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景殊遇袭火烧黑鸦林
城主府那辆招眼的马车此时正在一荒凉已无人烟的路上慢悠悠的驶着,外面的天显得极为低沉阴暗,沿小道两边的枯树全无生机,扭曲干瘪的像个腰弓背驼的瘦小老头……
而林中不时可见的乌鸦则总停在马车途径的两侧光秃的枯树枝干上,用那双敌对的眼睛盯着马车上的人,再不住的叫上两声。
显然,这已至黑鸦林了。
此时马车上的门敞着,内中设一小案,案上放着一罐开了盖的饴糖和好些颜色精巧各一却横七竖八摆放着的雕刻用的小具,前则正放着先前南溪送来的那木盒,而那打开来的盒内此时仅剩一方小锦盒,其余工具尽被“一扫而空”,显然就是案上的那些。
纪无殊一副半躺着的姿势,他一腿伸出马车内,一腿勾起,左手靠在那案上,支撑着半边身体,口中含着一块饴糖,而眼神却全然放在手中细雕的那一小珠上。
“哎!”
他一边用一浅蓝色的小刻刀细究着手中那小珠上的纹路,一边叫着身前正驾着马车的纪景行,继言着:
“你说,咱们要会的这令司司君到底是有神兵,利器还是绝世秘籍,值得令司一向只手遮天的堕域忌惮这么久”
听着身后纪无殊的话,景行的头稍侧后向着他,浅浅道着,“无论什么?他都绝非等闲,待入了令司,你定不可贸然行事!”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一路了!”
面对纪景行冷不丁又冒出来的啰嗦叮嘱,无殊一脸敷衍搪塞。
随即,他又给手中小珠深刻两笔,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的碎沫,细细看着,紧接着浅浅笑了,他注意着眼前的景行,接着唤言,“哎!把你玉佩拿来!”
听得此言,纪景行便取下了腰间的那枚白鹤玉佩,递向身后,看着无殊将那玉佩下的饰物拆下,景行轻轻问去,“要做什么?”
听得这问,纪无殊继续着手中的分拆,从容而道:“令司的人一向不好应付,倘若他们不让带这些东西,旁的倒无事,但这刻刀里藏着的‘心下松’解药,自然是要早做打算的!再说,戴个玉佩总比带个刻刀更方便,不容易惹人怀疑不是!”
说着,无殊又将刚才那浅蓝色刻刀另一端上的小机关打开,从里面倒出一小药丸,放到自己细细刻的小珠内,重新发动着机关佩置好,递给了景行。
看着那眼前递过来挂在玉佩上,外边看着只是个普通的饰珠,景行慢慢接了过来,佩在腰间。
而正当他低头佩着玉,身后无殊一副悠闲样子理着案上所置诸多的雕琢小具时,突然察觉到前面黑鸦林深处的异样。
“吁…!”
他立马拉住身下的缰绳,使得原本正慢慢往前走着的两匹马猛然停下,嘶叫起来。
“怎么了?”
“有人!”
看着身前纪景行一副警惕的样子,无殊也同样注意着眼前那情形。
只见面前密林中顿有白雾渐起,由稀至浓,逐渐蔓延到四周,将马车围住,枯枝上的黑鸦不住的快速叫着,又不时于雾林后被惊起,而同样闪躲藏匿于雾内的还有不时轻身跃过的身影。
看着眼前的一幕,纪景行的眉头稍锁,他冷厉干脆的话,“何人拦路!”
而眼前听他此言的雾内却无任何变化,反而那轻身闪跃的人影更加多了,倒更像是在叫嚣。
此时同样注意着眼前这幕的纪无殊坐在景行的身旁,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道着:“誉城少主同靖山代掌门应令司二长老之邀,前来赴约,阁下是令司的人吧!此番,…是特领令前来迎接的”
一听雾后的纪无殊这话,雾中突传出一女子的声音嬉笑着。
“哼!哼哼!哼哼哼哼!”
那笑声似近非近,听着总让人不免觉得浑身发麻,继而那声音又再言着,“是了,奴家等候多时,是特意来的!不过…不是领令,也不是迎,而是…杀!”
那女子言及后话语气稍重的声音刚罢,便立马从雾后旋出两柄弯钩,直逼马车上坐着的景殊二人。
二人见状,自是都扭头躲了过去,而当两人再回头看着那笔直冲来,却仅只得浅插入马车上的两柄弯钩时,景行下意识的识得轻言,“弯钩摄魂。”
注意着纪景行脸上的表情,无殊又扭过头去,一副轻蔑的笑着,“哼!我当是谁爱玩这藏头露尾巴的把戏,还笑的那么惨绝人寰,原来…是你这个矫揉造作的老妖婆,怎么?特意来给你那个丧命了的兄长送丧!”
纪无殊说着,又故做得一脸桀骜不屑的语气继言,“…就是可惜了,你那个兄长的毒体呀!我怕烧了脏了空气,埋了糟蹋土地,这带来吧,…又嫌晦气!所以呀!”
他说着,原本诙谐笑意的话语又立马转变的极其冷酷,那双犀利的目光紧盯着眼前浓雾后,仿佛想一个眼神就要将对方杀死的样子,而后用一副高声狠厉的语气接上,“我就只好…把他剁碎了扔酒坛里泡酒!”
他这话决绝说罢,便立即扔给身旁景行一小药瓶,同时拉下身旁马车上的机关。
而此同时,从雾中传来一极其愤怒的声音,高声喊道,“你找死!”
紧接着那话音落罢,便有好些令司司徒从那雾中窜出,手执索钩,直逼马车,而此时那马车两旁的机关孔眼被发动,便从那孔眼里射出了好些棋布星陈般的箭雨。
“啊!”
“啊!”
“呃!”
……
看着眼前被射中倒地的司众们,又从那迷雾后猛然飞来两柄索钩,直逼马车上的景殊,二人见之,立即跃身闪过。
分别落在马车两侧的景殊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后示意,随即纪景行便冲出对付那避过机关箭上前来的司徒,而无殊则一跃上了马车顶上,他发动着顶上的机关,只见顿时一横侧着的大弩于那顶上由下而上出来。
而那箭比寻常的大好些,箭尖稍后的一处地方,也似于旁的不同,他用力的用一手拉着那弩箭,对准正前的迷雾之后,身体后倾着,用一副极为狠厉的样子道着,“既然你不出来,那就永远都别出了!”
此话音刚罢,便“咻”的一声,那弩箭射出,出窍即为火弩,一分为五,用极快的速度分别射入雾内,顿时烧起。
“啊啊……!”
伴着雾后的狼嚎凄叫,纪景行同时杀了身前两司徒,猛然以内力一挥,那二司徒被远甩至雾后,同时内力席卷眼前迷雾,横扫无余。
被肆虐助起的火烧的更大了,而那四起的火焰中间,摄魂一副更加恼恨的样子,双手紧攥着那地上长长的索钩,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怒言着,“我要你们死!”
她这话说着,便带动着手里的索钩朝眼前二人袭来。
看着眼前的摄魂,二人一同持剑上前,几番招势过后,那摄魂明显落于下风,攻势之下,她便连连往后快退几步。
而看着她这副败样,无殊又一脸冷笑的嘲讽着,“哼!老妖婆!你这是毒药吃的多了,保得了厚脸,丢了武功!白拿这两只大钩子,…吓唬谁呢”
纪无殊说着这话,气得眼前的摄魂一脸败坏的样子。而此时,不动声色的立于稍远处一枯树后的墨御酌同样闻得这话,却是一脸意料之内的浅笑。
紧接着,摄魂怒瞪着眼前的景殊二人,愤道着,“哼!无谓小人,我今日便让你们看看,何为真正的摄魂魂乡!”
她这话说着,便取出腰间一药丸,正欲往嘴里塞着,而眼前景殊见此状,有了丧胆的前车之鉴,自是明了那药丸的作用,便一脸厉色肃意的想要阻止。
却未得上前两步,便被从林中射出的箭阻了下来,待二人再朝那箭射出的方向望去,已无踪迹。
而此时隐藏在枯树后的墨御酌见此状,淡淡的眼神同样往暗箭射出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得一黑影逃窜。
这时,他想起了无为司亭内血祭同他道的话,“纪景行和纪无殊已入了黑鸦林,先前摄魂几番大闹要为她兄长报仇,此刻已带人出逃在去的路上了。堕域有意让司君携血令主前去制服,他让我转告,这其中分寸火候…司君自行思量!”
回想着血迹转告的这番话罢,墨御酌原是低沉的眼神又转而冷冷上移,他一副严肃的神情注意着前方服下药丸痛苦嘶叫蓄力发功的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