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头无殊互调侃
矮黄的小土房内。
老头正一边悠闲的坐在高脚桌子上喝着小酒，一边只又言，“此间小镇民众尚在，大多昼伏夜出，一是大漠天气，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畏惧那群漠蛮子。除了小镇外的盟会弟子，你们靖山的那群秘密小辈们都藏在大漠里的一个山洞里。
也亏得那些蛮匪有些脑子，未伤小镇一分。否则，莫说你们如此沉得住气，就连老夫我也定放他不过！”
那老头的这话说着，还不忘给自己捧高，而此时纪无殊听着老头的这后话却笑了，“老头，…你既那么厉害，怎的不早早屠了那蛮子寨？便是未伤小镇，月月这么马踏门前，不腻呀！”
听着纪无殊拿着手中好酒细细赏看而又挑逗来的话，老头只淡淡的看着他，言着，“你也用不着试探我。这年纪大了，经不起那般折腾，要去呀，你们自己去！”
老头的这话说着，似又想到什么，便又故做一副热络的笑着言，“要我帮帮你们也行！要不，……把你腰上别的那宝贝袋子和软剑给我，再把你誉城的好酒都给我送来，我就考虑一下！…如何？”
“好啊！”听着老头的提议，纪无殊一口便应了下来。
只见他拿起放置在高堂最上最中间的那酒壶，一副举起就要砸了的模样，而老头一见状，便连忙呵着他，“唉唉唉…！你放下，放下！那可是我最好的酒，你小子要是给我砸了，我第一个不放过你！”望着无殊手里青瓶纹底的酒壶，老头显然急了。
“怕什么，都是要去我誉城的人了，还舍不得你这陈年旧酒！”纪无殊拿起那酒便凑到眼前细细看着。
而老头只一脸嫌弃的模样说着，“谁说要去誉城了？得！这城我不去，酒我也不喝了，你们这两个瘟神呀！赶紧给我走，有多远走多远！”
闻着那老头的这气话，景行又站了起来向那老头细言着，“前辈，劳烦您告知大漠地势及门中师兄所安之处！”
“给！这是去破天的路线，按这个上面的走，便能避开以往巡漠的蛮子，红色的，便是你那群师兄弟日常打探消息的地方，等入夜了后，就开始上路吧！”
“多谢前辈！”
望着老头扔来的毛皮地图，纪景行向那老头道谢。而老头却连忙摆着手，“别！唉！没想到那纪老头教出的一个个竟都是规矩条子。哎！…你说说，那老头是怎么说我坏话的？”
闻着面前那好酒老头嬉皮笑脸问来的话，景行只浅浅道着，“掌门并未多言，只道前辈武功卓绝，性情乖张！”
“乖张！哼！”老头一听着这言，冷笑一声，“他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怎么！听不出了？”这时无殊一脸坏笑的走了过来，随即只道，“乖张嘛！顾名思义，自是指为人偏执，不驯服，做事不正规，不讲究！”
他说着，又顺势坐到老头对面的桌上，一双让人看不清思绪的明亮眸子盯着眼前的老头，还带着一丝挑衅之意。
而眼前的那老头看着他只笑着，“哼！倒还真是柳老头的亲外孙，跟当年的小颜儿一模一样，就你们这祖传的三寸不烂之舌，行商都屈才了，要我说，…就该去街头说书！”
老头一番打趣的话说着，而无殊却一下将注意停在他那话中的“小颜儿”三字上，这时的无殊缓缓的又从桌上下来，只一副低沉的模样问着那老头，“…‘小颜儿’，你见过我阿娘？”
一下听得这问，老头这才意识到方才说错了话，他的脸上此时倒一副难得的平静，只稍顿了一下，随后又浅浅的笑着，“是啊！…你阿娘她小时候可就没少跟我贫嘴。”
老头的这话浅浅说着，随即又一副尽是思绪的模样继言着，“…说起来，从你那外公和祖父如你们这般大年纪的时候结识，到因‘怀赤心经’又不得不坚守各自责任，再到小颜儿同书言那孩子的一段波折情缘，再到今日。…命运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弄人，却又让人无力。”
听着老头的这仿佛看破了红尘般的话，此时的无殊倒一副少见的消沉，而只闻那老头随即又苦笑一声，只继续将手里的酒壶送到嘴角喝了起来。
待饮罢，他又看着眼前的那副未再言的无殊，只浅浅的声音言着，“行了，距天黑尚有一段时间，你们俩先休息一会儿。这养足了精神，才好长途跋涉，首战大捷不是！”
“多谢前辈！”此时亦听着那老头的话，景行那副未言的神色下亦透着丝浅浅的低落。
而待天黑，空寂的房内点点微黄蜡烛闪烁摇曳，只听“吱…”的一声，门开了。
看着屋内一列全木色的陈设，纪无殊将目光又移向靠墙一侧的床榻。他走了进来，看着身后的纪景行，只一副故作高傲的模样言着，“本少主平日娇贵惯了，便劳烦纪少侠睡榻了！”
“嗯。”纪景行听着轻轻的应下，随即便又关上了房门。
待夜再深了一些，“哎！”此时双手枕在脑后一副睡不着的无殊睁着眼，扭头轻唤着对面榻上的景行，“…那老头不知你的情况，先前动用内力，可有大碍？”无殊的话说着脸上透着一丝担心。
“无妨，稍做调息便可。”
听着景行这不紧不慢的回答。无殊只又一副“埋怨”的语气继言道：“早便研制出来的正经解药你不用，偏要硬扛，就用些个压制的药！”
听着纪无殊的这话，景行又将那闭上的眼缓缓的睁开了，只浅浅的继道：“…倘若世间当真有了能解开令司奇毒的解药，那这解药的出处，便永不会得安宁。”
面对纪景行的这“唠叨”，无殊只又一脸毫不意外的无奈，随即又应付着，“行！”
少时，只听无殊压低的声音又再问着，“你真就这么去了？”
“是。”听着对面传来的坚定回答，无殊的神情更显得一副紧张，“那你可有想过，若咱们之前的怀疑是真的，破天寨背后当真是靖山中人，那此时破天寨的人就可能知道你身中‘心下松’”。再加上令司的人又这么插了一脚，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此时听着无殊的这忧虑，景行只又缓缓的道着，“我中毒之事，只门中诸执事知。便真是靖山中人，我同掌门再次参与此事突然，消息也未必如此快传来。另，令司规矩一向优胜劣汰，当年的诸多分坛被灭，他们如今也不会因此便贸然寻仇。”
望着此时将诸事分析均透彻的纪景行，无殊的眼神下垂着，他自是明白眼前纪景行的决定他左右不了。
随即，他又将脸转了回来，只轻叹一声，“好！你都如此说了，我再唠叨倒显得讨嫌了。”话罢，他闭上了眼。
此时的小屋内又恢复了寂静，唯被挑的高高的黄烛影子左右摇曳。而纪景行静静看了看一旁的无殊，他想着什么，却又未多言……