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肉结核】
不得不说，如果有人帮忙的话，探索体验会截然不同。
一路上警察们负责排除危险，处理逐渐复杂的路况，希尔只需要飘在人群中指路就行了，这让希尔萌生出一个想法。
‘今后要想办法找一群小弟，实在不行就加入个小队，跟着后面上魔法增益就行，轻松又快乐。’
希尔的思维很快回归，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他们马上就要抵达异常能量反应点，得集中注意力。
撕开血肉似的菌毯薄膜，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宽阔的空间里布满鲜红的未知增殖物体，而在最中央，几道粗壮的菌株接连上下包裹着一团血肉核心。
“又是这种地方，难道那些该死的猩红教徒渗透进王国了”，警察们的脸色很难看，而希尔听到他们的话开始联想起来。
‘又？也就是说这种类似的地方官方发现了不止一处，猩红教徒是什么？听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各自检查装备，准备清扫”，为首的老警察开始下令，“温蒂小姑娘你就待在我们后面，不要乱跑。”
希尔乖巧的点点头，然后默默开启数据视界。
眼前猩红世界反馈出的依旧是乱码，但有很多血条出现在视野中，也就是说这里看似平常，实则埋伏了一大堆活物。
场面很快热闹起来，警察们拿着武器向中央发起推进，四周的“生物”们也结束伪装，两波势力快速交战起来。
生物？希尔不知道眼中的这些东西能不能被定义为生物，它们像是由各种生物拼凑而成的血肉结合体，希尔甚至看到了触手外形的生物。
畸变的外形，扭曲的生命，它们就像是正处在急速进化中的物种，原始又美丽。
‘美丽？’
希尔捂着自己的额头闭起眼来，这些东西在向她传达某种信息，混乱又无序，让人很难理解。
还好希尔的精神强度高，能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她尝试将那些信息屏蔽在外，可为何这些警察不像是受到过任何影响？
越发接近中央，这些畸变生物越发疯狂，那些混乱的信息也更加复杂。
希尔按压着额角，同时运转稳定意识的魔法，努力保持理智。
“轰！”
异常发生了，空间中央的巨大血肉核心突然发出一阵波动，几名警察当场倒地不起。
“精神攻击！快启动…”
话语还未结束，所有人就都倒了下去，除了希尔，她摔到地面后又颤颤巍巍地重新站起。
小手一挥，四周接近的畸变生命被直接掀飞。
“魔力运作异常，魔法攻击效率降低…物质领域干涉权能……有效，也就是说这些家伙拥有物质意义上的实体。”
希尔顶着精神攻击艰难地向前迈步，脑子里也在快速分析现状。
短短几十米，希尔感觉自己走了几年之久，高压的精神冲击下进行快速思考很难受，她甚至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艾黎在吗？你是否清醒。”
“我还好，希尔你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我们回去吧。”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或是因为艾黎是精神生命体，她并没有其他人那般不堪。
“回去？不，我有个想法艾黎，你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希尔捂着头露出惨淡的笑容，艾黎看着她紧张得要死。
等价替换是原则，没有什么交换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希尔要想尽办法抓住神明契约的一角，没有这个开端后续只会更困难，而这种神秘能量就是开启一切的钥匙，自己要做的就是拨开那层混乱的外壳。
所谓的契约究竟是什么？需要她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这些希尔都要想办法弄清楚，不然自己只会是棋盘上埋头冲锋的兵卒。
“我要用精神链接这些混乱的血肉，我要读懂它们的话语。”
希尔坚定的发言令艾黎瞪大眼睛，接入这种等级的混乱意志会有什么下场，没有谁比身为精神生命体的她更清楚，艾黎甚至直呼起同伴的全名。
“希尔·普兰黛拉！你疯了吧！接入这些混乱的精神只会让你迷失，最后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或许是的，我疯了，但又或者……疯狂才是我的真正内核？当然…也可能是这些混乱思想在诱导我，我分不清楚…艾黎，所以我得弄清楚它”，希尔开心的大笑着。
“在莱茵圣典上我学到过一个精神魔法，现在我需要一个锚定意识的点，艾黎…靠你了！”
“你！”
希尔塞给艾黎一团洁白的光团，随后向血肉核心伸出手。
“现在，让我们陷入疯狂吧！”
……………………………………
奇妙的感觉，意识像是从支流汇入宽阔的海洋，身边是无数的同胞……希尔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膨胀，但又像是回归了母亲的怀抱，温暖安心…
无数的思维交错，它们彼此独立，但最终又会融合成一体，希尔也成为了它们的一分子。它们不排斥外者，它们只想让一切回归，不再区分彼此，不再拥有分歧。
周围的生物停止了活动，艾黎抱着希尔留下的光团不知所措，她看到那些血肉菌毯正在向希尔的位置生长，它们想要迎回同胞。
混乱无序，希尔在意识的海洋中漂流，身边还有无数的意志和她一起流动，希尔知道，祂们是“同胞”。
短暂的疯狂后，理智反而占据了上风，她成为了这片“海洋”的一部分，而同胞不会拒绝同胞。
“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
“…我们，是我们…自…世界外……失去…寻找祂。”
断断续续的思维汇入希尔的意识，她的疑问得到了回复，那她现在该离开了吗？不…我们是同胞，为什么要离开？
希尔渐渐闭上眼，她要和同胞融为一体。
怀里的光团越发微弱，艾黎知道是时候了，她抱着光团一齐撞向希尔的脑袋。
“扑通…”
平静的海洋溅起水花，一个同胞暂时离开了，但是不要紧，同胞永远不会分离，它们会一起寻找，等待，最后融合。
“醒醒…快醒醒……”
熟悉的声音传来，像是在耳边响彻，又像是从远处传来。
“希尔！”
睁开眼，艾黎焦急的样子出现在视线里，希尔呆愣的转动着眼睛，没有回应。
意识经由锚点的引导回归身体，但庞大的意识集群为希尔的精神带来了负担，她需要时间适应。
“我…艾黎，放心我很好。”
拨开覆盖着半截身躯的猩红菌毯，希尔抱着艾黎站起身子，她已经好到不能再好了。
至少她能明白了那股力量的源头——来自世界之外的访客，所谓的神秘能量也源自祂们。
但更多的情报她已经忘了，没错…在脱离集群的那一刻，希尔所获取的信息就如同流水一般离开了自己的脑子，她现在的大脑承载不了那些知识。
但也有其他收获……
“希尔！那些东西走过来了！”
艾黎担心的望着四周，那些本来已经停止活动的畸变血肉正慢慢挪动身体。
“别担心，它们只是一些没有意识的可爱同胞。”
希尔伸出手，所有畸变生物都向她的掌心汇集，也包括那颗血肉核心和四周延伸的菌毯。
最终，一颗跳动的暗红液体出现，它就像是世间最纯粹的血液。
“猩红源质，同胞们最基础的力量，是同化世界的次生产物。”
猩红的滴液按照希尔的想法扭动起来，最终改变形态成为一根普通至极的红色发带，发带自动爬上希尔的头顶，然后将满头银发束住。
“希尔…你……”,艾黎看得发愣，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放心，我还是我，一直都是……链接到猩红集群影响到了我的精神，我很清楚自己会发生某些变化，但放心艾黎，没什么能改变我的自我。”
希尔和艾黎离开了，只留下了昏倒的警察们，他们不会有危险，这里最可怕的东西已经离开了，等他们醒来后就能自己回家……除非他们在下水道管线里迷了路。
“我能感应到这里还有其他猩红产物，我要去回收他们，不然可能会对上面的家伙造成一些有趣的影响，至少现在得让我的同胞们保持安稳。”
“有趣的影响？”
“嗯哼…不管人类，兽人或是其他生物，他们都会被同化成猩红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