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青主”诱维初,提双颜
此时看着眼前的纪喻言,纪以正又将一叠书信递到他面前。
而望着那一张张洁白纸张上详写着各派派银押送时间,路线等的乌黑墨字和印着自己私印的那一封封书信,纪喻言愣在原地,他一副无欲无求的表情,眼眶里却显尽泪花……
一滴,两滴……
从天而下的几滴小雨,拍打在那书信之上,与那黑墨晕染混合……
突然,纪以正松开手来,那些书信纷纷扬扬散落在地上,凉风吹来,只是微微的颤动着,却怎么也吹不走……
纪喻言的目光未移,就如同立在原地那般。而看着眼前这副生无可恋模样的纪喻言,纪以正只缓缓开口着,
“人,是令司的。这信,是从你房中搜出来的,…喻言,…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他这话说的低沉,而此时一旁的诵俨看着这情形,便朝押着那乔装医师的弟子使了个眼色……
两弟子领会着,随即将那人押了下去。
“走!”此时听着弟子押送渐离的脚步声,纪喻言这才又缓缓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来,一副消沉的样子看着眼前的纪以正,“……掌门,纪喻言甘领…。”
“快,救出执事,夺回掌门之位!”
“啊…!”
“啊……!”
未及纪喻言说完,一群弟子手执佩剑,从众人身后冲了过来……
纪喻言看的真切,领头喊话的正是先前报信纪景行秘密回山而后又将私印交与他的那弟子,他一手拿剑,一手高举的自己先前交予他的私印……
只见那群叛乱的弟子们皆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往众人冲来,路遇那押送乔装医师的二弟子,便立马举剑就要挥下……
而就于此危机之际,泽瀚曜治等数位掌门亲调弟子,其人各从两侧房顶一跃而下,轻功上前。两相而网,一把罩住了那群冲上前来欲引起叛乱的弟子,而那些没被网下的弟子,则也被一些弟子出招制服……
随后,泽瀚曜治二人便又上前向纪以正行着礼,“掌门!”
待二人再转过身来,此时从四面涌来的门中弟子顿时挡在殿外,朝着网内众人持剑待动……
网中众叛乱弟子一见这情形,纷纷慌了神,连忙挥剑向那银网斩去,剑声铛铛,可无论怎样的不甘与挣扎,那网却依旧有如铁甲,纹丝未破……
领头的那执着私印的弟子看着前面的纪以正,便做得一副极为不满的样子大声喊去,“…纪以正,你果然一直提防着执事,处处打压排挤。执事说的当真不错,就算杀了纪书言,你还是不肯把掌门之位传给他!”
“住口!”
那弟子的这话刚一出,纪喻言立马反应过来愤激的呵住了他……
而此时在场的众人却皆为震惊……
一旁景行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犀利起来……
而纪以正同样一副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气愤冲冲的纪喻言,随后又转过身来,他紧紧盯着那网中领头的那弟子,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说什么”
一旁站在的序和反应过来,便对那弟子厉声言着,“令司的人当着胆大包天,竟敢公然在我靖山胡言乱语,挑拨离间!”
听着序和这声声愤慨的话,同在网中的其他一众弟子一闻此言,便立马同那领头弟子避之不及……
而斜眸瞥着网中的这情形,那名弟子则轻蔑的笑了一声,随又冷冷的转过脸来,他朝着纪以正身后的纪喻言看去,只一副有恃无恐的嚣张模样……
“看来,纪执事这么多年在门中苦苦营私的弟子也不太理想!哼!”
那弟子一副不再伪装了的样子说着冷笑一声,随即又将目光移向眼前的纪以正,他朝着面前的纪以正象征性的微点了个头,便又只道着,“…令司青主奉二长老令,给靖山掌门送来攻下破天贺礼!”
纪以正听着那所谓青主的话,更显得疑惑了。而只见眼前那自称青令主的弟子从怀中取出两张什么,随即又慢慢伸展开来……
其每个举动皆引得四周弟子十分警惕。待将那书信展开,他举了过来……
“这是纪执事买通门外之人,悬令于我令司交易凝息丸之令书。纪执事当年便是以此丹隐息匿迹跟踪纪掌门,才得以获纪书言夫妇归林隐居之所。”
那青主的句句话皆引得在场众人情绪随之牵动。他话罢,便又举出另一张纸……
“这张,…就是纪执事亲笔所书以致双颜夫妇之死的悬令,字字犀利,笔锋决绝,更有当年弟子铭牌为证!”
他说着,便一同将那枚刻有纪喻言名字的弟子铭牌拿了出来。
而看着那枚铭牌,纪以正更显气急败坏了……
而此时身后的纪喻言情绪则也更加激动起来,“你胡说!”
他一声朝那青主吼去,随即持剑轻功向前冲着,欲往青主刺去……
而身前的纪以正注意着,心悬一气,猛的一掌向他挥去,纪喻言被那一掌震出,一直退撞到殿前左侧的一石尊上。
就在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这一场面的时候,一旁被弟子架着的简维初扭头稍瞥了瞥在网中捆着的青主……
而那青主也同样一脸朝他盯来看着好戏的模样,这时,简维初想到一场景:
只闻“吱嘎”的一声,日光映过的门被缓缓打开又关了上去……
此时一轻轻的脚步渐入屋内,再朝着里走去,简维初睁着眼睛躺着床榻,他斜着眼睛朝来人看去……
来人正是这自称令司青令主的弟子,而一见这人,简维初便首先想着让他给门中的纪喻言传去现下的危况,而望着他,简维初只“嗯嗯”的发着声音,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只上下扫了一眼简维初这半死不活的样子,那弟子的嘴角一勾。
“怎么,简少侠身子废了,脑子也废了?换了这副皮囊,就认不出我了!”
那弟子说着,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脸,而一下闻听这副声音语气,简维初则开始生疑,他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人,只见这弟子从身后取出半张银色面具来……
那正是先前同纪喻言暗中见面的令使所戴的面具……
简维初一见那面具,自是激动不已。他的表情显得急切而极不稳定,而奋力的想说着什么,只是嘶哑的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却连自己都无可奈何……
而看着他这状,那人便只浅浅的道着,“…简少侠是想知道你那好执事现在如何了?可有脱困?”
听着那人的这话,简维初的情绪才稍显稳定,只眨巴着一下眼睛。而那人却作得一副失落的样子,
“唉!真是不巧!我先前给你的那块紫令是假的,现在纪以正不仅怀疑你,还怀疑你是刻意替人顶罪!…现下,正放着长线钓大鱼呢!”
那人说着,又看了看简维初的神情,这次他的情绪一下变得愤怒,暴躁起来……
而那人却只是笑了笑,“简少侠先别着急动气,纪景行此刻入了大殿,一时半会出不来,我慢慢同你说!”
他自说自话的道着,看了眼床榻上咿咿呀呀,欲动无果的维初,随即只侧过身去,只又继言着:“…自你入了大漠的消息传回纪喻言耳中,我便命人暗中捣了他除靖山以外的所有暗桩。
又派人在他耳边煽风点火,将纪景行暗中带你回山的消息传给了他。…相必此刻,…他定做如针毡,觉得是你出卖了他,计划着如何叛乱呢!”
那人说着,又慢慢的转过身来,他手中拿着纪喻言的那枚私印细细赏着……
而眼下的简维初注意到那私印自是怒火中烧……
那人却只是轻笑一声,望着身下躺着的简维初,笑道着:“…我再告诉你,纪以正可是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他钻呢!”
那人说着走到简维初的面前,他往他的衣袖间塞进一把匕首……
而看着简维初怒目圆睁的脸,却只笑道:“…若还想帮你那好执事,眼下情形,也别无它路!我想,…你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话罢,那人又捏开简维初紧闭反抗着的嘴,往里塞进一粒药丸,“这是‘无间’的解药,虽过了解毒的最佳时机,不能让你完好如初,但扫清障碍…可足够了!”
那人说着,看着床榻上横眉冷对的简维初,嘴角微微勾着,便转身离了房内……
仅剩下榻上久不能平复情绪的简维初,和他那紧皱眉头之下稍有知觉微颤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