提前把我要的菜品准备好。”
霞姐的确是捞了买菜油水,可也是凭个人能力压价拿的,所以并不心虚。
再说她二姐在春秧街市卖海产品,买的鱼虾,绝对是最新鲜最早到香江菜市场的头批现捞海货。
许姐头一回当住家阿姨,比不得霞姐这种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家姐。
听她这样讲,知道是赶不走人,忙改了口,“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六点才开铺的春秧街市,怎么会有人四点多去买菜,原来失去晨练。”
虞晚挺满意两人做事做活的利索劲儿,并没打算换阿姨,听完小插曲,还得出面了断公案。
“误会一场说开就好,许姐,你去帮先生放一下洗澡水。”
“再把我放小柜子里的鹿筋拿出来,明天中午给先生炖筋骨汤喝。”
百年人参都吃了,剩下的鹿筋鹿茸,虞晚也没什么舍不得,卖了换钱,也换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吃了,月底去金店,不把沈明礼花肉痛她就不姓虞。
听到前头一句话,许姐以为是要支开她,等到后面一句话,又把心落了回去,太太还是很明事理,并不会轻信老油条霞姐的三言两语。
“好的,太太。”
许姐一走,客厅里剩下霞姐。
霞姐猜太太是不是要问她话,她有一肚子理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却没听见她问,反倒是说起晨练。
“晨练是个好习惯,有机会,我也该跟霞姐一块儿去练练。”
虞晚故意顿了顿语调,装贤惠地接过沈明礼手中的杯子,“咔”一声,放回茶几上。
夜里,玻璃杯磕出的声响,刺耳又惊心。
霞姐眼皮一跳,以为训话要落到身上,可沈太太照样什么都没说,脸上依旧挂着温温柔柔的笑。
电灯碎光照进她眼里,亮铮铮的,像把要下不下的刀子,泛着森寒冷光,说不准下一刻会扎向谁。
“可惜现在不行,怀孕容易嗜睡,等我生产后,一定要跟霞姐你到处多走走,多逛逛。”
说完话,虞晚丢下茶几上放着的图纸、钢笔,一抬屁股坐到沈明礼腿上,要他开轮椅车带她回卧室。
“真是懒得没边了,几步路也要闹腾人。”沈明礼笑着把她往自己大腿带了些,确定坐稳,才转动轮椅手轮圈。
主家夫妻俩回了卧室,霞姐松了口气,可当她收捡茶几上的图纸,惊得瞳孔骤缩,她明明没跟沈太太说过春秧街市的位置。
沈太太也说过自己是才搬过来,也不熟悉香江,那她怎么知道春秧街市的具体位置?
还在图纸上标记得清清楚楚。
轮椅进入卧房,虞晚捏着鼻子嫌弃道:“咦,汗味真浓,一会儿你要多打些肥皂,好好搓洗身上的汗味。”
“洗不干净,不让你跟我一起睡。”
沈明礼笑着贴过去,下巴蹭她脸,“就你最干净,敢坐到我腿上,非让你跟我一块儿臭。”
虞晚要躲他,腰上又多了一只手,她脱不开身,捏着鼻子把脖子往后仰,一副臭不可闻的娇气样,怄得人气不得,恨不得。
嘻嘻哈哈玩笑一会,沈明礼收了眉眼温和,冷肃了神色,“以后你别像刚才那样,我不习惯。”
“那样不好吗?非常有威慑力。”
虞晚觉得偶尔那样拿捏人,也挺有意思。
“爷爷不就是这样吗?”
“爷爷是爷爷,你学他做什么?”
他无奈笑了笑,扯了另一句,“太贤惠了不像你,喝过你端杯递杯的水,白开水都要变成神药汤。”
“嘁。”
虞晚翻了个眼皮,不跟他说那些陈年旧话。
她起身去了梳妆台,拿梳子一下又一下地顺头发,沈明礼看她一会儿,瞥见床头柜摆着的两本书。
一本是带过来的中医时病论,另一本是泛黄掉皮页的西欧古董书。
应该是从上任房主留下的书柜里拿的。
书旁边还放着一把夹床单的大号木夹子,和一副他的皮手套。
猜是虞晚嫌书脏,娇气地戴手套拿夹子翻书页,沈明礼不禁笑出声。
虞晚从镜子里瞧他半天,盯着床头灯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疑心他是不是被现实打败,已经有了精神病理征兆。
她没凶他,刻意装出随意散漫,以正常目光看待他,“笑什么?快去洗脸刷牙。”
“洗澡水都给你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