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怨念
“凌小姐好。”
古月昭与凌浅陌握了下手，那触感柔软无骨，温润丝滑。
凌浅陌在他对面坐下，将红裙衣摆收起，双腿并拢摆向一侧，坐姿十分优雅。
“不好意思古先生，我买咖啡的时候恰巧看到你，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是这样，我特意又看了一下你的简历。根据上面的描述，你之前从未接触过脑机方面的研发。可为何你刚才的表现……”
“既然贵公司给了我面试机会，当然要提前做好功课，这才是相互尊重嘛。而且，你们不也是给了我一份相关材料吗。”
凌浅陌微微点头，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其实当初在环宇，我也跟领导建议过，将研发重心往神经学方向转移。只不过，呵呵，体制内企业嘛，你懂的……”
古月昭摇了摇头，一脸苦涩。
“古先生，公司现在正处在转型期，的确需要一些懂技术的骨干。我们都很满意你刚才的表现，说实话，你对脑机技术的理解，的确超过其他应聘者。”
凌浅陌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可是贵公司的某些面试官，表现得不是很专业啊。这让我对自己的工作前景……感到担忧。”
“吴总是我们研发部的项目负责人之一，在用人方面，他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吴总就是第一个问我问题的人，对吧”
凌浅陌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
古月昭眯起眼睛，眉头微皱，他下意识的瞟了眼凌浅陌的玉腿，恰巧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他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将目光挪开，看回自己的咖啡杯上。
凌浅陌自是没有在意他的举动，从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这种目光之中，早已习惯。
“凌小姐，听你的意思，如果我顺利入职，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位吴总的手底下工作，对吗？”
“暂时是。”
听到这，古月昭眉头皱的更紧，但紧接着就舒展开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她言道。
“凌小姐，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小忙……”
“帮忙？呵呵，当然，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没有问题。”
古月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是这样，我约了中介看房子，就这一两天，估计要跑很多地方，可能没有时间回家去取快递。咱们公司的入职意向书是直接寄到家庭地址对吗？”
“一般情况下是。哦，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简历中填写的暂住地在老家是吗？”
“对，我以为面试还需要好几轮，所以……”
“这个好办。这样子吧，你加一下我的飞信，我把空白表格发给你，你填好后直接飞信转我就行。”
“是吗，那真的太感谢了。”
古月昭连忙掏出手机，与凌浅陌互相添加了飞信。
“好了，古先生，我一会还有个会，你也赶紧去找房子吧。嗯，最好离公司近一点，这样通勤方便一些。”
“放心吧凌总，我会处理好一切，尽快办理入职的。”
“很好，希望下周一能在研发部的例会上见到你，再见。”
凌浅陌站起身，冲着古月昭甜甜一笑，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古月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愣神。
干练、优雅、气质不凡。他不禁将其与脑中的某人作了下对比。唉，天差地别。
他拄着脑袋望着窗外愣神，思绪飘回到三年前……
哐哐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古月昭皱了皱眉头，摘下耳罩。他将面前的设备关好，一脸不悦地走过去开门。
“老古，你还在这里干嘛？赶紧跟我走！”
“还能做什么，测试你们画的电路图啊，bug太多，我改都改不过来。”
“你是不是傻？厂子都要没了，谁还有心情工作呀。别废话，快过来，晚了李广年那孙子就跑了！”
“什么情况？”
“你还不知道？哼，整天就泡在这实验室里，人都傻了吧。方案定下来了，厂子直接关停，咱们都要被迫转业。”
古月昭面色一滞，当啷一声，手中的工具掉在地上。
“行了，赶紧跟我走，别傻愣着。”
古月昭在同事的拉扯下，一起跑到厂区大门口。
此时这里黑压压的挤满了人，他们围住一辆小字头牌照的黑色a6，与后座乘客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古月昭一把拉住同事，隐在实验楼的角落。
“等一下，人那么多，不需要咱们过去，先观察一下再说。”
同事看了一眼拥挤的人群，撇了撇嘴。
“李广年这孙子太无耻，随随便便就把厂子卖了，这不是侵吞国有资产嘛？听说他收了人家2000多万的回扣，直接把大家的前途都毁了。”
古月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是啊，你我还好说，对分配不满意，直接再去找份工作就行，这边还能多领一份社保。但那些干了二三十年的老员工怎么办，房贷车贷压力那么大，突然工资没了让他们怎么活。”
“唉，谁说不是呢。尤其是老刘，他媳妇刚住院，正是用钱的时候……我艹！你快看！”
他们正聊着，突然看到有人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挤进人群。
那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拉开车门将后排乘客拽了出来，二话不说，猛地就是一刀。
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偌大的厂区鸦雀无声，死一般地寂静。
片刻，像是冰水倒入滚油，一下炸了锅。
“杀人啦！杀人啦！”
顷刻间，人群四散奔逃，场地中仅留下手提菜刀的凶手，以及倒在血泊中的肥胖身影。
环宇精密因为这件事，被叫停了国改私工作，所有人的档案也被封存在行政区的人才中心。
就这样，古月昭莫名其妙的失业了。
他那个谈婚论嫁的女友，也第一时间选择抛弃了自己。
【还记得当初你回来，求我原谅你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不重要，现在我要的只是一个稳定的生活。】
【能不能再等我……】
【对不起，我不想陪你等下去。】
紧接着，疫情来袭。
三年时间，曾经的工业园区，变为了一座废弃工厂。
古月昭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咖啡，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怎么这么久啊，这中介真不靠谱。”
他刚想给中介打个电话，就发现左上角提示6个未接来电。
“我艹，我手机什么时候静音了。”
古月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愣神的时候，应该是下意识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这也是他以前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每每陷入思考的时候，总喜欢给自己制造一个安静的环境。
他赶紧回拨电话。
“喂，我是跟您约的中午看房。……对对……不好意思，我刚才手机静音了。”
古月昭站起身，边打电话边往外跑。
“啊？……这样啊……再约时间要到什么时候？……一个礼拜？能不能快一点，我是外地的，来一趟不容易。……是是，刚才的确是我的问题。能不能……啊？这样可以吗？好，那我直接过去，谢谢。”
挂了电话，古月昭颇有些意外，因为中介居然让自己直接联系房主。
一般情况，为了确保能挣到居间费，中介都是尽量不透露租售双方的信息。可没想到，现在居然主动把房主联系方式发给自己，确实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难道……那间房子…有什么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