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亲的爱
“暑假帮妈妈打理超市吧，赚的钱你留着自己花，我最近总犯困，心力憔瘁，顾不上那么多生意。”
“妈妈，您还年轻，身体健康着呢。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做个体检，看看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人老了，都这样。”
千美玲高中毕业才来滨河镇，第一次见母亲时，她婀娜多姿，穿着高领的长裙，皮肤细腻吹弹可破。
当时她还因为母亲太美，羞愧的低下头，衬衣衣角都让手指给戳破了。
那次母亲也和今天一样，要带她去买衣服，父亲阻止了。
“她刚来这里，你要给她点时间适应。一来你就嫌她的衣服不好，会让她别扭的。
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所见所触碰的东西都是新的，会不适应。过一段时间我带她去买。”
两年了，母亲工作忙，父亲至今也没有实现他当初的承诺。
美玲告诉自己，衣服能保暖遮体就可以了。穿什么都是一个样，女人需要有内涵，花无常红，容颜易老，内在美才是真的美。
她从未因自己的穿着寒酸而尴尬过。走路时昂首挺胸，步步生风。
她身穿破旧的衣服，踩着高跟鞋吧嗒吧嗒。扬在脸上的自信无人敢轻视她的穿着，反而因此迎来了售货小妹的恭维。
“小姐姐，你的这身衣服哪里买的，好漂亮、好有个性。”
“衣服是民安大学最新的设计，目前还没有生产。等衣服上市，你们要多多关注哦。”
“一定，一定。您今天需要点什么，我给您介绍介绍。”
千美玲站在门口向外张望，
母亲停车去了，怎么还不见过来。
“一会儿有个微胖的女人过来，帮我留意一下。”
话音刚落，母亲的声音出现在耳后，
“我都胖成这样了，在你的眼里只是微胖？”
“妈妈，你在我的心里就是最美的。你是会隐身吗，何时过来的，也不吭声，吓我一跳。”
美玲摸着胸口故作深呼吸。
“把你们店里的新款衣服各拿一套给她试试。”
千青月说完将美玲推进试衣间，自己坐在试衣间的门口，一一过目。
待她试过所有的衣服，给她挑了三条长裙，两套正装，两身休闲服。还让店员配上合适的鞋子和装饰。
“妈妈，我有这两套休闲的款式就可以了，其余的穿不上，不用买那么多。”
“你父亲在给你的二妹网罗相亲对象，二妹的胆子小，到时候你陪着一起，替妈妈打打眼，没有像样的衣服怎么出门。”
“那我让给二妹两条裙子吧，她爱穿长裙，淑女装最适合她了。”
“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二妹的裙子多着呢，你的这些她不一定看得上。她的衣服你爸爸应该准备好了。”
“妈，你不觉得给二妹相亲有点早了吗？”
“只相亲认识，又不是结婚。对你们这些新青年来说确实是有点早，我那时候和你爸认识，也就18岁。”
“你们也是相亲认识的？”
“不是，我们是自由恋爱。当时外婆家的条件，若是相亲，我怎么也得嫁个高官或者是巨富。”
千青月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点怒气，敏感的美玲快速的察觉到了。
“那你后悔吗？”
“人生只有选择，选择的对与错，其结果都是自己承担。人应该往前看。”
“对了，你有男朋友了吗？带回来我瞧瞧。”
“奶奶定过一个娃娃亲。”
“娃娃亲不算，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对方的人品好不好都不清楚。”
千青月突觉自己这样说不好，孩子毕竟是老一辈带大的，轻易改变老一辈的观点，孩子会陷入自我怀疑。
“老传统有定娃娃亲之说，祖辈之间相互了解，愿意结为亲家。这也要流程，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还要合八字，祭拜宗祠。你年满十八至今，我们也没有接到对方的订婚的邀请。
我看这个事，对方完全没那个意思，我们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妈妈，我现在还没那个心思”
“谈一个，也该谈了。妈这身体越来越差，我想早点看到我的孙子。”
美玲故作害羞，
“妈妈。你说的什么话，你会越来越好的，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没用的。”
“这里检查不出，我们就去省城，去最好的医院。”
千美玲的体贴和细心让母亲很欣慰，总算是有个孩子是像她的，还是个贴心、暖心的。
“以前你要在老家念书，我们无法带你在身边，现在上大学很自由，假期回来了四处多转转，熟悉熟悉这里，多认识一些朋友。”
“妈妈，我有朋友的。林太太的女儿林琴和我同班同宿舍。”
“林琴？朋友嘛，还是要多几个才好。太依赖某个人不利于自己的发展。
有的朋友会陪你逛街；有的朋友陪你吃大餐；有的朋友陪你喝酒；有的朋友陪你秉烛夜谈；还有的朋友会为你两肋插刀。
这些朋友的任务全交给林琴，是不是太为难她了？”
“照妈妈的分析，我和她还真算不上朋友了。丽丽才是。”
“妹妹怎么能够代替朋友呢？你们是亲人，她若是远嫁，你俩以后见一面都难。”
“哦，懂了。就不能不嫁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年纪还在家，父母养？养不起了怎么办？若父母老去了，人老珠黄的时候怎么办？我们不在了，你病了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回家的路上，美玲低头不语，任凭妈妈唠叨，回想奶奶那辛劳的一生，也不无道理。
未来还很遥远，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若是不考虑，父母的晚年会是什么样子呢。我能让她们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她想反驳母亲，可是反驳的证据不足。
“找个男朋友吧，男人不管多大年纪，总喜欢二十出头的少女。你这个年纪刚刚好。别嫌早，你爸都开始给赵丽物色对象了。”
她知道爸爸一向不关心她，眼中无她早就习惯了。妈妈一再强调爸爸再给二妹物色相亲对象，话里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含义。
只是不敢相信，妈妈催婚，会和她说出这样的话，自己找个老头也没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