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纪以正一举助三少年(一)
致远殿侧殿内,纪以正坐在高堂设的案上,专心处理着门内诸事。
“掌门。”
子戒唤了一声,入了殿内……
他端着一汤盅,盘上还放着几册文书,待到高案前,他将木盘上的补汤放下,“掌门,这是回程时特意到山下仁安堂取来的补方,您先喝了吧!”
“先放着吧!”
纪以正稍应着一声,依旧细细看着手里的文卷。一向了解纪以正的子戒见他这样,便未再往下劝了,他拿起那木盘上的几册文书。
“掌门,这是诵执事所书明日盟会防范要处和押送弟子及参与盟会比试弟子名录。”
说着,子戒便又将那几册文书放至纪以正案旁,纪以正应着,将上面一册防范要处拿起,细细看着……
而看着纪以正细盯着文册的样子,子戒轻声禀报,“掌门,誉城少城主放出消息,明日盟会同上靖山,此刻已同诸应邀门派一样在来的路上了。“
听着子戒轻声的话语,纪以正原本盯着文册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扑朔起来,“就他一人吗?”
“情列堂消息,他还带了些人,但未见到誉城城主。”
子戒轻声说着,紧望着眼前的纪以正。而刚闻这话,纪以正的眼神又变得低沉,少时,他浅浅而沉重的道着:“罢了!”
话罢。他将手中那文册放下,“此次盟会非同以往,明日诸派共至,定然情形纷乱复杂,让防范的弟子不可松懈,同行押送的弟子更要万分谨慎!”
纪以正严肃强调的话,让子戒有了疑惑,“掌门是担心明日押送会出什么意外?”
“此次派银牵连众多,明日受邀而来的些许门派或会正面发难,可就怕那些藏在暗处的有心之人会借此再生事端!”
他说着眼神往子戒注意去,“我让你办的事,可办好了?”
子戒点了头,“掌门放心,已办好了!”
“嗯!”
纪以正应下,他将那文册又合上,“先去忙吧!弟子名录一事就全权交由诵俨去办!”
“是!”
子戒应着,显得稍有犹豫的整理着那文册,随即又缓缓道着:
“掌门,各派比试的弟子名录中,北麟师弟也在其中,师弟从书阁特意借阅了许多心法,已连日练了许多天了!”
一下听得子戒的这话,纪以正那原本正书着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缓缓叹了口气,“这孩子!”
“他在何处?”
纪以正轻声问着身旁的子戒……
“师弟要强,已好几日未同门中弟子一同练功了,一直在自己住所的小院。”
听着这话,纪以正更觉得自责了,“是我疏忽了!他心里憋着口气,若一直这么练下去,定然非增反害!”
他沉沉的声音说着,脑中想着什么,随即又问向子戒,“景行在何处?”
“师兄自那日押送回来,除了每日练功便一直在书阁!”
听着这话,纪以正震惊的又问道,“还在书阁?”
“是!”
听言,纪以正回过头来,他回想起前几日景行刚回门中便往书阁的情形……
书阁内一排排架架的藏书卷册整齐划一的罗列摆放着,阁内沉寂原木的气氛给人一种安舒之感。
纪景行轻步于那书架之间,细细观着那架上的各卷册,偶有时候将卷册取下,仔细看着。
忽然,纪以正从在他身后的那书架走来,“景行。”
闻听此唤,纪景行立马转过身来,他看着面前的纪以正,向他行着礼。
“翁翁。”
此时走近来的纪以正看着他脸上那道伤痕,只带着担忧的缓缓言着:
“听曜治说,你一回来就往书阁来了。押送受了伤,怎不先去看看?”
“多谢翁翁,景行无碍。”
听着纪景行的这话,纪以正思索着什么,随即看着周围的卷册书架,只又轻轻问着,“可是在找什么要紧的书?”
他这话言出,见眼前的景行一副未语的模样,便也未往下问了……
“罢了。你不愿说,翁翁便也不问了,你体内毒伤未愈,日后若遇劲敌,小心谨慎些!”话罢,他拿出一药膏递给景行……
景行看着那药膏,接了过来。随即,纪以正径直经过景行身侧,往前离开了……
没等再走两步,身后传来纪景行的声音,“翁翁可知‘度厄’?”
一下闻着这言,纪以正停下身来,他皱着眉头,“是无殊吗?”
景行听着,稍有犹豫,却还是应下了,“是!”
而看着纪以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又继言道:“景行是偶听誉城的人提及‘度厄’,心中好奇,这才来书阁查阅!”
“哦!”闻着这话,纪以正回过神来,却还是带着些低沉,只又缓缓言着:“那是早年一念堂的禁术,靖山书阁内自然不会有所记载。”
听着纪以正的话,纪景行向他走了过来,“翁翁可知,‘度厄’为何成了禁术,可是也会使修练者走火入魔?”
“那倒不是。‘度厄’二字,顾名而意,欲修其功,必先自身承其所带来比功效强于百倍的痛苦。所求武功越深,带来的痛苦便更入髓。此功,无内力者亦可修之,只是,要承受的痛苦也远超那些有内功之人。当初被列为禁术,也是怕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此功之烈,以达自己所求目的!”
“依翁翁所言,练此功者,是否有内功便可轻减痛苦?”
“不错,但内功越卓,所练‘度厄’的效果便不那么显著了。最好选那些内功沉厚的心法相佐,如此,方两相皆宜!”
……
此时仍坐在那侧殿案前的纪以正想到这儿,那原本就憔悴阴郁的脸色变得更显深沉了起来……
“难道…!”
他的心中正暗自思索着着,紧皱的眉头下,忽然急促的咳了几声“咳,咳咳…!”
“掌门!”
一旁的子戒连忙着急的递上手帕。
“咳咳…!”纪以正颤巍巍的手接了过来,他用手怕捂着嘴,待咳声平复,再望那帕子,白净的手帕上留下了鲜红的血……
“掌门!”
子戒看着一脸担忧的望向纪以正。
“无妨。”
纪以正强撑着慰着一旁的子戒,又将那手帕收了起来……
“我有事要交代于你,眼下时机,景行连日在书阁寻了几日,怕是不止想要了解‘度厄’了。”
“那师兄是要寻什么?”
听着子戒疑惑的话,纪以正的头稍稍扭向他,“你方才说,北麟在书阁借阅了许多心法?”
“是!”
“何时借阅的?”
“应是,当日师弟去后山看了纪执事以后。”
“如此,景行要寻便在那些心法里面。”
听着纪以正说的这话,子戒便生疑着,“难道誉城真的有人私习‘度厄’,可景行师兄未同您提及此事呀!眼下柳城主未来,掌门是否打算明日问纪少城主?”
听着子戒这话,纪以正更显得低沉了,他那蹙紧的双眉之下只缓缓言着:“怕的便是如此!”
少时,他又轻轻同身旁的子戒嘱咐而道:“此事先莫要声张!”
他说着看向案上那碗汤药,“吩咐灶房,再另坐份补汤送去给北麟,再跟他说…。”
子戒弯下身来仔细听着纪以正同他交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