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 章 我是你的爱人,沈明礼
雨落急躁躁,等听见屋门“吱呀”一声响。
和一串踏踏下楼梯的脚步。
虞晚才忍着周身酸疼,滚到床边下床,寻摸到卫生间,拿出藏在窗户外的信封。
入手的湿润,让她蹙眉。
“怎么给打湿了?”
“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虞晚小声嘀咕了句,随手扯下墙边挂绳上的灰白条纹毛巾,把信封上的雨水蘸了蘸。
打开里面一瞧,眉心叠得更紧。
黑的黑,红的红,几页纸张斑斑驳驳。
被雨水晕成这样,什么都看不清了。
无名女尸的报告毁了个七七八八,只在信纸顶格写了对不起三个字的那页倒是没什么要紧。
信纸下面沾有血迹的空白处,染上了另一份报告的笔墨。
用毛巾擦到不滴水,虞晚直接把信纸和信封全压到床铺褥子下。
楼下厨房,明黄灯光下。
沈明礼先在小炉子上化好红糖水,然后另起小锅煮溏心蛋。
前后不到十分钟,煮好还尝了下,和劣质牛奶雪糕的甜度差不多甜。
大半夜的一点小动静,就足够把人吵醒。
住在隔壁房间的王妈,起来看到是少爷在煮东西,关心道。
“明礼,是饿了吗?我帮你煮碗面条吃。”
“不用,我这都弄好了。”
沈明礼没说自己饿不饿,端上小瓷碗,转身迈开长腿回了楼上。
王妈笑着收拾好用过的小锅,回到房间,才想起刚才话里的别意。
少爷不饿,却亲自下厨煮东西。
看来,家里很快就要添小小少爷了。
楼梯上的踏踏声,与屋外的雨声杂糅交汇。
沈明礼阔步进了房间,手里端着的白瓷碗还冒着热气。
虞晚摇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扇着,瞧见沈明礼过来,她只用轻飘飘地睇个眼神。
就被一只结实的胳膊扶了起来。
“来尝尝合不合你的胃。”
白瓷碗搁在床头柜上,虞晚丢下折扇,拿起小勺子搅了搅碗里的溏心蛋。
还没舀一勺进嘴,她拿勺子的手顿住。
“怎么?又流了?”
沈明礼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撩起她身上的男士背心,要看是不是有什么漏了。
刚才他擦过许多,怎么还没流完?
“……”
虞晚有些烦沈明礼这会儿的殷勤,好像前头在床上折腾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想起什么,她骤然觉得不该吃什么红糖溏心蛋。
以后连鸭蛋,鹅蛋这些字眼都最好不要提。
“嘶,你轻点。”
两根粗糙指腹确定是漏了,沈明礼又体贴道:“我拿毛巾给你擦擦。”
卫生间里挂着的棉纱小方巾,一晚上被搓洗了好几回。
皱巴巴的一小块,再多搓洗几下,估计要扯出好几个洞眼。
“怎么这么不结实?”
沈明礼力气比一般男人大,正常人提二三十斤的东西上三楼,会稍微喘些粗气,他可以提五六十斤重物,气息都不带乱的。
因此平时做点细致活,就不容易控制好力道。
虞晚看着他手里的变形小斜巾,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撑着双手摊在床上,由着他伺候擦洗。
“难怪你衣服上总有撕扯过的洞眼,是挺费衣服的。”
沈明礼折了方巾一角,轻轻地给她擦拭腿心,抿唇笑了下,“户外地形训练,在石粒子铁丝网兜里摸爬,勾扯到哪里也正常。”
听出她语调里的散漫,他抬眼看向她,笑问:“不生我气了?”
“呸,谁生你的气?”
说着,虞晚就要伸腿踹他,没力气的一脚,像在给人挠痒痒,沈明礼捉住她小腿,放在自己腰腹压了压。
“踢过人就不要同我置气了。”
脚下的有力跳动,唬得虞晚瞪大了一双杏眼,下一刻又骂起人,“沈明白,你真恶心。”
“好好好,我恶心,你最香,最干净行了吧?”
沈明礼在许多事上都不爱计较,可独独在她面前,变得极其爱计较。
他蹲在床沿亲了她。
丢下成团的小方巾,又起身去抱床上的虞晚,抱住人他就要亲她唇瓣。
被挟制的虞晚左躲右躲,怎么都没躲过,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叫嚣,“沈明白,你真的有够恶心的,以后不许再亲我。”
“怎么总是叫错名字?我叫沈明礼。”
他抱着她,不满意地纠正,眼底深意全是别有所指,“你的爱人,沈明礼。”
……
一夜风雨过后,天空澄碧如洗。
军属大院的沈家多了一位新成员,饭厅的位置也有了变化。
饭桌主位,原来沈长铭的左手依次是沈明礼、沈明扬。
现在中间多了虞晚,沈明扬的位置往后挪了一位。
背靠窗户的虞晚细嚼慢咽地吃着早点,哈欠是忍了一个又一个。
昨晚睡得太晚,今天又起得太早。
七点十分就吃早饭,吃的还是玉米馒头配酱菜,杂粮粥也烫得不得了,虞晚嘴里干得咽不下去,连着喝了好几口温开水。
沈明礼拿着饭勺帮她来回倒腾杂粮粥。
想让粥的温度凉得快一些。
陆玉珠瞧在眼里,那点将平未平的疙瘩,又被揪了起来。
她心里不怎么舒坦,对儿媳道:“按规矩,新媳妇嫁进门的第一天,该给家里人做一顿饭。”
“早上考虑你要好好休息,一会儿还要回娘家,做饭的事就免了,但规矩还是要跟你讲一下的。”
虞晚就怕这种挖坑留话柄的事,她这要顺着话头应了,以后绝对被拿出来当反面例子说嘴。
她温柔轻笑,嗓音也是好听得紧。
“妈,规矩不用免,虽然明晚我就要跟明礼去滇南,但身为儿媳的职责,我还是该尽一尽的,时间上过于紧凑,那我今晚给大家做夜宵吧。”
夜宵两个字。
说得饭桌上的沈家人目瞪口呆。
谁深更半夜不睡觉,一家子等着吃新媳妇做的饭?吃了也不怕不消化睡不着。
对面正在小口喝杂粮粥的沈明铃给烫了嘴,旁边的沈明扬被馒头噎得直打嗝,而沈明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是该笑话这位弟媳,还是该夸她机灵?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脸皮没有两尺厚,也有一尺半。
今天事忙,怎么就不提做明早的早饭?
张国斌怕笑出声,遭小舅子记恨,赶紧低头吃了两口馒头堵嘴。
沈长铭作为大家长,一贯不过问女人间的事。
初为人夫的沈明礼笑着解围:“妈,虞虞不会做饭,你就别为难她了。”
“谁为难她?她不是自己要做夜宵吗?那今晚我们就等着。”
陆玉珠被儿子说得来气,娶了媳妇的儿子就是泼出去的水,半点不向着亲妈,眼里全是他媳妇。
还什么虞虞?听着就腻歪。
虞晚装孝顺儿媳,笑着点头,“我一定会让大家满意的。”
沈明礼倒腾杂粮粥的动作没停,瞟了眼虞晚,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那么娇气,能做什么好饭菜?
就算做了,大晚上也没人有胃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